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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一句話,不帶語氣,卻讓九微噌噌冒火,這擺明了是在威脅她!若是她不準沈宴真敢任由她灰飛煙滅!他這種惡毒不要臉的人什么都干得出來!現在她有的選嗎! “若是圣上準了便將那道符放在我手上?!彼⑽⑾崎_眉睫,打斗篷下攤出手掌,指節俊秀,掌心里紋路繁復。 九微看著那手掌有些猶豫,沈宴一直都有上奏要接玄衣回宮,但都被她能干的舅舅壓下了。按舅舅的話說,她當日求國舅留玄衣一命已是她這輩子最愚蠢軟弱的決定,若是接他回宮…… 但若是不接他回宮…… 她哀怨的看沈宴,決定保命要緊,她晃悠悠的將那張符咒放在沈宴掌心,看著沈宴波瀾無驚的眼睛似乎亮了亮。 他攥著那張符咒,眉眼閃爍的笑了,“這次我贏了?!?/br> “日你……仙人!”九微伸手扯回符咒,明知徒勞也忍不住扇了沈宴幾個耳光,只扇的他碎發拂拂。 他眉睫一掀看著九微的方向,“你離我很近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九微愣怔,聽他言語帶笑的道:“真想看看你做鬼的樣子……一定蠢極了?!?/br> 她與沈宴一定是結了幾世冤仇,這一世的存在只為了互相傷害對方。 她氣悶至極,剛想著暗示一下沈宴快些想辦法,身后的殿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南楚?!鄙蜓绲偷褪疽饽铣?,他立刻抱著沈宴飛躍閃躲在飛檐之上。 然后,她看到長情和冒牌貨打殿里出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手中還提著個包裹。 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瑤瑤在上的沈宴,沈宴示意她不要亂飄。 她便攀在花木上,看著她的情人和冒牌貨手牽手的從眼前走過,一路朝宮門而去。 待到他們消失,南楚抱著沈宴落下,沈宴還不忘打臉道:“你的心肝兒果然對你的身子忠心不二,竟然這般天真的陪她私奔了?!?/br> “私奔?”九微聽到一個好笑之極的詞語,她的情人和冒牌貨私奔?堂堂的一國之君私奔? 沈宴低聲問南楚:“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大人?!蹦铣鸬酶蓛衾?,隨后抱著他便往宮外去。 她一頭霧水滿心惱火的跟上去。 ================= 從宮中到宮外,再到城門之下,南楚抱著沈宴飛檐走壁,她追的咬牙切齒,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堂堂相國入宮不坐馬車! 停下時她才想到,沈宴沈相國還有一個響徹京都的綽號,叫沈金山。 這個綽號的得來是因為沈宴非常有錢,但沈宴非常摳門,沈家幾代jian臣貪污了不少金銀財寶,到沈宴這一代更是jian臣中的大jian臣,但沈宴依舊住在舊宅中,摳門的令人發指,堂堂相國沒有一輛像樣的馬車,冬天只有一件狐裘斗篷,還是從她這里騙走的! 據沈府僅有的幾個下人說,相國大人藏了一座金山,夜里吃不飽的時候就去看看金山,望梅止渴。 嘖嘖,她覺得沈宴一定干的出這種事,變態。 沈宴放佛有感知一般的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符咒道:“圣上又在罵我賤人?” “小賤人……”九微不理他,看著城門之下。 果然是長情和冒牌貨。 月色下,長情從車內亮出一塊令牌道:“圣上命我出城辦緊要的事,快些開城門?!?/br> 居然真打算趁夜私奔……長情的腦子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居然天真到以為和一國之君能逃走? “她似乎一直想逃?!鄙蜓绯芭牡溃骸皬乃兂赡愕倪@三個月來,幾次都想從宮中逃走,這次看來是做了不少準備?!?/br> 三個月?僅僅三個月她的情人就被冒牌貨打動了?當初她為討好長情花了多久的時間,多少的心思,居然抵不過這短短的三個月。 她講不出話,聽沈宴道:“等她們出城后南楚會帶人將她們截下,到時候我們再想法子讓你還魂?!?/br> 九微聽著,看著守衛極緩極緩的將城門打開,長情側臉對著她,月色將他的臉頰鬢發照的生光,他在笑,笑的開心極了,是她從未見過的開心。 然后那笑忽然頓了住。 “糟了?!鄙蜓缑碱^蹙緊看著大開的城門。 一人打馬停在城門之外,兩側皆是虎頭盔甲的羽林衛,那人勒馬在城墻下的陰影之內,看不清眉目,只聽馬蹄達達聲,那人一點點從陰影內打馬而出,溶溶月色一粼粼照亮那人的手指,衣袍,尖削的下顎,緊抿的唇,再到那一雙圈在眉睫陰影下的眼,滿身月色,惟獨看不清那雙眼。 眉飛入鬢,曉春之色。 先帝曾經這樣形容過這人的長相,明明眉目生的艷極美極,偏要冷若冰霜的做出羅剎一般的兇相,不茍言笑。 那不是別人,正是她能干的舅舅陸容城。 “下車?!彼振R,冷又酷的說出兩個字。 長情白著臉看他,車內人扒開一絲車簾往外看。 陸容城突然從身后取出一把弓,開弓上箭,噔的一聲射在馬車上,離冒牌貨之有幾根手指的距離,“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彼珠_弓,箭尖直指長情,毫不猶豫的松手。 “長情小心!”冒牌貨從車內躥出,翻身撲到長情懷里。 那一箭十分狗血的射在了冒牌貨的肩膀上。 “日……就差一點!”九微非常遺憾,她想當初她就是被捅死了才被人重生占了殼子,如果冒牌貨也這么掛了,那她應該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