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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兩個陌生人。 但是他知道原嘉逸在害怕什么。 “腰上的傷口恢復得很好,不需要包扎?!?/br> 原嘉逸愣了一下,眼睛一熱,難堪地掉下眼淚。 還是被他發現了。 男人的聲音靠近了許多,原嘉逸看不到,但感覺他已經趴在了自己耳邊。 薄慎言親親他的耳廓,忍不住心中的喜歡,又輕舔了一下那小巧的軟軟耳垂。 “沒想到原醫生這么喜歡我啊?!?/br> 原嘉逸詫異地動動腦袋想要抬起頭來看他,卻被大手按住,輕拍了一下屁股,“老實趴著,別把傷口掙裂了?!?/br> 然后,他搭住了原嘉逸的被角,也側頭躺在他枕邊,語意帶笑。 “Bo射nyan,欲anjiayI,Tenacious,Charming,Hallowed?!?/br> 原嘉逸沉默了一會兒,布滿細汗的指尖漸漸蜷緊,又因握得太過大力而有些發抖。 眼淚止不住地掉。 那么不堪的一個詞匯,被他拆分開,會這么深情。 “不哭不哭,不就是小秘密被我發現了嗎?怪不得每次都不讓我脫衣服,是怕我更忍不住吧?” 薄慎言從他頭頸邊移開,俯身去吻那行字。 原嘉逸在腰間感覺到了濕潤。 不是嘴唇。 “薄先生……” 為什么要哭。 薄慎言不愿與他交待自己做過的事。 他不想告訴原嘉逸,他是因為在原嘉逸僅有的那一雙鞋上粘了定位追蹤器才找到他。 在公司開會的時候,隨手打開了軟件,看原嘉逸有沒有老老實實在家里休息,結果卻發現他出了門,輾轉了兩個多小時,去往盛家老宅。 原嘉逸身體難受他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父慈子孝,原嘉逸肯定會拒絕盛江河讓他當天回家的要求。 能使原嘉逸這么費力也要回家的理由,不會是邀請,而只可能是命令。 結合起原嘉逸從前說過盛江河毆打他的話,薄慎言不得不產生懷疑。 雖然盛家這么多年以來都是對薄家恭恭敬敬,從未有過半分無禮的行為,但不排除不會對一個令正房胎死腹中的第三者生出來的孩子拳腳相加。 他一直都被盛江河固有的慈祥所蒙騙,更何況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年,并且自己對其還有偏見的私生子說的話,而去選擇質疑對自己很好的一位長輩。 于是他中斷會議,循著原嘉逸的位置就趕了過去。 剛一進門,看到傭人慌張的樣子,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盛江河人應該已經在瑞士,叫原嘉逸回老宅的人又會是誰? 下一瞬他就反應過來,這又是盛家的伎倆。 不過薄慎言沒怎么生氣,他只想盡快地在這棟房子里找到他心愛的小刺猬。 有膽小的女傭人許是擔心出人命,許是覺得原嘉逸可憐,便不顧管家的眼神威脅也要告訴薄慎言,他要找的人在祠堂里面。 薄慎言發現了本應該在他家別墅里伺候盛瀾卻又偷跑回來的盛家老管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徑自朝著祠堂方向而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薄慎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他連碰痛一下都舍不得的青年,此時就血淋淋地躺在他面前的地上,眼神渙散,單薄的胸膛需要認真去看才能發現它有微弱的起伏。 他真的大錯特錯了。 原嘉逸這么久……一直都是被這樣對待的嗎? 薄慎言向來認為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對盛家有著無限的包容和底線。 可當他反復確認著眼前的場景并非幻覺時,再看盛江河,薄慎言幾乎想用他手中的那根拐杖立時刺穿他的心臟。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他已經握住了那半根尖銳的木頭,離盛江河頸項上的動脈極近。 但這種畜生,不該就如此簡單地死掉。 他值得承受世間所有最殘酷的刑罰。 所以他在盛江河的神靈面前,讓他的血濺在了祖先的牌位之上,以血來祭奠,豈不是更虔誠。 “薄先生……我好渴……” 原嘉逸什么都看不到,無助地伸著手想要摸到薄慎言。 陷入回憶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忙去拿桌邊的水杯。 現在這樣的狀態,原嘉逸沒辦法坐直身體來捧著杯子喝水,薄慎言早就計劃好了該怎么喂他,只是在此之前想逗逗他。 “原醫生是真的很渴嗎?” 薄慎言捋捋他耳后的軟發,故意消磨青年的耐心。 “嗯,很干,好難受?!?/br> 原嘉逸不知道他的壞心眼,只以為薄慎言懶得幫他拿水,便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自己去拿。 他的左手扎著輸液針,這么一動,針管里立刻回了血出來。 “別動別動,”薄慎言嚇得一腦袋汗,對著腦瓜賊軸的小家伙毫無辦法,“我給你拿?!?/br> 聽到薄慎言肯定的回答,原嘉逸放心地抿抿嘴角,側頭等待水源。 “那我想再問一句,”看他狀態不錯,就還是不死心,“原醫生想喝白開水,還是糖水?” 原嘉逸皺皺眉,“怎么會有糖水?” 要是真的有,倒真的想喝一點。 心里這樣想著,原嘉逸順嘴就說了出來。 下一秒,干涸的唇瓣就被一雙濕潤的嘴唇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