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清風微涼。

    山中夜間靜默，偶爾風聲呼嘯，提醒著眾人，天氣尚涼。

    章麗麗入夜前來，踏進余長歌的院門時，帶過來一陣涼意。

    “長歌，聽說你來了雅言堂，我立馬就來看你了。在這里能見到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好開心?！?/br>
    章麗麗臉上堆著笑，看上去興奮的不得了。

    她上前一步，還想去拉余長歌的手。

    “章小姐快請坐?！庇嚅L歌后退一步，不著痕跡的避開章麗麗探過來的手。

    章麗麗沒拉到余長歌，臉上訕訕的。

    她心底有些氣惱，自己大晚上跑過來，余長歌卻不跟自己親近，但想到早上的事，她又壓住了煩躁。

    “長歌，明天就要考試了，我們都是福城來的，可要互相幫助??！”章麗麗順勢坐下去，笑道。

    “章小姐的意思是？”

    “明天考試的時候，我想讓你幫我傳答案?！闭蔓慃愋÷曊f道“當然，我會把我會的寫了傳給你，也希望你能把你會的告訴我?！?/br>
    不等余長歌說話，她又道“長歌，你可別藏拙了！花卉那天，你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可是傳遍了福城的，你再說自己不識字，我是不信的。再說了，我聽余家的人說過，你會寫字?！?/br>
    “章小姐是聽誰說的？”余長歌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會寫字的事，并沒有在余家宣揚開來，只有落英苑里的丫鬟知道。

    看來，是時候清掃一下后院了。

    章麗麗眼中一亮，笑的更開心了。

    余長歌不反駁她的話，就代表她得到的消息準確，余長歌確實識字。

    真想不到，這草包也有開竅的一天？

    章麗麗驚訝又欣喜“不過是余家的一個丫鬟，我也記不得誰了。那就這樣定啦，明天我們誰先寫完誰先傳遞答案?！?/br>
    余長歌沉吟良久，一直沒答話。

    她呼吸平穩，低垂著頭，目光落到章麗麗的繡花鞋上。

    章家算是大戶人家，所需所用自然不俗，都是頂好的。

    就拿章麗麗腳上的鞋子來說，正是天水碧做成的，青色的料子，繡著怒放的芍藥，絢爛而妖嬈。

    室內寂寂，燭火明滅。

    章麗麗等余長歌回話，但余長歌久久不答，她有些不耐煩，可又不敢催的太狠，怕余長歌看出什么來。

    “章小姐最喜歡芍藥花嗎？”

    半晌，余長歌冒出這么一句話。

    章麗麗不明所以，點了點頭“是啊。怎么了？”

    “沒什么?！庇嚅L歌笑了。

    燭光映照下，她黑亮的眸子似天上的星辰，容顏明媚，傾城之色叫章麗麗都看的呆住了。

    這是章麗麗今天晚上見到的，余長歌的第一次笑顏。

    她呆愣愣的，完全摸不著頭腦，但見余長歌開心，她還以為她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長歌，放心吧！我們倆合作，肯定能得到公孫夫人的認可?！?/br>
    目標達成，章麗麗不想再多留，直接告辭。

    余長歌但笑不語，將她送出了門外。

    章麗麗見此，越發肯定了余長歌會跟自己合作，畢竟余長歌現在的態度在她看來很恭敬。

    等章麗麗的背影消失在暗夜里，余長歌才回屋。

    她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重，眼睛都瞇了起來。

    “小姐，你笑什么呢？”桃蕊想不明白。

    余長歌彎起唇角“我笑一個最喜歡芍藥的人，用的香脂粉里竟有菊花的香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