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威爾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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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大名和武將之間最是不講信用,父殺子、弟殺兄、妻殺父,盟友相攻,親人相害,基本上沒有什么信用可言。但是唯獨有一種模式,大家特別的遵守,那就是——賭約。 我與羽柴秀吉立下這個賭注,其實是有充分考慮的。 首先,我和羽柴秀吉之間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嗎?沒有,完全沒有!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實現二叔祖的囑托,所以才處心積慮對付他。但事實上,與這樣一個具有大智慧的人,不,具有大智慧的人物集團對抗,我是感到十分疲勞的。 所以我在與之交涉時,還是留下了一絲退路。至少雙方是一個公平的賭約,有點類似于武士之間的比武。無論勝負,其實都還留著一絲情面。 其次,要維持割據,我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這一次能夠戰勝羽柴秀吉,則至少可以延緩他的一統之勢。如果這一次不行,那么便沒有下一次——或者說,下一次東瀛再出現這樣的維持分裂的契機,要到十八年后——也就是之前說過的關原合戰時,才會再次出現這樣的契機,太晚了!我等不住。 第三,其實也是我心里最主要的想法——自始至終,我對羽柴秀吉統一東瀛用的一個詞匯都是——拖延!而不是制止或者阻止之類的。因為我知道,以他的才能,統一東瀛只是早晚之間的事,我這樣遲滯他只是一時,卻對不是一世! 我可不想為了柴田勝家這樣一個政治上的蠢蛋,和諸如羽柴秀吉、羽柴秀長、黑田官兵衛、石田三成這樣的英杰人物徹底翻臉,我覺得不值當!拋開使命不說,我對這些戰國中的豪杰英雄還是十分敬仰的。 石田三成神情激昂的走了,前田玄以卻是滿懷著心事——這也與兩人的性格有關。前田玄以本來就是個九毛九類型的人,心里百轉千回,思考的比較復雜。而石田三成雖然天賦才智十倍于他,但心理上卻是相當的純凈,他更相信自己的感官和判斷,換句話說,他是個比較純粹的理想主義者。 我喜歡理想主義者,尤其是對于這種說不清是敵是友的人。 很快,我在博多、或者說東瀛的第一家蘭州牛rou面館就這么開起來了!招牌很簡單——“孫記拉面茶屋”。名字很土,但是我喜歡,咋了? 拉面師傅是我從明朝帶來的,就是之前問海閣的廚子,他對于在異國開個飯館也是十分有興致,同時我答應他,只要干得好,我會把他的手藝帶到全世界! 于是他很愉快的接受了這個邀請,畢竟,他在面館里占著二成股份,如果僅靠他自己,恐怕窮其一生,也不過就是開一個目前這樣的飯館,恐怕還要欠一屁股債吧! 面館的占地面積達到了一千六百平米,四層。一層是面館,也是最基礎的消費場所;二層是茶舍酒肆,一邊一半,相對高級、也更昂貴的服務;三層是宿屋,典雅的住宿環境;四層目前還空著,我還沒想定要干什么好。 要是前世,我一定會開個電影院吧!我心里暗暗的道。人們在一樓吃飯,到二樓喝會兒茶,到三樓看個電影,嗯,速七看完直接速八的情況很常見,那我還非加蓋一層不可,否則功能實現不了 這不就是個cbd的架勢么?我自己想著想著,不由得笑了??粗谴笃e置的土地,我真想在這里搞一個購物中心之類的東東,先把地兒占下來,等到后世——我是說,如果我有了后代,能夠生活到現代,那他們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吧! 我的yy之旅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不過現實是,開這個面館純粹是我對前世的一種懷念和寄托。吃著那熟悉的口味,我會想起那些年的點點滴滴 自從面館開起來,我的生活中就多了很多樂趣,除了留在據點里琢磨武藝,就是到飯館轉一圈。我不在乎他們賺多少錢,就是圖個心情。經常是在一樓吃碗面,跑到二樓找個靠窗的位置,要一壺茶,看著下面的人們熙熙攘攘,聽著喝茶的人們互相吹噓——當然,這也會了解到不少或真或假的消息。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半個月,石田三成又來了一次,表示羽柴秀吉接受這樣的賭約,并表示,在這個期間我們處于敵對狀態,不過之后無論勝負,卻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對于這樣的胸襟氣魄,我是十分欽佩的,所以還讓石田三成帶了手信給羽柴秀吉,算是表達敬意吧。 喝著茶,其實我也在思考,我和羽柴秀吉之間的賭約,到底有幾分算數?羽柴秀吉在我這里吃了暗虧,對他的冬日攻勢產生了牽制和阻礙之力,雖然各地的一發一揆已經撲滅,似乎恢復了平靜,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一發一揆傷害最深的是什么?是經濟嗎?是治安嗎?我認為都不是,一發一揆傷害最深的,是人心! 一個本來安定祥和的地方,發生了一發一揆之后,人們的心里便被種下了不安分的種子——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做的! 本來的順民,就會在受到壓迫時多出一個選項,而不再像以前一樣,那么逆來順受。 所以我認為,羽柴秀吉最需要注意的,恰恰是這些隱藏的問題,而不是表面上的對抗。所以我認為,至少在這個冬天,羽柴秀吉是不會再有太大動作的!我的心情自然也就隨之放松下來。 這天下午,我正在茶屋喝著茶,來往的熟客們見了我,都會喚一聲鈴木老板,讓我心里著實有一種奇異的快感。忽然想起了古龍小說里的有間茶樓,于是心道我也要把自己的這間小店開成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旁邊的不悔、九鬼政孝、鳶他們,還有非要跟來的張允修和張佑熙兄妹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吹贸?,不悔和九鬼政孝看著張佑熙時眼睛都在放光,卻又故作矜持,我不禁心中暗笑!這拙劣的撩妹技巧,差評!喜歡就上啊,干嘛非要藏著掖著? 正在心中暗暗搖頭,忽然,下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什么人在叫嚷著。我探著頭向下張望,卻是在樓下的街道上,幾個人正圍著兩個異國人,罵罵咧咧的叫嚷著還錢之類的話語。只不過手上的動作嘛,就不那么友好了! 他們鬧事的位置正好在我的飯店門前,我本以為就是普通的欠債還錢,卻見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似乎事情沒有那么想象的那么簡單??! 不大會兒,人群里傳來大聲的喝罵之聲,用的卻是地道的英語,帶著一股說不清的韻味。聽了他的話,我不禁心里一動,回頭對九鬼政孝說:“看看發生了什么?如果有欺詐脅迫的不義之舉,解決它!” 九鬼政孝帶著幾個下忍領命下去了。不大會兒,人群中發生了一陣sao動,隨即聽到幾聲打斗之聲,但是很快就平息了,而圍觀的群眾很快便散去了。 對于這樣程度的打斗,我是根本不在意的,如果九鬼政孝連這么些街頭的混混都對付不了,那我還有什么好說呢?早些找個地方藏起來好了,還學人搞什么軍事對抗呢? 我手中的一杯茶還溫乎著,九鬼政孝已經帶著人上來了。他們來到我面前,我打眼看時,卻是兩個金發碧眼的異國人。 現在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身量比我還要高一些,而且肌rou結實,臉上顯出健康的古銅色。但是很明顯,他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而且精神狀態雖然亢奮,卻不十分精神。 后面的人相對就要瘦小很多,披著一條麻布的披風,包著臉龐,但是看得出應該是個女子。站在我們面前,很是有些緊張??磥硭麄冏罱木秤鰬摬惶冒?。 我見他們緊張,微微笑道“坐吧!”用的卻是地道的牛津英語。 那男子的眼神里頓時露出驚異的目光,望著我道“聽口音,您是一位紳士!您來自不列顛嗎?” 我微笑道“不!我只是去過不列顛,坐吧!坐下說!” 那男子對著身后的女子點了點頭,二人方坐了下來。男子又笑著道“感謝你幫助了我!先生!我叫威爾,威爾史密斯。這位是我的meimei,威爾阿芙拉?!?/br> 聽到這個名字,我含在口中的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白皮膚版的威爾史密斯么?那我就是黃皮膚版的克拉克蓋博!不過這威爾史密斯高鼻大眼,長相算的上英俊,倒也不辱沒了威爾史密斯的名頭!我心里暗暗笑道。 后面的女子朝我笑了笑以表示謝意,隨即為了表示尊重,輕輕摘下了頭上的披風,露出一張臟兮兮的小臉。不過從她脖子上露出的雪白肌膚可以看出,她的膚質很好,應該是保養得不錯,至少經濟條件是好的。 威爾史密斯嗯,就稱他史密斯吧,連著姓一起讀的話,讓我總有一種想笑的沖動——史密斯笑著道“這位先生,您的口音可不像是去過幾次不列顛就能練就的,這是長期尊養在白金漢之類的上流地方才有的口音??!” 我笑了笑道“那么高貴的地方我可高攀不起。我是這家飯店的老板,你可以叫我鈴木。說說吧,怎么回事?” 說話間,我的眼神卻是看向了九鬼政孝。在明朝時,我就讓手下這些心腹加緊學習西洋的語言,所以這一年多下來,學習進步最快的鳶和九鬼政孝讀寫可能還有些困難,但已經能比較輕松的聽說基本的語句。 九鬼政孝笑道“這位威爾史密斯可是個倒霉蛋兒!他來東洋貿易,想著大賺一筆,結果先是遇到海難,又遇到海賊——嗯,我估計十有八九是熊野水軍——所以落難至此?!?/br> 說實話,九鬼政孝的口語還是有些那個,這讓我更加確信了前世聽過的那個?!?/br> 據說小犬蠢一郎的英語差的一逼,一次去訪美,手下提前教他說見到克林燉呢,您要熱情的問他“hoareyou!”米國老大克林燉一定會回答您“ife!andyou?”此時您要回答“too!”就這么簡單!兩句話,剩下的交給耳麥就可以了! 小犬蠢一郎大喜,原來這么簡單?自己這么多年的英語逢考必掛又是為了哪般呢?于是興沖沖的去了,見了克林燉,小犬蠢一郎熱情的問道“hoareyou?”這hoho完全是口音的問題,誰知克林燉也是個頑主,笑著答道“ihilryhband!”!我是希拉里的丈夫,幽了小犬蠢一郎一墨。 誰知小犬的英語實在太差,聽不出其中的調侃,便按照套路實實在在的說道“too”! 大概是實在聽不下去九鬼政孝的口語,史密斯搖著頭苦笑道“正如這位口音古怪的勇敢先生所說,我是來自倫敦的商人,當然,我與皇室還有著那么一絲遠親,可這些都不重要!聽說東方遍地是黃金,我們帶著兩船貨物遠洋來此,結果連續遭遇大難,最終流落到這博多港我meimei阿芙拉本來是來傳教的,但是一到這里,才發現此處的教團出去迅游,不在本地!尋求幫助一事更是看不見蹤影了!” 說著嘆了口氣道“為了生活,我不得不在港口那邊的餐廳里打工!但是meimei前段時間生病,為了治病,我向飯店老板的弟弟借了二十貫的債!說好了一月還清,連本帶息一共二十五貫,可是到了今天還債的時候,他卻要我還五十貫!” 說到這里,史密斯義憤填膺!他叫道“這是不對的!這是錯誤的!可是我們在這里無親無故,我與理據爭,卻遭到他們的毆打!”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喝罵聲!還有餐具被摔碎的脆響! 阿芙拉的臉上頓時露出恐懼之色,顫抖著嘴唇喃喃的說“他們來了!哥哥!他們來了!” 威爾史密斯一臉怒容,握住了meimei的手道“放心吧阿芙拉!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說著看向我道“鈴木先生,感謝您剛才的仗義出手!但我不能拖累您!請昂我們離開吧!如果能給我一把刀,我會十分感激的!”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我微笑著,心里暗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