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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似乎是左邊?額……也許是右邊???!算了不想了,反正還記得他戴著窄框大眼鏡就是了,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小學時特別會找老師告狀的優等生! 醫生搬了張小板凳坐在病床邊愁眉苦臉的看著我,不等我回憶出坂口先生的眼鏡片到底有多厚,他躊躇許久的話題終于再也忍不住。 “說實話,坂口太太,我對您……” 他吞吞吐吐的,讓我捉摸不透該怎么接這個省略號。理論上會說“太太,我對您……”這個句型的怎么想都該出現在特殊影片中,總感覺醫生真正要說的和我腦子里的廢料完全背道而馳。 作為一個有道德有底線有堅持的靠譜成年人,我不應該把別人想得那么齷齪?嗯,并不是因躺的太久而發作的無聊惡趣味……好吧,也許有那么一點點,不要全怪我? 牙疼得臉都木了,本著能不說話就盡量不給自己增添痛苦的想法,我用眼神鼓勵醫生繼續。 醫生果然鼓足勇氣繼續我們之間的單方面交流:“太太,我對您的病情不太樂觀。本來這些不該告訴您,但我們實在無法聯系上您先生,只能選擇明確告知病患以征求意見?!?/br> 哦……還是和那顆智齒有關,直接和我商量不就得了唄,這么點小事根本不可能把坂口先生從他的辦公室里請出來。我們是沒孩子,假設萬一不幸有了孩子需要做剖腹產手術恐怕也得我自己簽手術同意書呢。 畢竟填婚姻屆的時候他就說過未來工作會很忙很可能完全無法照顧家庭要我做足心理準備瀟灑肆意過好一個人的小日子……誰能想到這個國家還有什么工作竟能讓人忙得數年不見蹤影? 反正養家費月月不落,雖然我也沒用過,至少看著存折上不斷增加的數字心里很舒服——正是這些數字變化阻止了我報警尋人的念頭。 沒關系的坂口先生,這筆錢就攢起來將來給你買假發用,或者還能給你挑塊喜歡的墓地。我絕對不是個吝嗇的妻子,也一定不會在幾十年后的未來力主拔你氧氣管。 當初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還是兩只眼睛都瞎了,稀里糊涂就被坂口先生帶進了區役所?嗯,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氣沒錯,問題是這人除了工作眼里再無其他,未免帥得有些過了頭。話說是誰給了當年你一個預備社畜向女孩子求婚的勇氣? 菅原道真嗎? 醫生深吸一口氣攢足決心揭曉答案:“坂口太太,我很抱歉,您拔的那顆智齒由于體質以及初期護理不周等問題遲遲無法愈合傷口,反復炎癥作用下誘發了……頭面癌,對不起?!?/br> 哦,不就是那顆牙總也不肯被治愈?我已經很盡力了??!酸辣甜咸一概不碰,超過三十五度的食物就別想讓我把它們送進嘴里,你知道這對于一個激辣咖喱愛好者來說有多不容易嗎,我簡直連天照大神那份力氣都……等等! 頭面癌? 我? 好像這才是第一章 吧? 仿佛本人今年未滿二十五? 我愣在那里和醫生比較了一會兒誰的眼睛大,他果然甘拜下風:“穿刺和切片已經證實,我建議您盡快做出決定,選擇接受后續治療會非常痛苦,但可以延續生命。我是說,如果情況好的話?!?/br> “要怎么治?” 能不死,我還是盡量不想死的,沒熬到坂口先生退休那天好邪笑著給他喂酸梅便當吃呢!怎么可能甘心! 醫生一臉沉重:“您必須盡快接受放療和化療,然后采取手術的方式切掉病灶……” 我想了一下,既然是頭面癌,那肯定就得長在臉上啦!切哪里?切臉嗎?能順手再給我做個整形手術不? 除了大腦一開始“嗡”的那一下,我迅速冷靜下來。不冷靜也不行啊,越激動牙越疼…… 媽的,要是不手賤去碰那顆智齒就好了,不就是時不時發炎么……這一波算是飛躍大氣層,讓我不得不在命和臉之間做出取舍。 說實話……挺為難的,如果我那個好朋友還健在的話真想向他征求征求意見。作為**光的大齡孤兒來說這種事還……很讓人難以抉擇。 嗯……幸虧我已經嫁出去了同時早早看清婚姻作為墳墓的真面目,倒不必傷心沒了臉將來怎么撈飯票。 雖然我自己就能把自己養活得挺好,生活軌跡中根本沒有飯票先生什么事。 醫生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等到答案,他決定給我點時間好好思考人生,然后……時間一躍飛過兩個月。 在經歷堪比拷問酷刑的放療和化療后我憂郁哀傷的看著滿床頭發欲哭無淚。自從拿起畫筆和數位板,就已經想到終有一天會強到白日飛升點亮世界的程度……但我沒預測到秀發們不是因為我爆肝而辭職。 唉……還好鱷魚老賊刀發得夠快及時完結了團滅之刃,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看見琦玉老師的大結局。追不完番什么的實在是太痛苦了,關鍵是還找不到人把大結局燒給我。 回到眼下,我果然沒能在水逆的bgm里咸魚翻身。 不等手術開始病情就急轉直下,喘不過氣什么的,窒息什么的,還是別再讓這個倒霉蛋繼續遭受痛苦折磨了。 真的很疼,很痛苦,很難受。綿綿密密持續不停的疼痛伴隨著缺氧感讓視線越發模糊,唯有頭頂那顆緊急按鈕的紅色仍舊顯眼奪目。我知道我需要睡眠哪怕長眠不起,但身體卻秉持著生物基因的執著反復提醒陷入昏暗的意識從缺氧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