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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動了動,被驚動的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陸容城收到半途的手,不清醒的叫了一聲,“舅舅?” 陸容城卻忽然問道:“你會原諒我嗎?” 這一句話讓九微猛地清醒過來,看著他半天,坐起身問:“舅舅沒事了?” 她避而不答。 陸容城便不再繼續問下去,點了點頭,問她:“你可讓沈青給你檢查仔細了?哪里受傷了要說,中的毒可知是什么毒?” 九微搖頭,“不知是什么毒,但沈青說不是太刁鉆的毒,已在服藥穩住了,說是要慢慢拔毒,需要些時日?!?/br> 陸容城應了一聲,“能解便好,來日方長,我們慢慢養著?!?/br> 九微忽然抬頭看他,問他,“舅舅……會陪我留在這兒嗎?還是要回京?” 那眼神像極了小時候坐在石階上等他時的模樣,看的他心頭酸酸楚楚,又安定平順。 他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動了動卻是沒有抽出,他心中忽然就快活起來,難得笑道:“我不走,等你好了一起回京?!?/br> 九微一抬眼笑了,“當真?” “當真?!标懭莩俏站o她的手,“我不走?!?/br> 窗外桂花正香,線線甜香。 他想,來日方長,他慢慢彌補,阿九總會原諒他的。 入冬的時節了,這山中桂花卻開的晚,如今才開的一樹。 陸容城沒想到他們如今在的這處小山莊離京都竟有三四日的路程,偏僻的與世隔絕。 沈青只道當日是帶著小藥童去采藥才撿的他與九微,這才帶了回來,他特意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就是為了避開他們皇親貴族,卻還是遇到了,當真是倒霉。 九微的身子時好時壞,總是不見大好,陸容城回京的打算便一日日擱置了下來,他倒是并不急,京都中幾乎全是他的人,玄衣即位已定,沈宴也已吩咐除掉了,陸青云又在京中,不會出什么亂子。 若是出了什么亂子,他的人早便找來了。 便也不急著出山莊,也是怕九微多心,因他有一日想送信出山莊被九微得知,她以為他要離開,擔心了幾日。 她如今倒像是小時候了,離不開他。 這很好。 他很喜歡。 九微似乎很喜歡這山中金桂,總是拉著小藥童在樹下撿桂花。 他甚至開始打算,若是九微喜歡這里,等到她換回身子,重登帝位,便將這里收了建起行宮,等她空閑的時候再一同來住幾天。 說與九微聽的時候,九微有些驚訝,問道:“舅舅不是打算讓玄衣即位嗎?” 陸容城替她撥下鬢間的碎桂花,道:“他只是暫時代替你幾日,等你好了,這些還是你的?!?/br> 九微低頭問:“舅舅不想自己做皇帝?” 這話她從前就想問,但一直不敢問。 陸容城手指一頓,摸了摸她的發道:“想,從少時到如今無一刻不想,所以這皇位上的人只能是你?!?/br> 九微不明白。 他指尖繞著她的發,慢慢道:“只有你是皇帝,我才會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國舅?!?/br> 九微抬頭看他。 他輕輕問她,“所以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江山依舊是你的江山,你依舊是我的阿九?!?/br> 九微看著他,看著他,那句話便沒有講出口。 回不去了,他們早就回不去了。 她早已不是他的阿九了。 這江山,也只能是她的江山。 ================================================================================= 他們在這山莊中一連休養了整整十五日,在第十五日的時候陸容城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他抱著九微滾下山澗時陸青云帶人應該就在附近,即便是沒有跟的過來,如今已經十五日了,我早便差小藥童往周邊的鎮子送過信,告知他就在這里,怎么可能還未找來? 他在夜里想找小藥童來問一問,院子里卻四處不見人影,連沈青,都不見了。 寂靜的夜里,山中風聲呼嘯,他竟聽到了馬蹄聲,為數不少。 他心覺不好,急急去九微房中找她。 她剛入睡,陸容城輕輕喚醒她,抓過披風替她裹好道:“有些不對勁,我們先入山躲一躲,等明日再回來?!?/br> 拉著九微便往門外跑,卻是晚了些。 大門外已被一群黑衣人圍了住。 陸容城將九微護在身后,“誰派你們來的?” 風聲肅肅。 有人從那黑衣人身后走出來,笑道:“是我親自來接國舅回京的?!?/br> 那一排的黑衣人開弓上弦,領頭一人恭敬道:“圣上要拿活的還是死的?” “玄衣?”陸容城盯著他,他就站在黑衣人身后,笑吟吟的一雙眉眼,“圣上?”眼睛掃過那一排羽箭,便知情況糟了。 玄衣笑吟吟道:“活的,我答應過阿姐要繞他一命?!毖劬β湓陉懭莩巧砗蟮木盼⑸砩?。 陸容城聽到‘阿姐’兩字,猛地回頭看九微。 便聽羽箭破風,錚得一聲,他連反應都是不及,那箭便直中他右腿,疼的他腳下一虛,咚的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一抬頭,仍是看九微,那眼神看的九微心頭一顫——難以置信,百死都不愿信。 “阿九?” 又聽錚錚兩聲,羽箭入rou悶響,直射在他的左腿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