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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拿著呢,不會落下的,我檢查了三遍?!?/br> 聽到薄慎言這樣說,原嘉逸乍一聽知道他做事認真,轉念一想又覺得心酸起來。 薄慎言以前是絕不會對自已如此不自信的,自從發生了綁架的事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相信過他自已的決定,每次都要經過左思右想,才能皺著眉做出一個讓他猶豫不決的判斷。 就像他現在可以胸有成竹地保證不會有東西落下,雖然嘴上說是檢查了三遍,但原嘉逸知道,其實絕對不止。 “好,”說不心疼他是不可能的,然而經過了這些事,原嘉逸的浪漫主義不再高于現實,面對薄慎言的款款深情,他只能點點頭,淡淡地說道,“謝謝薄先生?!?/br> 薄慎言落寞地垂下睫毛跟在原嘉逸身后。 到了車里,先幫原嘉逸扎好了安全帶,接著薄慎言把行李搬到了車后排座椅上,回到駕駛室里擰開保溫杯蓋,將杯口遞到他唇邊。 “嘉嘉,喝點溫水?!?/br> 原嘉逸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握著它不知該如何自處。 “給我吧嘉嘉?!?/br> 薄慎言拿回杯子,舔舔自已也有點干的嘴唇,想要自然地喝上一口,又怕原嘉逸嫌棄他,不肯再喝熱水,便旋手擰好杯蓋。 “……你也喝一口吧?!?/br> 聽見這句話,薄慎言正擰緊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抿嘴笑著應道,“哎?!?/br> 原嘉逸永遠都是原嘉逸。 從未因為悲愴而變得不再溫柔。 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做到讓原嘉逸重新為他戴上戒指。 外形極為囂張的庫里南十分懂禮貌地靠邊停在一輛小蹦蹦的身后。 薄慎言從車上下來,走到副駕門邊,抬眼詢問原嘉逸可不可以抱他下來,得到默許后,他放心地長舒一口氣,俯身將原嘉逸圈進懷里。 原嘉逸主動提出想回到自已的小出租屋里,薄慎言哪敢忤逆,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直接開車停到了小破樓下面。 抱著一個胖了十多斤的原嘉逸,薄慎言在背后還背著懷中人最為珍視的小書包,健步如飛地上了樓。 他以為回了這個家,他們兩個就還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所以分外期待。 薄慎言蹲下身子脫掉原嘉逸根本沒怎么沾地的鞋,順帶脫掉了他的襪子,掏出被他揣在口袋里的小毛襪套在了原嘉逸的腳上,末了又愛不釋手地輕輕捏捏他的腳趾。 “嘉嘉,你可以去床上躺一會兒,我下去把行李箱也拿上來,然后做飯?!?/br> 屋子里被打掃得很干凈,似是昨晚還有人住過一樣有煙火氣。 原嘉逸的目光落在廚房餐桌邊的寬大椅子上,悶悶地盯了半晌,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要逃避的畫面,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床邊準備好了趴下和糯米的小窩,明明是兩個男孩子,薄慎言卻為他們買了粉色的墊子。 原嘉逸抿著嘴唇打量了一遍屋子里的陳設,靠在門口的鞋柜上,回頭看向因動作實在太快而有些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的薄慎言。 他吞了吞口水,拍拍手邊的行李箱,咧開嘴笑道,“拿上來了?!?/br> 薄慎言不敢輕易把這個破舊的箱子換掉,他擔心這是與原淼有關的記憶,恐怕原嘉逸要留上一輩子。 若是被他就這么魯莽地換成了新的,估計永遠都不會再得到原嘉逸的原諒。 “薄先生,我到家了,您可以離開了,這段日子,多謝您的照顧?!?/br> 原嘉逸從他的手中拿過拉桿兒,抿著嘴唇低頭不去看他。 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別再看他,別再與他交流,就不會再想起那些事。 薄慎言明了地點點頭,還是笑呵呵地迎合著他,“好,好,我先回家,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br> 說完,他仿佛怕原嘉逸遇到事情不聯系他一樣局促,忙掏出手機給他看。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 “記得?!?/br> 原嘉逸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幾乎又讓薄慎言掉下眼淚。 他們到底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明明……他們明明可以很好的。 薄慎言無助地頹下肩膀,盯著原嘉逸鼻尖上的小痣,愣怔著點點頭。 “好,記得,記得也好?!?/br> 被重新換過的入戶門發出沉悶的閉合聲,薄慎言攤開手掌覆到門板上,額頭抵在門前靜靜地隔著這道屏障陪伴著原嘉逸。 老房子的墻壁不隔音,即使原嘉逸的動作放得很輕,薄慎言還是覺得自已能夠隔著墻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看到他打開壺蓋接水的樣子,插上電源,然后俯身撿起地面上那枚經常從冰箱門脫落下來的冰箱貼。 良久,薄慎言才抬起被門板貼得冰涼的額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轉身走到正對著原嘉逸家門的房前,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扭,門鎖應聲而開。 他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扇不會對他主動打開的門,失落地邁進門檻。 萬籟俱寂的夜里,薄慎言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反復翻看著手機里沒有幾張的原嘉逸的照片,手放在腹前逐漸握成拳,像是忍耐著什么,復又展開,再握住。 突然,隔壁傳來原嘉逸痛苦的哭叫聲,薄慎言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抓著原嘉逸家門的鑰匙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