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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塞斯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將她拽得坐下。 “不管什么計劃,得等你傷口好全不是嗎?” “……只要繼續在海里泡著,我下午就會好?!卑布惸纫呀洸挥X得自己行動有任何困難了,她皮膚的自我修復能力在海中近乎奇跡。 “那么,”尤利塞斯說,“至少在這段時間里我們安靜地待著,將體力保存下來,到最后關頭再使用。要是樂觀一點,說不定還可以等到索爾的新情報?!?/br> 安吉麗娜贊同他的觀點。 他們兩個人都清楚,事情必須盡快解決。否則等新生號和皇家幸運號開始遠航,憑他們的小木船是沒有可能追上的。 于是上午過得很無聊,安吉麗娜泡在海里不停地睡覺,等待她的傷口復原如初。尤利塞斯當然也睡了一會兒,可更多的時候在觀察四周。 其實面臨食物和水源危急的不止是新生號和皇家幸運號,安吉麗娜和尤利塞斯一樣如此。安吉麗娜可以飲用海水和食用生魚,尤利塞斯可不行……他顯得虛弱而疲憊,只是勉強打起精神。 而且他們沒有等到索爾的再次來訪,可也不算毫無收獲。索爾知道他們位于水流方向……于是,他們等來了一個索爾的漂流瓶,里面附著兩艘船目前的人員安排,還有夜晚值班表。 “真是個聰明的小子……”尤利塞斯捏著從瓶子中取出來的紙片,說道,“真不敢相信巴塞洛繆·羅伯茨會放心把這種東西交給索爾……他一定非常信任他,而且相當重視?!?/br> “說不定是埃里克干得。那家伙比巴塞洛繆笨得多?!卑布惸入S口提出一種可能性。 “不太可能?!庇壤股晕u了搖頭,“我倒傾向于索爾目前是處于巴塞洛繆的保護之下……原本在新生號上和埃里克平起平坐的人,只剩下索爾和弗雷德,他當然不會為難作為弟弟的弗雷德,但我不認為埃里克會很喜歡索爾?!?/br> 她正在檢查自己的傷口,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上,那條長裂口已經只剩下一點點紅痕了。這樣的愈合速度就算對安吉麗娜來說也是不可思議,她當初故意把自己的嗓子熏啞的時候,以及此前幾次受傷的時候,都沒有這么驚人的修復力。 “我的皮膚自愈能力好像變強了?!卑布惸让堑缼缀醪淮嬖诘膫?,但她稍稍一頓,又將手伸入水中,“要么……是這片海讓我變強了?!?/br> 尤利塞斯湊過去吻了吻她。 “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也許你會有興趣看看這個?” 說著,尤利塞斯翻開木船的底座,打開夾層,從里面拿出一個鐵盒子。 “你竟然帶了這個?”安吉麗娜吃驚地說,她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么,是她從海底撈上來的最可能是希爾頓·蕾斯船長的寶藏的東西。 還是那個鐵盒,可那個被封得死死的四面中的一面已經被打開了。 “當然?!庇壤箤⒑凶觽冗^來,從里面倒出一個厚厚的本子來,“我可不像某個家伙,我既然記得帶自己的武器,自然也不會落下這么重要的東西?!?/br> 安吉麗娜從他手上接過本子,它比看起來還要沉。 它是深紅色的,但掉了一些漆,因此顯得陳舊而單薄。書脊和封面上都鑲著略有幾分生銹的銅,還仍有些許光澤。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選擇……帶著這個日記回希爾頓·蕾斯三世的宮殿,把這個交給他。從你的描述中來看,那個新國王是個有風度的人。要是你強烈要求的話,他會愿意用一筆數量可觀的錢財換取這本日記的,尤其在你為了它丟掉自己的船的情況下?!庇壤咕従彽卣f,“至于索爾……要是我們今晚不采取任何行動的話,我猜他明早還會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走。新生號和皇家幸運號的內斗就交給埃里克和巴塞洛繆兩個人去費腦筋解決,我們用取得的賞金再買一條更為優秀的新船和招募新的船員。怎么樣?” 安吉麗娜瞪了他一眼。 “不!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有這種想法……要是有一天我換了一條新船,那也只能是因為我主動拋棄新生號!而不是在被背叛以后茍且偷生……巴塞洛繆和背叛的家伙們,總得他們付出點代價不是嗎?何況……還有很多沒有背叛的人,還留在船上?!?/br> 安吉麗娜越說,一開始高亢的聲音就變得越低落,聽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語,或是一次對自我的說服。 尤利塞斯忽然托住她的后腦勺,將自己的額頭頂在她的上。 安吉麗娜被他突然靠近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視線內印著的已經全是這個男人棕色的眼睛里。 “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們就把新生號奪回來吧,只憑我們兩個——加上索爾——也不是什么難事,他們只是一群打架打得不怎么樣還總是嫖|娼酗酒的烏合之眾而已,這一點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了?!庇壤剐θ轁M面,他目光中的笑意甚至還夾雜著戲謔的成分,看上去好像是在籌劃什么樣的惡作劇。 安吉麗娜的心臟忽然一松,她用沒有拿書的那只手勾住尤利塞斯的脖子,同樣瞇起眼睛。 “原來你一直以來就是這么看我的船員的,真讓人不快……不過,倒也沒錯。我還真想到我疏忽對船員的管理,竟然還能在這種時刻幫上忙?!?/br> 他們相視一笑。 然后,安吉麗娜利索地一把推開尤利塞斯,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那本厚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