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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奈川警視廳辦公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位矢田小姐站著,從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遞給另一個身穿棕色斗篷似乎在鬧脾氣的瞇瞇眼青年。 “矢田小姐!”他上前喊了一聲,對方笑著看過來,目光安靜溫柔。 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想坐在她身邊,不用做什么事,也不必說話,只是羨慕那種發自內心的從容平靜。 “小山警官,您回來了?”她的笑容醉人,看得他微醺,滿腦子漿糊又往前走了一步:“矢田小姐,請問您結婚了嗎?如果沒有我愿意以結婚為前提追求您!” “這個人在胡說什么??!排隊也排不到你好么!” 瞇瞇眼青年手舞足蹈跳起來,瞪著眼睛就像幼兒園小男生瞪著跑來搶玩具的“壞蛋”,拐回頭又向她大發脾氣:“第二次!第二次了!這么有趣的案子竟然不告訴我,自己去玩得高高興興,還有主動送上門的追求者,小吹雪你太過分了!我要和你絕交!十分鐘!” 不論是“絕交”的“可怕”威脅,還是“十分鐘”這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時間限制,都讓人吐槽無力。 不等小山努力挽救剛剛萌芽的愛情,蒲淇警長從走廊另一頭出來:“亂步先生!” “哼!”瞇瞇眼青年渾身上下連頭發絲上都散發著“不爽”的味道,被一直耐心聽他抱怨的女子哄勸:“是亂步先生先去找朋友玩耍了呀,電話打到辦公室是就只有我和潤一郎在,不盡快出動受害者可等不了太久。亂步先生是最會體諒人的啦,體諒體諒警察先生們吧?我知道錯啦,下次一定第一時間聯系亂步先生好不好?” 完完全全是哄小孩子的語氣,然而那個國寶級的名偵探就信了!他相信了! “那就勉強絕交三分鐘好了,三分鐘后你再和我說話?!?/br> “好的,那我去給您買一瓶飲料吧?要不要?” “……要!要橘子味?!?/br> 棒棒糖被撕開包裝紙塞進嘴里,黑發青年這才將注意力轉到蒲淇警長身上:“蒲淇先生,把口供給我看看?!?/br> “是!您請!” 有這位名偵探出手后續,想必這個暴力組織今天就走到盡頭了。 三分鐘后矢田吹雪果然拿著一袋子冰凍罐裝飲料走回來,取出江戶川亂步特別要求的“橘子味”拉開拉環交給他:“有些涼,慢點喝。剩下的我拿進去給其他人分?!?/br> “我和你一起去,順便看看口供?!彼弥嬃系鹬舭籼歉谒砗?,就像小孩子跟在同伴身后走向幼兒園教室那樣。 被留在最后無人問津的小山警官:“……” 這是被人無聲拒絕了嗎?! 審訊室。 被人捆得結結實實押入審訊室的綁架集團分散在不同房間內,只有這一間里的人最倒霉。 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看上去吊兒郎當不務正業,一旦同事許諾“如果能快點結束晚上就吃蟹rou蓋飯”,這家伙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 鳶眸中高光熄滅,黑泥從人間圣杯里溢了出來。 但凡被送進這間審訊室的人無不精神崩潰大哭著出來,最絕的是進行“審訊”的人完全沒有違反任何法律規定,沒有使用暴力、勸誘、威脅、恐嚇等等任何非法手段獲取口供。 ——如果使用犯人們大概會崩潰得更快。 幾位警長輪流重點關照的組織頭領自始至終無論如何也不肯交代究竟是誰替他們策劃安排這場綁架,被“請”進這間抬頭就見坐在審訊席上寡著張臉的太宰治,對方面無表情審視了十分鐘后他就老實乖巧的問什么答什么,只求別再看見坐在對面的瘟神。 “他為什么一看見你就什么都說?”作為搭檔的國木田獨步一肚子問號,急等著下班想吃蟹rou蓋飯的太宰治哼了一聲:“因為他幾年前給我打過工?!?/br> “……”聯想到他曾經的“工作”,國木田更加疑惑:“就你這個樣子,真想不明白有什么可怕的?!?/br> 人生中除了四處欠債,制造麻煩,偷懶摸魚外幾乎毫無建樹的男人,可怕在哪里?! “嘛……也許只是因為他心虛嘛,就會特別膽小?!碧字尉锲鹱鞂⑺P夾在鼻子底下扭來扭去,被看不下去的同事一掌差點拍到桌子底下。還在滔滔不絕錄口供的人幾乎用看外星人的眼神仰視國木田獨步,目光中忌憚之色更加明顯——怪不得他們會失敗,連太宰治都只能挨揍不敢報復回去的機構,大概全橫濱也無人能輕易撼動吧! 口供錄到尾聲,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敲開。一個頭發半長不短剛好披在肩頭的女人提著塑料袋送了兩罐冰飲進來:“國木田先生,太宰,亂步先生說要看口供,還有,飲料?!?/br> “啊~多謝啦吹雪醬!晚上的蟹rou不會跳票吧!” 太宰治像是看到兔子的狐貍那樣精神起來,對方抬手將發絲抿到耳后露出笑容:“那要看您什么時候結束工作,如果市場沒有材料的話……我也沒有辦法?!?/br> 冷冰冰的無機質視線掃過,正在供述的人背后一寒,加快語速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話都說完——不趕緊說完這輩子可能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呢。 倒是這個漂亮到過分的女人……能用得起這樣的女人端茶倒水送飲料,太宰先生叛逃后入職的機構怕不是什么不可言說的神秘組織? 太宰治是不想知道他腦子里都在上演什么小劇場,知道了怕不是得笑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