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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一喜,正等著他幫自己抓住這出口不遜的討厭女子,王小石卻只將她們分開,甚至可以說這是單方面攔住了氣急敗壞的心上人。 他一臉正色,有些猶豫道:“閣下……閣下可曾男扮女裝,到過川中?”他實在越看越覺得眼熟,即便這不是當初那個“姑娘”,恐怕也是對方的嫡親兄弟了。 溫柔跺了跺腳:“傻子,她就是個女的!” 王小石足足愣了許久,久到兩個姑娘挽起袖子還要再干一架,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是真一葉障目,竟然沒想到這一出。 他翻找出身上所帶的銀票,吶吶道:“姑娘,實在對不住,我竟沒認出你來……”又想到對方或許也早忘了自己,連忙說起舊事,恭恭敬敬地將銀票遞過去:“我如今也算混出了點名堂,一點答謝,還望姑娘莫要嫌棄?!?/br> 溫柔慢慢地止了動作,稍平復了心情:“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幫過小石頭的人?!币娦奶m當真拿了銀票,不由得語帶唾棄:“江湖中人從來都是施恩不望報,不過一點小忙,還真有臉欣然相接……” 王小石平日待心上人多是寵溺順從,也不覺她的嬌縱惹人憎惡,只心生可愛憐惜,此刻卻難得肅容:“溫柔,別這么說?!?/br> 轉頭見白衣少女拿了一張銀票便不再接,低眉表示歉意希望和解:“她只是有時嘴上不饒人,心中卻最是柔軟真誠。姑娘莫要生氣,更莫要推辭……當真是感激姑娘當日之善舉,才能有我今日?!?/br> “多的就不必了……”心蘭將那張薄薄的銀票晃了晃,塞到袖口里:“當初算我借你的,現在你連本帶利地還了,我也接了,咱們這便兩清了!” “算你識相?!奔t衣少女在邊上嘟囔了一句。 轉而催促起少年來:“喂,兩清了,聽到沒有?我師兄等著咱們回去呢,別再浪費時間在閑雜人身上了!” 王小石張了張嘴,沒有強求。 對著心上人的催促有些糾結,卻讓她先行進去,隨即轉頭客氣道:“姑娘來六扇門可是有什么難事?我或許可以幫上忙?!?/br> 鐵姑娘將手中的袋子給他看,言簡意賅:“昨晚碰到了賣糖炒栗子的熊姥姥,她怕是盯上我了,來報案的?!?/br> 剛要收回手,對方卻蹙眉揀了個栗子出來:“我略懂些醫術,正好先查驗一番,看看這毒有沒有什么門路?!?/br> 心蘭自然不會阻止,眼角余光卻瞥向了溫柔。 只見她朝著門內嬌聲呼喚,自稱是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的師妹,特來求見無情大捕頭,有要事相商。 過了片刻,門開了。 原來門后一直有專人守著,不言不語。 又有一個渾身服飾精致像個頭頭的男子走了出來,含笑高聲道:“不想溫姑娘竟親自上門,手下怠慢了,還請勿怪?!?/br> 奇了,他既出來這般迅速,那方才心蘭連喊帶拍叫門等待許久便不會不清楚,如今卻反倒對沒等的那個致歉…… 鐵心男繞過王小石走上前去。 只聽紅衣少女也很給面子地吹捧道:“有天下第一名捕親迎,我才覺得榮幸呢!”原來這姑娘也不是不會說人話。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神情說不上倨傲,更像是忽略,只朝著還在琢磨手上那顆栗子的王小石打招呼。王小石已將那栗子剝了殼,正皺著眉細細分辨。 溫柔轉了轉眼珠子,嬌笑道:“喂,你不是要報案?還不快跪下求求金九齡捕頭!” 沒等心蘭說話,男子已經微微板起了臉。 卻并非朝正主解釋,而是對溫柔緩緩道:“溫姑娘,你也知道我們六扇門平日里沒個空閑,最近還要追查繡花大盜的案子……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是管不過來的?!?/br> 白衣少女微微挑眉:“天下第一名捕?聽也不曾聽過,唉……這么兇殘的案子,還真不敢隨便告訴什么阿貓阿狗的?!彼挠膰@氣道。 金九齡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抿緊了唇,冷聲道:“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卻不知高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他一雙眼睛倒挺尖,一眼就瞧出她是男扮女裝。 心蘭回憶著過去某位白衣公子的神態動作,斯文優雅地撫掌作揖:“在下……移花宮,花無缺?!?/br> “……”極度錯愕的金九齡。 “……”默不作聲的門衛們。 “……”懷疑她有病的溫柔。 明知對方在胡說八道,偏偏她的舉止言談是如此的坦蕩自然,仿佛根本不拍被拆穿,更不怕冒充移花宮門人——尤其是作為下一任宮主、名震八表的無缺公子,會被移花宮找上門。 實在太過驚訝可笑,一時間甚至不知如何去反駁她。 光明正大冒充了一把花公子的鐵姑娘心情極好,僅僅是提到了他的名字恍惚也覺親近,更因厭惡之人欲言無口的鴉雀無聲而感到愉悅。 打斷這寂靜的,是王小石迷茫的語聲:“姑娘,你這栗子它……并沒有毒啊!” “……?”眾所周知,當陷入單音節的疑問時,通常是對方有問題,而不是自己。 但這次……半張著嘴說不出話的,變成了剛享受片刻“裝逼如風常伴吾身”就陷入無窮尷尬的白衣少女。 ——是白衣少女花無缺,不是白衣公子鐵心男。 她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默默對他說了句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蘭蘭冒充花花,有排面是有排面,就是立刻慘遭打臉,唉!雖然但是……我怎么舍得讓蘭蘭忍受裝逼被雷劈卻不能把場子找回來的慘痛呢?花花在盯著我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