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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宮主怒氣凜然,質問道:“你到底再搞什么把戲?再不肯說,我教你再也不能開口!” 魏無牙啞笑幾聲,語氣卻像個天真頑皮的孩子在夸耀自己:“待我點起燈,讓你們看清楚些……這可都是我精心之作呀?!彼β曋袔еN說不出的奇怪態度。 嵌在石壁中的十來盞銅燈先后被火折子燃起…… 原來石像竟全被雕成移花宮主姊妹和魏無牙的模樣,真人大小又活靈活現,神態動作栩栩如生。且越到后來,石像的模樣就越不堪入目…… 移花宮主姊妹看到第四組便氣得全身發抖,沒等銅燈全都燃起,已將石像摔得片片粉碎! 奇異的是,魏無牙竟動也不動,眼睜睜看著,好似這些并非他的心血結晶。 待憐星宮主撲到他面前,拎起這侏儒的rou身向石壁擲出后才驚覺,那不過是穿著衣服的石像——真的魏無牙,竟不知在什麼時侯溜走了…… 而這石室僅有的一道門,也已被封閉。 移花宮主姊妹兩人站在晦暗不明的石室中央,似乎已呆住了……她們武功登峰造極,卻一同被只臭老鼠欺騙愚弄! “jiejie……”憐星宮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燈火忽閃中,她瞧見邀月宮主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不知什么機關啟動,屋頂上忽然露出海碗般大小的洞。 魏無牙陰沉滑膩的聲音淌了下來:“邀月,憐星,你們是世間最高貴最美麗的女人!可惜,等到你們在這里煎熬到死的時候,那樣子一定非常丑陋、非常惡心……” 憐星宮主柳眉倒豎,死死盯著那個小洞:“你當自己可以困得住我們么?我們的弟子正在外頭候著。待我姐妹出去了,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有一日安寧!” 魏無牙嘆息了一聲,緩緩道:“縱然你們如此絕情,待你們死后,我卻還是愿意允許你們臟臭的尸身與我合葬的,唉……誰教我喜歡你們呢?” 邀月宮主聽得幾欲作嘔。 也不管那屋頂有多高,洞口又有多小,一條綢帶直直卷上去,似要穿破魏無牙那怪模怪樣的腦袋。 ……自然是白費工夫。 老鼠嘻嘻一笑,便躲了開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卻聽到一聲古怪的“噗嗤”,仿佛是利刃刺入人體后再度抽出的聲音。 “你……”魏無牙只發出了這么一個輕微音節,便再無聲息。取而代之的,是粘稠液體滴落而下的啪嗒聲。 少頃,石觀音嬌潤清晰的語聲自洞口悠悠傳來:“惡心的老鼠,真是白長了一雙看著狡猾的招子,有眼無珠!” 移花宮兩姊妹沉默著,靜待其變。 卻聽對方語聲慵懶地繼續道:“我千里迢迢來到中原,本是想與你們一較高下。如今見了,卻并不覺得你二人比我更美……只要你們告訴我明玉功的奧秘,讓我永葆青春……我立刻放了你們,如何?” 邀月宮主冷笑道:“手下敗將,不知所謂?!?/br> 憐星宮主也笑了:“即便我們敢說,你又當真敢練?” 石觀音聽了也不惱,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拿不到的……既然你們姐妹樂意待在這里受苦,便讓這老鼠的尸體陪著你們吧!” 語罷,她竟真將那流血的死尸給塞到洞口,硬生生擠壓著,就這么拋了下來! 手腳俱斷的侏儒“砰”地落到堅硬的地面,黑紅的臟血險些濺到了移花宮主純白的衣裙上……憐星捂著鼻子蹙眉前去查探。 確認了那真是魏無牙的尸體,不禁恨恨地要將他甩到了大棺材那里。 卻聽得那處,一個低低的男聲“哎呦”出聲! 眾人正在驚異,隨即棺材里竟傳來更加古怪的聲響,仿佛是死尸復活抓撓著木板那樣,刺啦刺啦地響個不停。 那男聲變得更加低沉嘶啞了:“人家是天生麗質,你就算永葆青春了,那也不過是丑毒遺千年……你才瞎了眼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原本配合著眼前場景,還是有那么幾分可怖的,奈何到了最末那句話,簡直像是黃口小兒學人罵街……倘若罵的不是石觀音,罵的不是她最愛惜的容貌,她或許還能笑出聲。 邀月宮主微微瞇了眼睛:“好,既然你死不瞑目,我便來替你收尸!”本是柔軟的白綾直劈向了遠處那口棺材。 頃刻間,最外部堅硬無比的木板竟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四散開來。 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捂著臀部從黑漆漆的棺木里跳了出來,大呼道:“好險好險,小爺的屁股可金貴得很!差點被塊破布占了便宜去,噫!” “江、小、魚……”他的名字在邀月宮主的嘴里,一字一頓地被念出,教人只覺冰寒刺骨。 借著僅剩的幾支未被真氣撲滅的燭火,憐星宮主仔細打量著搓著手一臉嫌棄的少年。 卻聽洞口處石觀音語聲歡欣:“好極了,你們都在這里,倒省下我一番功夫了……”嬌笑聲中,密室里的三人聽見了她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你一直都被關在這里?”邀月宮主恢復了她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皺著眉問道。 小魚兒吹著口哨,瞟了她一眼,沒有應答,卻嬉笑道:“奇怪,大名鼎鼎的移花宮主,怎么會認識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呢?” 他坐在棺材上,忽而一拍大腿,自語道:“哦,對了,你們都要派徒弟來殺我了,自然是認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