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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塵將袋子遞給郝韞,“你先去洗一下吧,我不著急,你洗完就把針打了,早點回家休息?!?/br> 郝韞似乎有點懵,茫然的樣子意外的很萌,讓沈塵生出一種想要擼貓的感覺。 比如,摸摸他的頭? 郝韞一看就是那種防備心很強的人,他并不是渾身帶刺,而是壓根不跟外界交流。 這一點跟沈塵有些相似,就像是把自己關在一個世界里,享受無邊孤寂。 但沈塵比他會裝,沈塵足夠開朗,愛笑到沒人會覺得沈塵孤獨。 就連舒源都不會察覺到。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相似之處,才讓沈塵愿意一次又一次找郝韞搭話。 郝韞像極了他內心深處的投影。 明明那么乖,那么安靜,卻仿佛承受了無法想象的苦楚。 他經歷了什么? 才會變成現在這副不善言辭的樣子。 沈塵想知道,也想了解,所以愿意對郝韞比對其他人更有耐心。 “拿著呀!”沈塵將袋子塞到郝韞懷里,沖他溫柔的笑著。 像是陽光透過云彩,沒有任何阻擋的照射進來,只為了溫暖一個人。 “去吧,我幫你守著?!闭f是守門,但實際上這里除了他們兩個以外,也就只有醫生和舒源會進來罷了。 “謝謝……”郝韞輕聲道謝,將病服還有洗漱用品抱在懷里,很珍視。 他走進浴室,空間很小,只容得他自己,轉身抬手就能碰到墻壁那種小。 在醫院里,能有條件淋浴,已經很不錯了。 郝韞并不嫌棄,抬手緩緩褪下身上的衣物,每動一下都能感覺到傷口撕扯的疼。 那些人下手雖重,但也不是沒有分寸,并沒有出血。 只是一處又一處青紫的痕跡,讓人看了心疼。 后背幾乎擋下了大部分力道,溫熱的水流落下,都能感覺到刺痛。 猶豫了一下,郝韞抬手將水溫調低。 將一切傷痛淹沒在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總是能麻痹神經,讓人短暫的忘記疼。 外面舒源已經回來了,隨手將另一套洗漱用品丟過去。 聽到隱約的水聲,就知道沈塵一定是讓人家先去洗了。 作為朋友,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最近這兩天,怎么總跟他在一起?” “緣分吧!”沈塵調侃道,沒怎么在意。 舒源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音量拔高,“這才幾天,沈塵你就……” “我就什么?”沈塵不明白好友為什么突然露出這種表情。 舒源卻一副我懂的樣子,一會點點頭,一會搖搖頭,“沒啥,店里還有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我得回去了?!?/br> 沈塵,“???” 舒源,“記得回來上班,醫藥費算你預支工資,另外友情提示一下,你一個月工資已經沒了?!?/br> 沈塵,“……” 原來我這么窮的嗎? “砰”出了病房關上門,舒源頭也不回的離開,順便告訴醫生一小時后再來給倆人打點滴。 至于為什么是一小時,大概是他覺得,鐵樹要開花了,還有要歪的趨勢吧。 感覺舒源好像誤會了什么的沈塵,乖巧的坐在外面等郝韞。 郝韞并沒有讓沈塵等很久,一身寬松的病服,隨著步伐走動輕微搖晃。 醫院并沒有條件好到有吹風機,他就單手拿著毛巾在頭頂輕輕擦拭著,白皙的手腕時不時因為晃動而露出來。 衣服上的每一枚扣子都在應有的位置上,包括袖口的紐扣。 能看的出來,郝韞是一個很嚴謹的人,也有點……強迫癥。 他站到沈塵旁邊,黑眸左右動了一下,隨即定睛看向沈塵。 沈塵都覺得自己越發牛批了,竟然能看懂郝韞這是什么意思。 “舒源已經走了,現在就咱們兩個?!?/br> “嗯?!?/br> “那我進去了?”拿起另一套干凈的洗漱用品,沈塵站起身,卻突然想起了什么。 慢慢轉過身看向郝韞,還有那么點不好意思開口。 只見郝韞低垂著頭,發絲偶爾有水珠滴落,頭發稍微有些凌亂,劉海貼合在額間。 烏黑深邃的眼眸,端著高冷的架子,實則溫潤如玉,一聲“嗯”似壓著嗓音輕哼出聲。 所有的話都壓在喉嚨處,怎么都說不出口,沈塵一時間愣在原地。 發現沈塵半天都站在自己面前,郝韞以為是自己擋了他的路,往后退了一步。 “頭發濕,我擦完,再去坐?!?/br> 原來是怕頭發把床弄濕,所以才站著擦頭發。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解釋,沈塵沒忍住笑出聲,合著剛才穿著潮濕的臟衣服就不會弄臟床了嗎? “沒事,你慢慢擦,我就是想說,你能不能幫我脫一下衣服?” “……”郝韞抬起頭,拿著毛巾的手僵在那里。 “我胳膊疼的抬不起來,左手解扣子又太麻煩了,所以……” 沈塵沒好意思說,其實他自己這傷殘人士一個人洗澡也挺麻煩。 “我去叫醫護?!焙马y說著就要出去,沈塵想都沒想抬手抓住郝韞的手腕,把人拽住。 “就這點小事,別麻煩人家了……” “……”郝韞低頭,視線落在沈塵抓著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