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結月又眨了眨眼，才偏頭，笑問道：“那跡部君，你誤會了嗎？”

    “你是魔鬼嗎？”

    跡部景吾被她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句話，略帶薄繭的指尖點在了她的額心，把湊近了一些的腦袋給推遠了一點：“你可別禍害我?！?/br>
    “怎么？被我這個黃金之王看上，難道跡部君你不開心嗎？”

    天道結月揉了一下額頭，帶著笑意的目光依舊落在他的臉上，只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片清明。

    “如果你是真心的話，我會好好的考慮看看?！?/br>
    “跡部君有時候還真的是無趣?！?/br>
    她的身體向后重新，靠到了沙發的椅背上面，才把之前和赤司征十郎說過的那些東西簡單的向跡部景吾說了一下。

    天道結月并沒有說得多詳細，不過按照他的聰明程度，應該不難猜出更深層次的東西。

    果不其然聽完了她的話以后，跡部景吾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期間已經有人注意到不對了向這邊看過去，也被他用眼神給瞪回去了。

    很久以后，他才繼續開口：“如果有需要的話，跡部財團也可以提供幫助?！?/br>
    “是出于利益，還是出于友情呢？”

    “都有?！?/br>
    跡部景吾的坦誠讓天道結月笑得更開心了：“我很喜歡你這樣子的坦誠?！?/br>
    兩個人的交談在這句話以后就戛然而止了，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已經等了一會的鳳長太郎看到他們聊完，也才拿著課本走過去，向天道結月問起了上面的東西。

    他們兩個是同一個年級的，還是同班，他的收獲其實要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這一次的輔導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跡部景吾在校外的餐廳定了晚餐，大家是一起過去吃過了東西以后才離開的。

    天道結月這一次倒是沒有回御柱塔，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那所公寓。

    才剛剛到樓下，她就看到了蹲在公寓旁花壇邊上的西格瑪。

    ——你們【天人五衰】都這么喜歡蹲花壇的嗎？

    天道結月想起了上次在這里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時候的畫面，和西格瑪現在這樣子相差不到哪里去。

    他一看到天道結月以后就站起身走了過來：“結月?！?/br>
    “西格瑪，你怎么過來了？”

    “我……”西格瑪張了張嘴，本來都已經想好了的話，現在一句都說不出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天道結月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向公寓那邊揚了一下下巴：“走吧，上去坐一會?！?/br>
    “……好?！?/br>
    西格瑪跟在天道結月的身后，走進了和他之前過來的時候看起來沒有什么差別的公寓。

    天道結月進了一趟廚房，從冰箱里拿了兩瓶飲料，一瓶遞給了他，一瓶留著自己打開喝了一口。

    他不知道說什么，所以她就先開口了：“這段時間還過得好嗎？”

    “啊，挺、挺好的……”西格瑪看起來有點緊張。

    對他來說，兩邊都是自己的家人，現在無論怎么做，似乎都對另外一方不怎么好。

    無措的手指在飲料的玻璃瓶上面摩擦著，受到了溫度而凝結的水珠就這么順著他的手滴下來，在褲子上留下了幾道深色的印記。

    西格瑪卻仿佛不知覺，直到天道結月抽了一張衛生紙遞過去讓他擦一擦杯壁上面的水珠，他才反應過來。

    “對不起！”

    一本正經的道歉也完全不像是他這樣子身份的人應該說出起來的。

    飲料冰涼的溫度順著掌心傳遞到了手臂甚至是全身，西格瑪在很久以后，終于下定了決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結月，陀思妥耶夫斯基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你能不能就別和武裝偵探社還有港黑他們接觸了……”

    “他們也是我的朋友?！?/br>
    玻璃瓶子被放到桌上都一道清脆的響聲，伴隨著天道結月的聲音：“我不可能就為了這個就放棄他們，而且……”

    她的眼前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閃過了太宰治的身影，將眉挑高了起來，隨手把擦了水漬的衛生紙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簍里：“我的身份也讓我不可能放任他這樣下去?！?/br>
    “至少在日本國內時不行?！彼盅a充了一句。

    對此，西格瑪表現得非常的茫然。

    天道結月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正確答案，笑了出來：“怎么，他和果戈里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是嗎？”

    他搖了搖頭：“沒有……”

    西格瑪一直都知道天道結月很特殊，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夠用自己的異能從她的那里得到任何的情報。

    他忍不住向天道結月看了過去，少女笑顏依舊，卻說出了讓他覺得驚訝的話語：“黃金之王。我是黃金之王，西格瑪?！?/br>
    “黃金之王……”

    西格瑪來到這個世界，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擁有自己這段人生記憶的時間并不長久，但是王權者的存在，他確實是知曉的：“結月，你嗎？”

    “不像是嗎？”

    她聳了一下肩膀：“不過，這是一個事實。所以按照我現在的立場來說，我是不可能放任你們【天人五衰】在國內肆意妄為的?！?/br>
    熟悉的稱呼讓西格瑪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就算是現在知道天道結月的身份了，他還是忍不住為了她知曉這些的事情而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