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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跨出門檻時聽到沈宴悶啞的聲音,帶著笑意,“不求我讓你見上大良一面嗎?” 九微心中咯噔沉了一下,轉過身看他,他伏在小案幾上,側著臉看九微,那雙淺淺的眼睛里滿是讓人發寒的笑意,像狐貍,笑意里藏著殺意。 他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道:“給你一次機會,怕是下次你想見都見不到了?!?/br> 這才是他,這才是沈宴。 九微站在門口看著一身浮光的沈宴,這才是真真實實的他,笑里藏刀,充滿了侵略感,刻薄又殘忍,之前那個沈宴太過溫良,或許只是因為他心情好陪你玩一玩。 “見不見?”他不耐煩的問。 九微動了動手指,轉身離開,聽他在背后冷笑道:“我等著你來求我,你最好撐得久一點,不然該是多無趣……” =============================================================================== 這樣悶的天讓九微后背的傷口發癢發燙。 回了世子府便服藥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是被背上的傷口密密的疼折騰醒了,睜開眼瞧見太醫正在為她換藥。 窗外夜色沉沉,已經入夜了。 太醫瞧見她醒了,便道:“世子妃該注意著些,暑天傷口不易恢復,您要多多靜養?!?/br> 九微覺得有點疼,便問:“爛了嗎?” 太醫麻利的為她包扎好,“倒是沒有……只是傷口有些出血?!?/br> 九微隨便應了一聲,起身穿好衣服,丫鬟剛為她系好腰帶,崔子安便推門進了來,手中還拿著一件黑布包裹著的東西,左看右看對她道:“不知道什么東西,相國府送來的,說是給你的?!?/br> “相國府?”九微一愣,沒有伸手接,示意小丫鬟接過,“打開看看?!?/br> 小丫鬟應是,細白的手指接過黑布包裹,打開是一只小匣子。 “什么玩意兒???”崔子安湊近去瞧。 小丫鬟輕輕打開,濃重的血腥和她的尖叫聲一同響了起來,失手落了匣子,當啷啷的翻滾在九微腳步。 連崔子安都捂著口鼻嚇退了一步,“這……這他媽是什么?!” 九微盯著腳邊,臉色發白,頭皮發麻。 那匣子翻滾在地,從里面掉出一根根帶血帶筋骨的斷指,十根手指,不多不少。 小丫鬟猶自跪在地上哆嗦。 崔子安喝來下人來收拾,忍不住怒意道:“這沈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九微坐在桌邊不講話,不知是背后的傷口,還是因這斷指,她的臉色仍在發白,她知道這手指是誰的。 除了大良的,還能是誰的? 沈宴在逼她,在警告她,在等著她服軟低頭,親自去坦白。 真狠啊,真狠啊…… 她不知大良招了多少,招了什么,但她知道他終究會招的…… “你怎么了?”崔子安過來,看她臉色極差,問道:“嚇到了?” 九微起身道:“備馬?!?/br> “你要去哪兒?”崔子安忙問。 九微抓過披風,往外走道:“相國府,你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br> 崔子安還想講什么,她已經快步出了門。 ============================================================================== 夜色陰沉沉的壓著,九微騎馬穿過寂靜的小巷,卻是先去了質子府。 翻身下馬,直接穿過后院來到密道中,果然玄衣早就將東西準備在這里了——一支羊脂小瓶。 九微將那瓶中的東西倒在掌心里,匆匆離去。 一路催馬到了相國府外。 沈宴料定了她會來,早差人在門口候著了,瞧見她也不多話引著她入府,在臥房門前停下。 九微不等稟報,直接推門而入。 沈宴正在服藥,聞聲抬眼瞥了她一眼,沒講話。 九微心里壓著火,蹙眉問他,“沈宴你非要將事做絕嗎?” 沈宴眉眼不抬,將藥喝完,細長的手指接過帕子擦了擦嘴,又細細的擦完手指,才抬頭看她,唇角有笑,眉梢微勾,“只是幾根手指你便沉不住氣了?”將帕子撂在南楚手中,一副調笑的模樣道:“我還想著你該多撐幾日,正打算著明日送你眼珠子還是胳膊?!?/br> 九微聽的字字森寒,攥著手指,忽然抬手伏了一禮,硬聲硬氣的道:“求相國大人高抬貴手!”抬頭看著沈宴,“你滿意了嗎?” 沈宴看著她,笑意愈發的濃,動了動手指道:“南楚帶她去見大良?!?/br> 南楚應是,請她往外去。 沈宴看著她壓著怒氣離開的背影,笑意一點點冷掉,這個人就是不愿意乖乖的對他坦誠,乖乖的當個需要依靠他權勢的可憐鬼。 他惱她利用他,害得小沈一家流放,更恨她欺瞞他,算計他,毫不留情。他甚至不愿想臨山鎮的種種全是她的計劃,全是虛情假意。 他執意要查的也并不止山中重兵,而是臨山鎮的黑衣人,若是當真是她的苦rou計…… 他絕不留情! =============================================================================== 人關在他府中的密室里。 九微跟著南楚一路輾輾轉轉到了密室,有人開了鐵門,濃重刺鼻的*血腥味讓九微胃里翻騰,掩了掩鼻。 密室中靜的出奇,只聽得到墻上蠟燭蓽撥,和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