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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食廳,季柏岑也確實在那里喝著荷葉粥,江羨年松了口氣,只當他氣消了。 沒想到這就是個開始,一天下來季柏岑都跟故意似的。 先是無論江羨年說什么都不理會,后是在俞林沅請他們去吃午飯時,放著他身邊的空位子不坐,把早已坐下的俞林沅拎起來,自己坐到他的位置。 饒是江羨年再遲鈍這下也感覺出來了不對勁。 但他真的想不明白昨天晚上究竟哪句話說錯了。佳 腳被人輕輕踢了下,江羨年沒在意,直到又被踢了踢,他才后知后覺地偏頭看向右手邊的俞林沅。 俞林沅視線快速掃過沒什么表情的季柏岑,沖他眨了下眼:“羨年你會做飯嗎?” 江羨年點點頭。 俞林沅眼睛一彎,笑得毫無算計:“那太好了,今天下午要準備年夜飯,鐘叔和鐘嬸忙活不過來,你能不能留下來幫他們搭把手?!?/br> 江羨年看了季柏岑一眼,應了下來。 等季柏岑吃完飯離開,江羨年看向有話要跟他說的俞林沅:“小俞先生怎么了嗎?” 俞林沅給他倒了一杯茶,另只手托腮:“是你倆怎么了吧,季柏岑是不是又跟你鬧別扭了?” 江羨年抿抿唇,捧著杯子沒接話。 俞林沅“哎呀”一聲:“你不要一副是你的錯你都認的亞子嘛,季柏岑這人吃軟不吃硬的?!?/br> “撒個嬌就解決的事,你非得陪著他冷戰?” 江羨年皺了皺眉:“我,我不太會撒嬌?!?/br> 說著兩根修長食指放在頰邊,很努力地擠出一抹笑:“是這樣嗎?” 俞林沅:“……” 真就硬核賣萌。 “可愛是可愛,但季柏岑大概率會覺得你是不是犯了什么病?!?/br> 好吧。 江羨年放下手。 俞林沅腦殼疼,怎么這小情侶一個兩個都這么難帶? 可看著江羨年那張360度無死角的臉和一副精明高冷長相卻無意識直球泛迷糊的行為,也忍不下心嚴格要求: “算了,你和季柏岑的矛盾主要是因為你不夠主動?!?/br> “你主動一點吧,主動總該知道怎么做吧?” “什么牽牽他的爪子,從背后抱抱他的腰,再親親他的臉了,都可以?!?/br> 這么做真的不會被打嗎? 江羨年對后一句存疑,但俞林沅的話或多或少點醒了他。 季柏岑幫他做了很多,作為雇主對他也足夠好,很多事都不需要他提。 反觀他,經常是季柏岑提出要求了才會做。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雇主可能也會不舒服。 和俞林沅道了謝,江羨年挽起袖子走到廚房。 季柏岑喜歡吃酸湯素水餃,他把芹菜和鮮香菇洗干凈切好,又剝了十來個開心果備用,便給老鐘夫婦打起下手。 江羨年手腳利落,做起事來也專注,不知不覺地,窗外天色就黑了。 “咚”的一聲,街上傳來敲鑼的聲音,江羨年抬起頭,手上動作稍頓。 一旁的老鐘關切問道:“這是燈會要開始了,突然一聲沒嚇到吧?” “沒事?!?/br> 江羨年搖搖頭,聽著外面的鑼鼓喧天,一瞬有了一年將盡的真實感。 兼職打工的每個寒假,他感受不到外界的喜氣生機,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因為打工時流水線上的重復工作像是無休無止。 為什么人準備年夜飯,期待著新年的到來,還是第一次。 回過神,江羨年把剝好的開心果每三個餃子放一個進去。 保持特殊性的同時確保季柏岑可以吃到開心果,得一個好彩頭。 雇主不佳缺錢,江羨年希望他開心、新的一年心情舒暢不要生氣。 經過一天忙碌,晚上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吃團圓飯是最愜意的。 屋外張燈結彩,屋內人聲洋洋,寒冷的天擋不住欣喜,這個與世隔絕的小鎮處處洋溢著新春的喜氣。 俞林沅食指曲起,在桌上敲了兩下:“羨年,今天晚上有儺戲,我好不容易才請了這么個班子回來,吃完飯你和季柏岑得去看看啊,我敢說在別處絕對看不到?!?/br> 江羨年是對這個挺感興趣,但不清楚季柏岑會不會想去。 他可以自己去的。 話沒說出口,身邊季柏岑淡淡應了聲:“好?!?/br> 江羨年咬了下筷子尖,止住話頭。 同意和他一起去看儺戲,應該就是不生氣了吧? 出門前俞林沅給他和季柏岑一人拿了一件大毛領的尾擺斗篷。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除去顏色一黑一白兩件,衣服是同樣的款式、用的也是相同的面料,像是情侶款。 除夕夜的小鎮遠比想象中熱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舞龍雜技等傳統表演節目應接不暇,他和季柏岑幾次被洶涌的人群沖散。 眼看走在前面的季柏岑要離他更遠了,江羨年下意識喊了聲,伸手抓住季柏岑:“哥哥?!?/br> 因為距離有些遠,他只來得及牽住季柏岑的小指。 明顯感覺到被牽的人身體一僵。 是不喜歡跟他有多余的肢體觸碰吧。 江羨年松開季柏岑。 然而落在半空的手還沒來得完全收回,就被人抓住了。 江羨年仰起臉,隔著喧囂人群望向季柏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