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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料沈宴只是略一思索答了一個好字。 “大人!”南楚驚訝。 沈宴不理會他繼續道:“明日天亮,我親自帶人上山送黃金?!?/br> “爽快!”那人拱了拱手道:“那我們就恭候這位相國大人了?!?/br> “你怎知道我是相國?”沈宴忽然問道。 他來是微服而來,這幾日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連府中人尚且不知他是相國,怎么遠在深山的匪賊卻先知道了? 那人明顯一愣,轉了轉眼珠道:“大名鼎鼎的沈宴沈相國我怎會不知?我們山上的兄弟都久仰您的大名?!?/br> “哦?”沈宴微微瞇了瞇眼沒再問。 那人便忙回山送信。 待那人走了,南楚才忍不住道:“大人怎可犯險入山,那伙賊人的話信不得??!” “我知道?!鄙蜓缂毤毘了嫉溃骸皫聛??!?/br> 南楚一肚子的阻攔也說不得,只得悶頭去帶了玄衣來。 “舅父?!毙氯霃d堂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 沈宴讓他坐下道:“明日我會帶南楚上山送黃金,你留在府中,如果我估算的不錯顧尚別和兵馬明早即會到達,到時你等我的信號?!睂⑿盘枱熁鸱旁谧烂嫔?,“見此信號便立即帶兵攻入萬錄山?!?/br> “舅父要親自去?”玄衣蹙眉道:“萬錄山險惡之極,不如由我代舅父入山?!?/br> “不必?!鄙蜓绲暤溃骸拔規夏铣?,自保無礙,別人去我不放心?!?/br> “不放心?”玄衣不明。 沈宴冷笑道:“我那樣多的黃金,怎么能放心交給別人?” 玄衣便不再講話了。 萬錄府一夜不眠。 沈宴親自挑選了五十名身手利落的隨性,扎好馬車,待到天亮便帶上南楚打馬入山。 第98章 九十七 天際亮起來時山中的濃霧才散。 萬錄山密林蒼翠,路況極其復雜,若是沒有人領路怕是要迷失在這山林中做活箭靶了。 沈宴有意讓南楚留心路況,所以走的極慢。 直到日頭中天他們一行人才緩慢的到達了約定地點——就在山寨之下,抬目可望見黑鐵青銅的山寨大門。 在等著他們的是數十名小嘍啰和兩個領頭人。 當前那位兇神惡煞,拎著把大刀在腳邊畫來畫去,他身后還站著個青衫的書生,頗為清秀,和這滿坡的匪賊大漢很是格格不入。 沈宴掃了一眼最后落在那名書生身上。 書生也望著他,展顏一笑,上前來拱手道:“不曾想沈相居然親自送來了?!庇謹偸质疽馍砗罅啻蟮兜拇鬂h,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山中的二頭領?!?/br> 二頭領拄著大刀上下瞅了一眼沈宴,“一看就是個貪官?!笔疽鈬D啰去查看金子。 沈宴沒有攔,問道:“我的人呢?” “沈相莫急?!睍Φ溃骸澳绱怂煊姓\意,我們自然是不會讓您失望?!迸牧伺氖?。 一個小嘍啰牽著一輛破舊的小馬車從山林里鉆了出來。 “那位姑娘身子不大好,不宜勞累,所以我們頭領特意撥了輛馬車來送她?!睍惺肿岏R車牽過來。 沈宴盯著那輛馬車,厚重的黑車簾擋著他什么也看不見。 書生笑瞇瞇的上前一把掀開車簾。 車內人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強光晃的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蜷在馬車的一角陰影里。 沈宴看不太清,只看到那角落里的人蓋著厚重的毯子,從陰影里露出半張白生生的臉,微側著的脖頸上細細的青筋和快結痂的傷痕。 然后他聽到車內人極輕極微弱的問了一聲,“是你嗎沈宴?” 一瞬之間,他心中天塌地陷,他在來的路上曾抱著那么一分的假設,假設九微沒有落在他們手中,那就不會受什么傷害,那斷臂也就不是她的,落在這伙匪賊手中沈宴不敢深想。 但如今馬車里的人這般的羸弱,明明上一次見面她還神采飛揚的帶著他送的對釵,分毫不讓的與他抬杠…… 他在那一刻當真的將自己恨死了。 “是我,我來接你了?!鄙蜓绶硐埋R,快步過去。 書生卻伸手掩住了車簾攔下他,“沈相急什么,等我們頭領點夠了數目再見你的小情人也不遲?!?/br> 沈宴回頭命人將遮蓋黃金的氈布全掀了,陽光一照,金燦燦的一片碎金迷亂。 那頭領當即撇下大刀上前直勾勾盯著滿車的小金山,只拿牙咬的牙根兒疼才敢確信,“乖乖,還真的都是黃金??!” 那書生便松開了車簾,退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宴半刻也不想耽擱,上前掀開車簾便瞧見了那個自己找了這么久的人。 她就蜷縮在角落里,裹著黑毯子,烏黑的發溫溫順順的躺了一肩,她抱著膝,將臉枕在膝蓋上,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沈宴。 使他目眩神迷。 然后一把短刀就抵在了他的喉嚨,九微在車內對他笑了笑道:“暫時就先委屈一下你了相國大人?!?/br> 拿短刀抵著他的人從馬車頂上閃了下來,那人眉目清俊,只一條刀疤橫在鼻梁上,對九微笑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強取豪奪拆散你婚事的大惡人?” 九微點頭,掀開毯子過來道:“就是他,逼得我一路潛逃,誤入了這深山?!?/br> 沈宴仔仔細細的掃了她一眼,四肢健全,活蹦亂跳,只有脖子上的一道淺傷痕,便微微瞇了眼,“你又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