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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節分明的大手剛觸碰到光滑柔軟的皮面,就聽“咔噠”一聲,浴室那邊傳來開門聲。 季柏岑瞬間起身,若無其事地拿過遙控器看電視,視線不時飄到江羨年身上。 江羨年穿著新買的毛絨睡衣站在那里,抬手時寬松的袖子滑下去,露出一小節白玉般手臂。 頭發沒擦干,濕漉漉的黑發乖巧溫順的垂著,剛洗過澡的白皙皮膚愈發襯得嘴唇紅潤飽滿。 又卷又翹的睫毛隨著擦頭發的動作,緩而慢得微微翕動。 季柏岑喉結滑動,上前兩步,把江羨年按到沙發上。 毫無防備,江羨年起初沒坐穩,傾倒間毛巾覆到了眼上。視線被遮擋,出于緊張,置于頭頂的雙手輕輕抓住沙發。 “怎么,難道還要我給你吹?” 吹? 他不太會。 江羨年摘下毛佳巾想說清楚,卻見季柏岑拉了插排線過來,左手手心放在一臺吹風機出風口上試溫度。 淺淡的苦惱變成了疑惑,江羨年一眨不眨地看著季柏岑。 季柏岑“嘖”了聲,表情古怪:“慢吞吞的?!?/br> “我就給你吹這一次?!?/br> 說著按住他肩膀,把人轉了個方向。 江羨年來不及拒絕,耳邊很快響起輕微的機器運轉聲。 與不耐煩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季柏岑的動作近乎溫柔。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發絲間游.走,小心翼翼地撥動,所過之處泛起溫和熱風。 江羨年仰起臉,眼中是更加不解的空茫。 為什么要給他吹頭發? 毛絨睡衣本就自帶軟糯氣息,再加上江羨年此時不做作不矯揉的天然萌,安安靜靜的,像極了擺放在玻璃櫥窗里的乖巧人形娃娃。 季柏岑眸光顫動,抓著吹風機的手險些握不住,匆匆給江羨年吹了幾下,自己去冰箱拿了瓶冰鎮飲料。 灌下兩大口冰水,季柏岑背靠著冰箱門,用指腹抿去唇邊水漬: “我再說一遍,我們只是錢貨兩訖的雇傭關系?!?/br> 不知怎的,江羨年從他語氣里讀出了幾分惡狠狠的意味。 難道自己做了什么越界的舉動? 見季柏岑還在死死盯著他,江羨年不是很理解地點點頭,伸手解開睡衣上的第二顆扣子: “哥哥,那還要做嗎?” 第18章 “過去坐下?!?/br> 話音落下,季柏岑毫無征兆地紅著臉劇烈咳嗽起來,結結巴巴道: “做,做什么做?” “你在想什么!” 江羨年不知道季柏岑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難道不用工作嗎?” “我會履行合約跟您上.床,不反悔?!?/br> 江羨年說這話時,眼神干凈,一臉純真無邪。 神情的懵懂和說話內容的露.骨形成強烈反差。 一次比一次大的視覺沖擊早已到了閾值,季柏岑心猿意馬,耳尖在發燒。 但哪個男人會真的樂意惦記的人只是因為錢跟自己上床? 垂在身后的手不斷收緊,季柏岑竭力把目光從江羨年身上移開,語氣生硬:“工作,當然要工作?!?/br> 說著用眼神示意樓上,先一步往上走。 江羨年跟在季柏岑身后,看著他忽然同手同腳的走路姿勢心頭升起短暫疑惑。 雇主之前,不順拐吧。 偌大的房子回蕩著鞋子踏在木質樓梯上的腳步聲和開門關門聲,兩人來到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 這是江羨年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雖然之前從外觀上就意識到房間里的布景可能不太尋常,但等親眼看到內景,還是不免吃驚。 不知道房頂是什么材質,星光經由頭頂的玻璃,在房間中折射出夢幻斑斕的星云。 進門后,云霧狀的氣體塵埃似乎以一定的比例縮小投映下來,縈繞在周圍。 江羨年下意識抬起胳膊,指尖輕輕觸碰漂浮在半空中的細碎光芒。 “啪”的一聲,燈亮起來,江羨年用手擋住眼,等再睜開,星光和銀河散佳去,呈現出房間的本來面貌。 除去從地板頂到天花板的巨大落地窗,另外三面都是米白色的墻壁,上面掛著用相框裝裱起來的繪畫作品,四個墻角各放置著一盆新鮮綠植。 空曠之中,造型奇特的畫架擺在正中間,旁邊大大小小幾百只他叫不出準確名字的畫具裝在木質可折疊的六層盒子之中,格外吸睛。 江羨年推測應該是季柏岑的畫室。 要在這里做嗎? 思索間,季柏岑抬手一指:“過去坐下?!?/br>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在距門邊三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個正對著畫架的高臺。 江羨年依言坐到上面。 季柏岑走過來,把他擺放成手肘往后撐在臺面上的姿勢,隨后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他下巴,指腹溫熱獨特的觸感落在臉頰。 江羨年掐了掐手心。 微微仰頭想迎合雇主的動作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生澀。 季柏岑卻屈指在他額頭上撣了一下。 江羨年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仰起臉茫然地注視著季柏岑。 不疼。 但很奇怪。 同樣奇怪的還有雇主的行為。 漂亮的眼睛在明亮光線籠罩下覆上了一層不自知的氤氳薄霧。 季柏岑喉結滾動,面無表情地抓住他的手擺回原先位置,又挑起他的下巴將其調整到微仰的一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