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此時不過前半夜,郎中剛入睡不久嗎,就被叫過來了。 “顧郎,我沒事,你放心”,胡蓉想起身,卻掙扎了半天起不來,無奈看著一臉擔憂的顧文軒說到。 顧文軒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扶著著胡蓉的腰讓她慢慢起來了。 隨后去旁邊給胡蓉倒了一杯水。 “就是做夢夢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過還好,已經過去了,以后也不會發生”,眼見顧文軒還不放心,胡蓉又補了一句。 “那就好,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胡蓉剛準備點頭,突然想到今兒醫女說的,立馬搖了搖頭。 顧文軒隨后脫了外衣,上床擁著她,胡蓉順勢靠著,溫暖而令人安心的懷抱,讓她倍感舒適,沒過一會就想睡覺了。 顧文軒慢慢的放下她,轉身擁著胡蓉,胡蓉沒一會就睡著了。 如今已經十二月下旬了,胡三兩口子知道胡蓉如今的身份以后,日日都在縣衙門口的茶棚處等著,就盼著胡蓉那天能出來,然后他們好過去相認,然而他們等了快十天了,還未見里面有人出來。 兩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就好像馬上要吃進嘴里的rou突然不見了一樣,但兩人不敢硬闖,也不想告訴胡大娘他們,只能自己在日復一日的守著。 “當家的,這天是越來越冷了,你說這蓉娘怎么就不出來呢,她會不會以后都不出來了,她不去買那些胭脂水粉,金銀首飾嗎”,胡三嫂搓了搓手,看著自家男人說道。 她要是有了銀錢,成了貴婦人,這些東西她日日都想出去買,到時候也能傍身用,怎么這胡蓉就不出來呢,不去買這些東西呢。 真是個傻子,胡三嫂早心里道。 “急什么啊,我之前聽人說過,這有錢人家的夫人是很少出來的,都是別人幫著采買的,或者是把手里的銀錢都存起來了,留著以后用,畢竟這些男人靠不住啊,一個個的有好些個女人呢”,胡三說到這里還挺期待的。 這么看來胡蓉手里的銀錢一點也不少,等有機會見面了他能拿的就更多了,想到這這里胡三覺得自己渾身熱血沸騰。 等他見到了胡蓉不僅要讓她在縣令跟前美言幾句好讓他進這縣衙做事,隨后還能在胡蓉哪里拿上一筆銀錢,在縣里買個大宅子,到時候再買些下人伺候自己。 隨后他又看了一旁的胡三嫂一眼,這女人以前倒還可以,但如今已經人老珠黃,看在她給他生了個兒子的份上就讓她做正室,但是有銀錢以后還得納兩個小的伺候著,要不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胡三暢享以后的美好生活,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里了,但突然起來的一陣寒風讓他瞬間回神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找到胡蓉的基礎上,可如今這樣他們連面都見不到,這些好事現在只能想想。 眼見天快黑了,胡三兩口子就啟程回去了。 “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找到,也滅有任何的消息”?胡大娘看著兩人說到。 “都還還沒”。 胡大娘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后就讓他們回去了。 當晚,胡大娘和胡大爺又說起來這件事。 “老頭子,我覺得老三兩口子肯定有事情瞞著我們,會不會是他們已經找到了,沒告訴我們”?胡大娘開口說道。 自己的兒子,自己心里清楚,老三壓根不是個勤快的人,更何況這冰天雪地的,別人都在在家,這老三兩口子每天都出去找,但回來既沒有垂頭喪氣,也沒有很高興,胡大娘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事情的。 “應該不可能是找到了,老三要是找到了,肯定不會天天在這大冷天的還出去的,但要是真沒消息,這兩口子也不會天天出去的”。 胡大爺心中也清楚嗎,這件事不簡單。 “等過幾天天氣好了,我到時候偷偷跟著這兩口子,看看他們到底是在干嘛呢”,胡大爺開口說道。 “好”。 縣衙里,胡蓉這幾日逐漸開始減少自己的飲食,外面冷,她就在屋里走來走去的,郎中說了她應該是在二月生,但她懷著雙胞胎,很大可能會早產的,日期不一定會準的。 白嬤嬤本來已經這隔壁準備好了產房,想著讓胡蓉搬過去住,到時候也方便生產坐月子,但顧文軒不同意,就讓胡蓉住這個屋子,婦人生產沒什么好忌諱的,一個是他的妻子,生的是自己的孩子。 等胡蓉坐月子的時候他搬到前院住上一個月就成了。 眼見顧文軒對此很是堅持,白嬤嬤也就沒說什么,專心照顧孕晚期的胡蓉。 “當家的,你說要不咋們去擊鼓鳴冤,我聽人說了,這縣老爺是從京城來的,是個好官,但凡是有人擊鼓鳴冤他都會見的,到時候咋們就說是蓉娘的兄嫂好了,想看看她”,胡三嫂想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了。 在這門口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這雖是最下策的辦法,但說不定還真的能見胡蓉一面。 “我說你平時也不蠢啊,怎么這關鍵時候就這么蠢呢,咋們兩個去,就算能見到人,人家會認我們嗎?蓉娘萬一不愿意出來,可怎么辦啊,到時候人家肯定會以為咋兩是個瘋子,說不動直接給下大獄了,等認了蓉娘,有她在說話,到時候肯定能成”。 “男人啊,都難過美人關”,胡三喝了一口茶,看著一旁的婆娘說到。 第32章 …… 臨近年關,縣衙也開始準備年貨了,胡蓉懷有身子不方便,自是白嬤嬤一手cao辦了。 自從上回做繡活胎動過大,叫了郎中后,顧文軒便不讓胡蓉在做繡活了,只讓她好好養著身體。 胡蓉如今只要三餐后在屋里走走消食即可,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床上躺著養胎。 一連幾天都在下雪,外面白雪皚皚,屋內溫暖如春,胡蓉放下手中的話本,透過紗窗依稀可見外面的雪景。 說來也怪,自從她不做繡活以后,胎動比以前少了很多,肚子的兩個孩子都很乖,只是偶爾動一下。 如今她已經八個多月了,就快要生了,屋內都已經布置成了產房,隔壁屋子被改造成了孩子的房間,放了兩個孩子睡覺的悠車。 眼下就等胡蓉生產了,郎中說了她隨后有可能會生,顧文軒連孩子的乳母都已經提前找好了,兩個孩子,共找了四個乳母,都是剛生產不久的婦人,奶水十分充足,生產用的穩婆也早已經從京城過來了,都是些經驗豐富的。 這天白嬤嬤準備好了年貨后就進屋了,眼見胡蓉坐在軟塌上,神色溫柔的看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屋內炭火燒的很旺,白里透紅的臉蛋,看起來很是健康,白嬤嬤眉眼帶笑,立馬就朝胡蓉走過去。 “少奶奶,眼下就要到年節了,后院這些下人一人賞賜一個月的月錢,您看怎么樣”? “沒問題”。 “還有年夜飯的菜單,您看看,這幾桌子是賞賜下人的,是六菜一湯,這是給您和二少爺準備的,八葷八素連帶著兩個湯,您放心,只是樣式多,分量都不多的”。 “好,這段日子真是辛苦嬤嬤了,既要照看我,還要管理這后院的事情”。 “這都是應該的,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少奶奶您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了,一會郎中和醫女就該來給您來把脈了”。 白嬤嬤說完后,就把單子放到一旁,扶著胡蓉滿滿的往床上去。 顧文軒這時候也進來了,見妻子躺在了床上,他順勢坐在一邊,拉著胡蓉的手,好讓她安心。 胡蓉含笑的看著顧文軒,自從她懷孕以后,每次大夫來問診,這男人都在,真好。 “少奶奶身體康健,只要飯后在這屋里持續走動小半個時辰即可,腹中胎兒估摸著不到半旬就要出來了,也有可能過個三五天的也就出來了”,郎中說完以后,收回了自己正在把脈的手。 “夫人這幾天一定要格外注意身子,稍有不適,就有可能要生了,身邊必須得有人隨時陪護”。 “還有最好準備上幾顆老人參”,郎中摸了摸自己的虎子說到。 白嬤嬤都用心記著,百年人參他們這里剛好有一支,也是胡蓉懷孕的時候,顧文軒的母親送過來的,當時因為胡蓉孕吐嚴重什么也吃不下,白嬤嬤就給放庫房了,眼下看來得取出來了。 隨后醫女也陸續診脈,結果大同小異,顧文軒微微點頭,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小手。 在過幾天就是年三十了,也不知道這兩孩子能不能在年前出來,顧文軒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胡蓉的肚子。 此時京城里,永寧伯府,顧文軒的母親跪在自家祠堂已經一早上了,她算過日子了,在加上每旬都會和那邊通信,想來這幾天二郎媳婦就要生了,京城離松陽縣就算是飛鴿傳書還得兩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兒媳婦今兒生了沒有啊,應該還得幾天吧。 聽聞二郎媳婦懷的還是雙胎,開始得知消息的她驚喜的都快要暈過去了,后來緩過來以后,就日日祈求菩薩保佑,保佑胡蓉能平安生對龍鳳胎出來,二郎也好兒女雙全,要知道婦人產子本就是鬼門圈里走一趟的,更何況胡蓉懷的還是雙胎,更是兇險。 “母親,已經到晌午了,該用飯了,您都求了這幾個月了,日日食素,菩薩佛祖肯定是知道您的誠心的,二弟妹也一定會是平安生產的”,大郎媳婦看著自家婆婆說到。 “肯定會平安生產的”,永寧伯夫人看著自己的大兒媳婦說到,但見她右手攥的緊緊的,就可知他心里的緊張。 縣衙里,顧文軒看過胡蓉之后就去了前院書房。 剛有人在門口擊鼓鳴冤,說是自己的兒子被人快打死了,顧文軒當即就讓人進來,這還是這幾個月第一起人命案呢,光天化日之下,既然有人敢行兇。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寡婦,話說他兒子的身體本來已經好了一些了,眼瞅著是一天比一天好,王寡婦自然是很開心,但誰也沒想到胡大這段日子在家因為自己的事情心情煩躁,一個人在家喝悶酒,喝了個酩酊大醉,還給跑出去了。 正正好好的就在后山那條道上碰到了王寡婦的兒子,他穿的很是厚實,出來撿柴火來了,兩人狹路相逢,醉酒的胡大依稀見這人好好的站在他跟前,在想起胡大娘在家里嘮叨的,當下就覺得這王家不要臉要敲詐他們家,害的他們家里如今一點銀錢也沒有了,一把就給這王家小子推到了,他想著也沒動手打,肯定是沒事的。 可誰知這一幕又被人看到了,王家小子本就身體孱弱,這驟然倒在學地里,差點就暈了過去,當時王寡婦正在村長家里和他媳婦一起繡花,囑咐兒子在家里好好休息,看到這一幕的人,大叫一聲殺人了,胡大要殺人,然后就跑了。 后來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胡大想殺了這個王家小子出氣,王寡婦當下安頓好兒子就往縣城走,這胡大真是過分,先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呢,本想著兒子慢慢的養好了身體也就算了,誰知這胡大又來,當下就來了這縣里,準備找縣老爺狀告胡大。 她必須得把這胡大送到牢里去,要不然自家兒子的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胡三兩口子照例是在縣衙附近的茶棚等胡蓉出來,結果聽到擊鼓聲,兩人本著看熱鬧的心態看過去,結果看到了他們胡家的死對頭王寡婦,還邊擊鼓邊說殺人了。 兩口子子先是愣神,反應過來,連忙過去,可惜這時候縣衙門開了,王寡婦進去了。 “當家的,大哥殺人了,把王家那個病秧子給殺了”,胡三媳婦說到這里整個人都在抖。 胡三也沒好到哪里去,兩人反應過來,連忙往回走。 “大人,您可得給我做主啊,這上陽村胡家胡老大欺人太甚,他這是要殺了我兒啊”,王寡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 上陽村胡家,顧文軒知道,這是胡蓉的娘家,也就是說胡家大哥要殺人。 “要不是我兒命大,這回被人看見了,怕是,怕是已經”,王寡婦說到這里當下一直給顧文軒磕頭,求他做主。 不過且不說胡蓉跟胡家人關系不好,就是好,也不能無視王法,顧文軒當下讓手下人去上陽村拿下胡大,到縣衙來問話。 王寡婦的哭訴聲音這才小了一點。 胡三兩口子緊趕慢趕的好不容易回去了,這一路上,兩人沒少被人指指點點的,胡三兩口子在心里把胡家老大罵了個底朝天,這個傻子還去招惹王家小子,這些好了,他們得跟著一起倒霉了。 不過想到胡蓉的身份,胡三兩口子倒也沒有那么悲觀,依舊是抬頭挺胸的,左右等到了胡蓉他們就不在這住了,到時候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啊。 不過要是胡家其他人在知道了胡蓉如今的好日子,怕他們也沒那么容易要到好處了。 胡家老大家里,胡家幾個兄弟和媳婦都過來了,看著垂頭喪氣的胡大,幾人眼里都是鄙視。 胡老大鼻青臉腫,是被胡老漢揍的,胡家大媳婦一直在哭,結果也被胡大娘給收拾了。 胡大爺和胡大娘如今無比后悔為什么當初要跟胡大呢,但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晚了,王寡婦已經去報官了,胡大有可能就得蹲監獄了。 第33章 眼見…… 眼見官府的官兵來了, 村里和里正連忙上前迎接。 “胡大家里在哪里,我們是奉命來緝拿胡大的”,為首的官兵并沒有跟著村長和里正說話, 直接就開口說自己要公務。 村長和里正連忙帶著去了胡家。 自從顧文軒上任以來,縣衙里的眾人都是兢兢業業的公務, 他們知道這新來的縣老爺可不吃你的孝敬,要想保得住頭上的烏紗帽,必須的好好干活才是。 時間一長, 縣衙里原先的那股不正之風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 等縣衙官兵到胡家以后,胡大娘和胡大爺瞬間跌坐在地上, 兩名官差帶著胡大立馬就走,胡大媳婦哭天喊地的聲音瞬間響起,胡三和胡三媳婦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眼神有些復雜,兩人抿了抿嘴,最后還是沒說出來。 胡大被官兵押解著, 往縣衙走,聽著村里人指指點點的聲音, 嘲諷的聲音,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 為什么要他承受著一切, 不過就是推了王家那個病秧子一下, 搞得他好像殺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