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歌模仿著余長安死前的口型，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她想不出所以然，垂眸走出了大堂。

    院子里，桃蕊一直注意著四周，看到余長歌出來，她驚喜又恐慌的迎上去。

    “小姐，我們回去吧！”她聲音又急又顫。

    長安閣里冷的滲人，周圍黑黢黢的樹木在風中張揚舞爪，桃蕊自己一個人呆在空曠的院落中，不自覺就害怕了。

    余長歌點點頭，默不作聲走在前面。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余長安死去時的口型，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

    翌日清晨，稀薄的日光撒下，穿過紙質窗戶，撫上余長歌的臉龐，越發照的她臉頰細嫩軟滑。

    她睜著惺忪的睡眼，姿態慵懶。

    室內炭火正旺，溫暖如春。

    桃蕊伺候余長歌梳妝，她端坐在窗前，凝望著庭院。

    皚皚白雪堆積在落英苑角落，被日光一曬，逐漸融化，連那屋檐上砌著的三寸高的積雪也在往下滴水。

    院中央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枝丫隱約顯露，雪水砸在地面，一片泥濘。

    天，放晴了。

    余長歌方吃罷早飯，錢喜的婢女金子，便登門拜訪。

    她拿著錢喜的書信，眼圈微紅，呈給余長歌。

    桃蕊看到金子，才猛然想起被她扔到河里的錢家小少爺錢多，后知后覺的她惴惴不安的望著余長歌，雙手扣著自己手指。

    她很緊張。

    余長歌察覺到桃蕊的不安，她若無其事看完信，把信合上了。

    錢多昨天傍晚被桃蕊丟進河里，摔斷了腿，又受了寒，現在發高燒，昏迷不醒。

    錢喜想讓桃蕊過去伺候錢少爺。

    余長歌垂下眸子，目光落在信上，她微微笑了一笑。

    那笑容太淺，稍縱即逝，桃蕊看的越發忐忑。

    “小姐，怎，怎么了？”她結結巴巴的問，眼睛內卻慌亂成一片。

    余長歌含笑望著她，不發一語。

    最初見桃蕊時，她身材瘦削，面色枯黃營養不良，性子也格外膽小，生怕做錯了事，被原主余長歌趕出余家。

    現在她跟著自己，雖然遇過暗殺，卻終究逢兇化吉。幾個月下來，桃蕊的身材漸漸長開，臉頰紅潤健康，眉眼間沒了惶恐，只剩下十六七歲少女應有的青春活潑。

    她面相又良善，容易叫人心生好感，偶爾的大驚小怪和匆忙，也給她加了幾分俏麗靈動。

    如此花樣年華，倘若遇一有情人，也不算辜負。

    余長歌思索良久，決定問問桃蕊的意思。

    錢多對桃蕊有情，但如若桃蕊不喜歡他，余長歌會好好跟錢喜說明，不會讓錢多在糾纏她，如果桃蕊也有意，余長歌會為桃蕊做好打算。

    這丫鬟曾拼死救她，值得余長歌為她費心。

    “桃蕊，錢少爺昨晚摔斷了腿，現在還在昏迷中?！庇嚅L歌面色嚴肅，仔細盯著桃蕊，“他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錢家要你去照料他?！?/br>
    桃蕊驚訝，而后愧疚不安，她驚慌失措的抓住余長歌的衣袖，“小姐，我，我沒想到……”

    她沒想到錢多會那么弱不禁風，要是她知道，她絕對不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