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玨命人去追查對方，回到方才的馬車前，收拾了殘局。

    翌日早起，余長歌睜開眼，就看到了元玨。

    他睡的很熟，俊朗的臉沒了咄咄逼人的霸道強勢，看起來有些柔軟。

    元玨的唇很薄，唇色櫻紅，很是漂亮誘人。

    聽說，唇薄的人都很薄情，不知道元玨是否也是如此。

    她想著，不自覺就伸出手，撫上了他的唇。

    余長歌指尖觸到元玨唇瓣的剎那，元玨豁然睜開了眼。

    他黑眸鋒銳，視線鷹一般鎖定余長歌，右手暴起抓住余長歌腕間的命脈，渾身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意。

    他把她當成了刺殺者。

    余長歌怔住。

    元玨看清是余長歌，他忙松了手，神情也放松下來，他換了個姿勢，摟住余長歌。

    “長歌，我方才睡的太沉了?！?/br>
    元玨是圣元九王，大名鼎鼎的戰神，不管是圣元還是其他國，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所以他就算睡覺，也要保持著三分清醒，不曾想，在余長歌身邊，他竟然睡的那么死。

    她什么時候醒來的他都不知道。

    余長歌默然，“你以前睡著的時候，遇過刺殺嗎？”

    如果一個人連睡覺都不得安穩，他的人生該過的多苦。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元玨很可憐。

    他身處高位，享受到了權利帶來的便利好處，但同時也注定要接受它的弊端，時刻提防著被人拉下馬。

    元玨微閉了眼，頓了頓才道，“遇到過，十二歲的時候，有人收買了一個一直照料我的下人，想讓他殺了我。后來被我發現，我扭斷了他的脖子，把他掛在橫梁上。那個下人往日待我極好，總不能讓他暴尸荒野吧，所以那房子我也就送了他當個墓，現在那么多年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br>
    他講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有疲憊，但卻沒有殺人的害怕和恐慌。

    元玨應該殺過很多人。

    余長歌垂眸，突然就想起先前聽的，元玨屠城的事來。

    除了在她面前的霸道強勢，元玨其實還是個殘忍的變態。

    余長歌往下縮了縮，素手捏住了錦被，頭一次感到害怕。

    “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真的想殺我，我不會還手?！痹k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他睜眼定定看著余長歌，似乎能看到她的內心。

    余長歌壓住心底的恐慌，凝著他的眸子，笑道，“九王爺既然知道我想殺你，不如我們來做場交易，你放我回余家，我把你的玉佩還你，以前的事都算了，我們就此別過，如何？”

    “過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長歌，我想你陪我吃年夜飯，守歲?！痹k直接忽視了余長歌的話。

    這么多年來，除夕之夜，他不是一個人過，就是在宮里應付各種人，今年他有了長歌，便想讓她陪著。

    余長歌沉默不語。

    元玨翻個身，把余長歌壓在身下，“你想家了？”

    家？

    有親人有親情在的地方，叫做家，沒了感情，那只是房子。

    余長歌扯了扯唇，“余文不會讓我自己留在祠堂過年?！?/br>
    余文重名利，不會在除夕之夜，冷落余家嫡女，惹人詬病。

    這么一想，余長歌恐怕不能留下來了。

    元玨摸著她的臉，心底莫名就有些堵，他俯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