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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社長也要放水? 我得配合到什么時候?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 自家社長的面子,無論如何都得撿起來不能落地。干脆隨便下兩個小時找機會投降好了,一盤棋而已,贏了福澤社長又能說明什么呢,又沒誰會給我漲工資。 ——似乎……被自家的社員小心翼翼照顧著。 矢田吹雪的棋路和本人形象出入較大,壓力較小時溫柔敦厚猶如春風拂面,一旦進了她的絞殺范圍又會變得凌厲異常,剛烈決絕不死不休,動不動就要與人拼命同歸于盡的架勢。 但是這局棋卻從頭至尾柔和寬厚起來,憑借一己之力帶得整盤棋局有聲有色異彩紛呈。 福澤諭吉知道自己不善下棋,早已做好中局投降的準備——輸給自家孩子不丟人。 沒想到都年近半百了還被小姑娘拐回頭小心關照著,只是一時于心不忍順手施救而已,有人轉眼就忘,有人銘記于心百倍報償。 這樣好的孩子,怎么讓人不多心疼她呢? 至于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盡量配合,順著她的思路落子,兩個小時后竟然以兩目之差贏了? 矢田是故意的,怕自己輸了在老朋友們面前丟臉。 放下手里被攥熱的云子,身邊傳來老友們撫掌大笑的聲音:“不愧是你啊福澤,深藏不露。連部下也教得一模一樣,后繼有人實乃大喜,今天喝酒得要你付賬才行!” 種田早就來了,坐在旁邊看下棋看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揮著小扇子捂了臉頻頻搖頭,大約是想起自己那個弟子來。 突然意識到矢田和坂口之前的關系,福澤諭吉正襟危坐,看種田山頭火的眼神多了幾絲不善:“今日不去喝酒了,天色不早,先行一步送小女歸家?!?/br> 第128章 第128章 只下了幾局棋而已, 不知不覺就消磨掉了整個下午,福澤社長憑借一句“送小女歸家”成功逃掉酒局。出了大樓他就抄著袖子走在前面,我還是按照慣例跟在“家長”身后。 不出來不知道, 一出來才發現陣雨已經停下許久,夕陽只剩余暉。逢魔之時將盡,天地萬物都被染上層橘色。隨著時間推移, 亮度由明轉暗, 視覺可見的光影變化完美從白晝過渡到黑夜。 “……總之, 綁架案之后來自社會上普通人的委托也多了起來……但是最近又莫名多了幾起專門襲擊異能力者的暗殺事件, 已經有死者出現,受害者大多是異能力趨于日?;臒o辜之人。目前還沒有針對兇手明確特征的目擊報告……”邊走邊沒話找話匯報最近的工作情況,如果不是因為尊敬社長不想讓氣氛顯得太尷尬, 我才不會做這種有“撈過界”嫌疑的事。 他什么也沒有, 安靜聽了許久,直到行過距離宿舍不算遙遠的一處暗巷口時, 社長的腳步停了下來。我側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地面。 是血, 新鮮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形狀讓我有些介意。 “退后!”青衫背影擋在我面前, 社長側頭道:“你留在外面警戒?!?/br> 血跡延伸至無人小巷中, 只有風吹過的回聲,一看就讓人覺得不是什么好去處。 “社長別去!血跡形狀不對!”抓住他的羽織袖子,我急急加快語氣:“滴落高度超過三米,敵人在……” 空中。 鐮刀一般的武器揮舞著寒芒從我前閃過, 根本來不及反應。 社長抬手扣住對方揮砍的刀刃, 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甩出去。雖然落地姿勢比較狼狽,我還是成功脫離了不明身份攻擊者的攻擊范圍。 雖說曾是政府御用劍客,但福澤社長現在已經四十五歲了, 早就過了武士的巔峰年齡。這幾年我們都沒怎么見過他將刀帶在身邊,恐怕他自己也有淡下來退圈的意思。 身邊再加上個沒啥用還盡添累贅的我,應對突襲這件事的難度極速飆升。 他頭也不回擋住敵人追擊我的軌跡:“什么也不許做!不要回頭!跑!” “這種命令,恕我不能服從?!辈辉侏q豫召喚出空白文學書翻開,我在上面寫下一串文字。 突然斷裂倒伏的三角鐵架迫使襲擊者后撤,電光火石間我意識到為什么地面會有新鮮血液存在:那是敵人準備的陷阱——沒人會在伏擊暗殺時做多余的事,這些血液也是武器! 必須迫使他降低高度才能消除劣勢。 我退出交戰圈外圍找了個死角背靠墻壁躲進去,先保證不要添亂讓社長分心,然后……拼手速的時候就到了。作為優秀畫手,尊嚴不容侵犯! ——這輩子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幸運”過。 仿佛連吹過的風都按照心意行動,配合得無懈可擊。 福澤諭吉側首用余光看到死角中隱現的裙擺,大約明白是社員做了什么。 不管怎么說,知道跑也知道躲起來,很聰明。 “今宵的月色,很合適見上帝……” 戴著面具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襲擊者聲音嘶啞失真,他懸浮在空中像是停在風上那樣俯視著福澤社長:“不管是多強的武術高手,都無法避開意識之外發起的攻擊?!?/br> “這句話,還給你!” 老化斷裂的纜線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刮過來,躲閃不及的敵人被從空中砸中并纏繞,與此同時另一處年久失修的廣告牌也從房頂剝落降下,筆直照著福澤諭吉后腦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