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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緊閉。 舒曼殊翻身跳下馬,對城樓之上的兵衛大喝道:“開城門!我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舒曼殊!開門!” 城樓之上有兵衛探頭下來瞧。 舒曼殊扯下腰間的令牌,“令牌在此還不速速開門!” 那兵衛一瞧令牌,趕忙跑了開,不多會兒叫來了頭頭摸樣的軍衛。 身后馬蹄聲漸行漸近,舒曼殊大惱,揚手將令牌擲上去,怒道:“看清楚了!開城門!” 令牌當啷啷落在腳邊。軍衛頭頭撿起,一臉的為難道:“舒大人,不是小的不開門,是圣上剛剛下令,有刺客入京要封鎖所有出口,沒有圣令不得通行……” 心頭一沉,舒曼殊蹙眉,“端木微之?他下的旨封鎖城門?” 軍衛點頭,轉身便要走。 舒曼殊喝道:“我要見他!叫他端木微之來見我!” 軍衛是有為難,撓頭道:“宮里亂成一團,怕是圣上沒有功夫見您……” 馬蹄聲逼在身前,安思危冷笑道:“曼殊公子,您還是將阿螢交給我吧,傷了和氣便不好了,而且……你看看這是誰?” 身后有人小聲抽泣,顫抖著叫了一聲,“大哥……” 舒曼殊猛地回頭,便見搖光被壓在雪地里,哭的小臉紅紫,驚的上前一步,安思危沾血的指甲便抵住了她的喉嚨。 “曼殊公子,如今呢?”安思危下馬,撫摸著搖光的臉,道:“這人你是交還是不交?” 舒曼殊眉眼壓的重,一字一字道:“安思危,你敢傷她一分,這大巽南夷都容不得你!” 安思危冷哼一聲,“到如今,我已經不指望您能善罷甘休了,我不殺她,聽說這次入京曼殊公子是想讓她同大巽和親的?那我劃花她的臉……”指甲一重,一道紅印現在搖光眉心。 她疼的哇一聲哭了出來,喘息不過的喊,“大哥……” 舒曼殊攥緊了手心,身后紀川忽然躍下了馬,拖著大刀過來,卻不看眾人,只瞧著城樓之上的軍衛喊道:“我要見督主!” 軍衛一愣,居高臨下的看一個小姑娘在雪地之中拖著一把大刀,渾身是血,有些吃驚,“你是……” 紀川又道:“東廠六番隊紀川,求見督主!” 軍衛經不住的吃驚,一直耳聞六番隊副隊紀川的大名,如今卻是個半大的小姑娘。 “這……” “我要見陸長恭!”紀川執拗的盯著軍衛,道:“他一定會見我的,你去跟他說紀川要見他!” 軍衛有些為難,遲疑許久卻還是點了頭,轉身下了城樓。 紀川攥了刀柄回頭,瞧著安思危,眼神晶亮道:“來吧?!?/br> 安思危一愣,她亮的發光的眼睛望過來,真真讓他吃了一驚,不由笑道:“你以為陸長恭會來救你?阿螢你太不自量力了,在陸長恭心里世間沒有什么能抵得過紀扶疏,你居然會妄想陸長恭拋下她來救你?”笑容一頓,“做夢!”一抬手,白衣刀劍客蜂擁而上。 紀川拖刀上前,收起刀落,削下一截小臂,猛地橫刀平推。 舒曼殊想上前幫她,安思危卻扣了搖光喉嚨提地而起,她一聲聲哽咽,讓他一步都邁不開,只看著紀川提刀穿梭在刀光劍影之中,動作愈發緩慢。 安思危手指忽然一動,一枚小小的鋼球彈在紀川右腿,她悶哼一聲,踉蹌跌跪在地,同一瞬間左右兩把刀光斬下。 舒曼殊手指發顫,閉上了眼睛,只聽到極靜極靜的刀切入皮rou的聲音和紀川的一聲怒喝,睜開眼,紀川被壓在地,一手抬刀格擋,一手攥住了刀刃,皮rou翻卷,白rou白骨之中一星星的紅。 她一聲不吭,一雙眼睛滿是血絲,像一只不要命的野獸,咬牙死力攥著刀刃將握刀那人脫到,趁勢翻身而起,腳踝卻猛地一痛。 安思危一個鋼球打的她皮開rou綻,咔的一聲脆響。 她脫力栽倒在雪地之中,背后登時有刀砍來—— 她始終沒有喊舒曼殊幫她,盡管這一刀會要了她的命都悶聲不吭。 舒曼殊攥的手指咔吧而響,再耐不住奪下一劍,挺身上前,劍刃刺穿白衣人心臟的同時,他聽到搖光的痛呼聲。 抬頭便瞧見,搖光白生生的面上血跡橫流。 “大哥……” 他再不敢看,單手提了紀川后退,低頭對上紀川不可思議的眼睛,咬牙道:“你看清楚,我今天為你舍棄的,這是你欠我的!” 一路退到城根,紀川抬頭看到城樓之上,之前離去的軍衛頭頭,不管不顧沖了過去,還未開口,軍衛頭頭便一臉為難的道:“小姑娘,陸督主說他現在沒時間……” 只一句話,她渾身的傷口一瞬撕開似地,由手指抖到四肢百骸,大刀“當”的一聲落在地上,她像是被抽空一般噗通跪了下來。 “紀川!”舒曼殊想沖過來,安思危忽然抬手,將搖光甩了過來,他不及反應的接住,撞的退了半步,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安思危已經噙了紀川上馬。 安思??燮鸺o川的下顎,一分分捏重道:“死心了嗎?你說公公我該怎么罰你好呢?” 第33章 三十二 漫天滿地的風雪,觸目所及的白,一丁點的土褐色幡子被冷風鼓吹的獵獵作響。 小春兒勒馬在幡子下,哈手捂著僵冰冰的耳朵對車內人道:“公公,雪下的太緊了,不如我們今兒就在這兒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