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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來不及喘氣兒,推開他赤腳下地,推開窗就跳了出去。 同一瞬間門外的人沖了進來,看到她躍窗出去,喝了一聲就追上去。 九微抱著脫臼的手臂,衣衫凌亂的往漆黑的小道跑,她知道跑不過那些人,專往不好走的花叢里鉆,縮在花叢里躲開他們,才穿過花叢奔向對面的廂房。 每一間廂房幾乎都亮著燈,但她敲過每一間,無一人開門,仿佛沒聽見一般。 身后那些人繞過回廊,眼瞧著要追過來了。 有人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進一條漆黑的甬道中,“跟我來?!?/br> 那聲音有些熟悉。 九微沒掙扎,跟著那人一路摸黑的走,七拐八拐的進了一間小雅間,那人回過頭來,九微這才看清,驚訝的抽氣兒:“李景行?!” 可不就是那個專干偷雞摸狗,尋花問柳的李景行嗎。 李景行讓屋里的姑娘繼續彈琴唱曲兒,讓她進里面的小套間道:“我方才開窗的時候隱約看著像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你這是……” 九微如今狼狽不堪,手臂疼的一頭一頭的冷汗,赤腳散發,衣衫凌亂,活脫脫一副被強暴了的模樣,聽外面腳步聲跑來跑去,哪里顧得上解釋,低聲道:“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李景行有些為難。 “我是被抓來的,你只要送我出去就好,我絕不連累你?!本盼⒚Φ?。 李景行皺著眉道:“不不,阮姑娘想岔了,我既然救下你,就不怕被連累,況且我也知道你的本事?!彼淳盼⒁谎?,今日救下她就是刻意投誠討好來了,“只是如今外面都是抓你的人,憑我怕是救不走你?!?/br> 外面的院子里忽然亮起了燈,亮堂堂的光照進來,九微聽到遠遠近近的敲門聲,看來是開始滿院搜查了,找到她用不了多久。 九微閃身到榻前的大衣柜旁,遮住自己的身形,道:“去找沈宴?!本盼⒃谧约荷砩虾鷣y的摘下一只紅寶石耳墜,塞給李景行,“你拿著這個去找沈宴,讓他來救我?!?/br> 李景行愣了愣,“找沈相國?” “對?!本盼⒅浪谝苫笫裁?,直接道:“不要去找崔子安,直接去找沈宴,他不在府中就一定在世子府,你偷偷告訴他,不要驚動別人,崔子安也不要?!?/br> 李景行滿心的詫異,但也來不及多問,讓她藏在衣服后,囑咐了屋里的姑娘幾句,出了門。 =============================================================================== 他沒坐馬車,而是騎了馬一路疾行去找沈宴。 當他在半路遇上匆匆的沈宴時,他知道自己這次壓對了寶,選對了人,這個燕回身份當真不一般啊,能讓堂堂沈相國半夜在城中找她,他們一定有一腿。 沈宴也是剛從世子府出來,聽說顧尚別約走了她,心里便覺得不對,本來打算去顧尚別的住所找他,沒想到在半路碰上了李景行。 李景行匆匆忙忙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拿了耳墜給他看。 沈宴伸手奪過,看了一眼,冷眉道:“不要命的東西?!?/br> 他的臉色委實太難看,李景行不知是說誰,也不敢搭腔,聽沈宴吩咐一名隨從道:“召集五十人趕來,將那胭脂閣給我圍了?!?/br> 然后帶著南楚和幾名隨從先行趕去了九微所在的胭脂閣。 胭脂閣是什么地方,一聽名字大抵都清楚了,別說九微了,連沈宴也沒料到會有人用這么下作的招數。 沈宴一刻不耽誤的趕到胭脂閣,趕到時滿院子的亮燈,卻不見一人,沈宴心里莫名的一緊,“人在哪兒?” 李景行分毫不敢遲疑,就怕火上澆油惹毛了沈相國,火急火燎的帶著他去了自己的雅間,剛推開門就有些慌了。 屋子里的人都不見了,亮晃晃的燈燭燃著,卻空空無一人。 沈宴快步到衣柜后,沒有人。磚頭問李景行,“人呢?” 李景行也慌了,過來忙道:“我離開時她就躲在這兒,怎么……怎么不見了?這人都去哪兒了?” 還是來晚了。 沈宴撥開他,對南楚道:“抓管事的來?!?/br> 南楚應了一聲,沒多會兒便拎了個婆子來,滿嘴的哀嚎。 沈宴抬手就是兩巴掌,扇的婆子再不敢哀嚎,沈宴問道:“之前那伙人呢?去了哪兒里?” 婆子還想裝死一下,脖子上就被南楚的劍壓了住,哎呦呦的忙道:“您來之前剛剛走,去了哪兒老身當真是不知??!” 劍鋒壓了壓,話便又變了,“爺您別……老身只聽說出城什么的,別的真不知道了??!” 沈宴甩開她,帶著南楚快步出門。 上馬一路往城門追去,茫茫的夜色,空蕩蕩的街道,沈宴胸腔里吹的冰寒,伸手攥住披風,只怕這次再晚了,就像上一次千疊山下……他趕到時只聽到她遇匪重傷墜崖…… 不能晚,不能晚。 沈宴快馬加鞭,南楚在旁邊謹防著他身體不適卻也不敢勸,到城門口喝來守衛問,說是確實有一伙人持有通行令牌,剛剛出了城。 沈宴一揚鞭沖出了城門,順著大道追出去。 漆黑的夜里,山林之間,他是在山崖之上看到了九微,她在一輛馬車上,和一個人爭奪著韁繩,正往山崖下沖去。 “九微!”沈宴心懸如劍,在茫茫的夜色下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