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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懵住了,只有卷長的眉睫在顫。 “現在呢?”九微顫的比他還要厲害,他的手指冰涼隔著薄薄的一層褻衣僵在她的胸腔,她一呼一吸隨著他的手指發抖,胸腔里的一顆心跳的她吃驚,小小聲的問:“你對我……還是沒感覺?” 沈宴淺藍的瞳孔收縮,殿門被推了開。 他在那一瞬間猛地推開九微,撞得屏風當啷搖擺,他捂著嘴轉身便走,走的又快又急,和入殿的國舅擦肩而過時連眼都沒有抬,逃一般的出了大殿。 九微驚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這是……被拒絕了?媽的!沈宴個慫包!虧她吻的自己都快要當真了,他居然逃了! 這到底怎么算??!有沒有攻略??!她很急??! 等反應過來國舅已然立在了眼前,定定的看著她。 她忙行禮道:“國舅……” 國舅沒動,依舊看著她,問道:“沈宴來做什么?” “他……”九微略微遲鈍,片刻答道:“相國大人來瞧瞧燕回死了沒有?!?/br> 阮娘進殿來,向國舅細細說明了沈宴來的經過。 國舅側頭問她:“他為何突然又走了?” 阮娘搖搖頭。 國舅又看向九微,九微心里將沈宴罵個透,面上冷冷道:“大概是看我沒有死,就回去了?!?/br> 國舅頓了半天,忽然低下頭看著她道:“不準再見沈宴?!?/br> “嗯?”九微一愣,抬起頭就對上國舅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他似乎很疲倦,眉角眼梢皆是倦色,“國舅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國舅沒頭沒腦的來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為何不能見沈宴? 國舅卻不答她,抬起眼對阮娘道:“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出入,包括沈宴。他若再來直接通報我?!?/br> 阮娘應是,他轉身便走,毫不理會錯愕的九微。 這更讓九微驚愕茫然了,國舅就這么簡單走了?難道還沒輪到審問她?國舅……到底什么意思??! 她慌忙起身,問道:“敢問國舅可知道扶南在哪里?” 國舅微微頓步,不回頭道:“他很好,不必擔心?!敝v完便要走。 九微快步上前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子。 他一頓,垂眼瞧著她的手指。 九微松開,上前到他身前道:“國舅有什么要問的可以直接問我,不必為難扶南,他只是個下人而已?!?/br> 國舅收回袖子,看著她,“問你?” 九微點點頭,手腕卻被他一把扯了住,她一愣便聽國舅道:“阮娘,披風?!?/br> 阮娘忙取了披風來為九微裹上系好。 不待九微反應過來國舅便攥著她手腕,扯著她出殿。 殿外侍衛跪了一地,冷風兜面,國舅攥的緊,扯著她走的又快又不容拒絕。 “國舅……你放手,你要去哪兒我自會跟著你去?!本盼①M力掙扎。 國舅卻連頭也不會,拉著她一路走過回廊,繞過一處處殿宇,長長的回廊,廊下的花樹,天*雪,她嗅到清冷的梅香,所過之處無不伏拜。 那是她熟悉的,那是她千百個日夜聽過的,見過的,經歷著的日子。 =============================================================================== 是在奉先殿停下,有侍衛行禮開了殿門。 國舅拉著她入殿,推她到正殿中,冷聲道:“跪下?!?/br> 殿中空蕩蕩的回響。 她的手指一點點發涼,僵直的站在殿中不敢抬頭,這里供奉著一代代帝王的靈位,她的父親,她的祖父……她死后也會立在這里。 殿門在身后關閉,窗外的一縷光透進殿來,細微的塵埃浮沉。 她攥著披風跪在殿中。 國舅在她的身側,聲音響在這廟堂,字句清晰的問她:“現在你來回答我,你說如今的九微是假的,那你是真的假的?你又是誰?” 她垂著頭,手指在披風下發冷發抖,明晃晃的白玉地磚映著她的臉,蒼白的,陌生的,她是誰? 她該如何答,她在那一刻發現自己心里想的竟然是國舅想聽到什么回答。 真的假的,全由國舅說了算,他愿意相信的便是真的,就像趙明嵐,誰敢說她是假的? 她不信那樣不同的習慣和性格,連阮娘都在懷疑,她的舅舅卻深信不疑,沒有一絲絲的疑惑,聽不得她說一句冒牌貨。 如今他又何必帶她來這兒詢問。 先帝在上,列為帝王在上,從來她犯錯都會被罰在這里跪著,一件件一樁樁的認錯,不得隱瞞,不得有半句假話。 因為國舅小時候告訴過她,她如今的榮華富貴,這江山皆是這些帝王辛苦打下的,他們在看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既然享用了這榮華富貴,就該好好聽話。 “怎么不答話?”國舅冷冷的聲音懸在頭頂,“若你說如今的九微是假的,那就告訴我真的在哪兒。憑證呢?” 憑證,她如何憑證誰真誰假?他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快要二十年,那么長的時間,除卻先帝和母后,最親密的人,他的心難道沒有一點察覺嗎? 她如今沒有保命的能力,她不能冒險,不能死,她不甘心,她便是死也該位列這廟堂,也該天下縞素。 手指一點點收緊,她松開緊抿的唇開口道:“我聽扶南說過,之前我曾大逆不道的污蔑圣上的假的,萬請國舅莫要怪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