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家裝
——————— 殊娜看到了輝夜公主轉發了火冒三丈的動態,就問她怎么了。 “牧歌是白癡?!陛x夜公主回答道。并且用火冒三丈的表情刷屏。 然后輝夜公主就接到了殊娜的電話。 “牧歌醒了?”殊娜劈頭就問。 “他精神好著呢!”輝夜公主剛要誹謗牧歌,殊娜就匆匆掛了電話。 她無法忘記自己抱緊牧歌時的灼燙感,如果沒有光塵護身,恐怕衣服都會被燒焦。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有多慌張——她一直覺得,與牧歌分道揚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挫折,他奔赴戰場,自己繼承家產,就算暫時分開,以后還有更多機會接觸,只要靈魂相似,那就不會真正分開。 但是,在看見牧歌使用同歸于盡的絕招“地幔的x吹”時,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她意識到了永別。 牧歌還是以前的牧歌,他像一頭無限精力的灰狼,在人生的道路上全速奔跑。但是殊娜已經不是當年的殊娜了,她不再自由,每日在金絲籠里啄**選的谷粒。抱緊牧歌的剎那,讓她恐懼的不僅是生和死的永隔,更是靈魂之間的遙遠距離。 她意識到,牧歌正在理想道路上漸行漸遠,如果不靠近他,抓住他,他就會成為夕陽地平線上的剪影,只能用余生來懷念了。 以殊娜的性格,除了后悔的事,什么事都敢做。她掛了輝夜的電話,連秘書都沒通知,就獨自奔赴夏星最高康復中心,牧歌就在那里接受治療。 匆匆登上19樓,殊娜匆匆走進康復中心護士臺,看到一個動人的背影,呢子外套的下擺壓著可愛的百褶短裙,修長的絲襪將圓潤飽滿的雙腿勾勒得美不勝收——這股學院風的打扮是如此熟悉,讓殊娜脫口而出:“黎姿?” 黎姿扭頭一看,臉色不佳,皺眉問:“殊娜?你怎么在這里?” “聽說牧歌醒了?!笔饽裙P直走到護士臺,查詢牧歌的床位。 黎姿打斷了她?!拔覀兡苷覀€地方聊聊嗎?”她堅定地問。 “不去看看牧歌嗎?”殊娜展示護士臺運上來的優選水果。 “他需要休息,我們先聊聊?!崩枳藝烂C地堅持。 “好?!笔饽却饝煤芡纯?。 她們將水果和鮮奶寄放在護士臺,挑了一張安靜靠窗的咖啡桌,放好包包,點了熱飲,隔著落地窗看了會兒一望無際的城市,終于由黎姿率先開口:“你喜歡牧歌,是不是?” 殊娜仔細看黎姿,發現學妹的化妝技術越發高強,精致得宛如素顏,突出一個天生麗質,這份暗下苦功的心機,證明黎姿絕不會認輸退場。而且黎姿表情嚴肅,始終緊盯殊娜的眼睛,好像打仗一樣。 這樣的話,就速戰速決了。 殊娜放下熱可可,看著黎姿的眼睛說:“人果然非常賤,比如粗心弄丟的口紅往往是最想要的色號,因為當你意識到不能擁有以后,更多的眷戀也會紛至沓來。但是根據先來后到的順序,我喜不喜歡牧歌似乎不必向你報備?!?/br> “你到底喜歡牧歌什么?我讓他改?!崩枳藷o可奈何地說。 殊娜噗嗤一笑,不屑地瞥著窗外,心想黎姿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女。但是她思考了一下,如果當面指出黎姿的狂妄,恐怕掀桌結局不可避免。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好了。 “牧歌是一扇防盜門?!笔饽日f,“他會像一個禁衛軍一樣堅定不移地保護伴侶。想要傷害你的人必須破門而入。否則,在他死掉之前,女孩子都可以高枕無憂。我喜歡這種高枕無憂的感覺?!?/br> “你已經高枕無憂啦!”黎姿惱火地說。 “不不不,你漏掉了一點,”殊娜愜意地豎起食指,“這扇防盜門已經是個大男孩了,它不僅會自己升級換代,還會智能鎖定潛在犯罪分子,按部就班地進行三百六十度全天候無死角智能打擊,始終引領時代潮流。這才是我喜歡的防盜門?!?/br> “我們已經在聊家裝了嗎?”黎姿有點懵。 “是的,我們在聊新房子的家裝。我準備給我的防盜門裝上密碼鎖,就是那種雖然用鑰匙也能開,但是密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那種鎖?!笔饽炔粍勇暽?,毫無掩飾。 “什么時候裝修好?”黎姿問,“是海邊的那一棟嗎?海灘是私人海灘吧,穿大膽的泳裝也沒問題吧?” “是的。已經裝修好了,仆人明天進駐,你隨時來玩?!笔饽日f。 黎姿笑嘻嘻地伸手來抓殊娜:“那好,等牧歌出院了我就帶他來,約上朋友來放松一天。牧歌和你一樣,總是沒有安全感,所以他才把每件事都考慮的那么周全。你不要像他那么焦慮啦,有大家在,我們都會做你的防盜門?!?/br> 殊娜芳心酥麻,有點燥熱地想,這姑娘蠢得讓人心疼,又暖得讓人發麻。 “16號床的牧歌醒了?!弊o士站隔空喊話。 “我們一起去看他?!崩枳伺苋プo士站拿水果和鮮奶,長發和百褶裙隨著小跑而躍動,燦爛迷人。殊娜心想,怎么忍心傷害這么天真的姑娘。 殊娜跟黎姿穿過走廊,刷開病房的艙門,陽光立刻瀉進走廊,白色病床上的牧歌扭頭看著艙門微笑,黎姿笑靨如花地跑向床頭,展示手中的禮品,并且回頭指殊娜:“看看誰來了!前女友!” 牧歌的笑容頓時凝固,殊娜也感覺心口被扎了一刀。她感覺門檻就像萬仞天塹,實在沒有勇氣和力量來跨越。好在牧歌回過神來,支撐身體坐起來,摸著黎姿的腦袋責怪道:“直來直去,笨死你算啦?!?/br> 黎姿拿著削水果的小刀問牧歌:“是咧,人家笨到給你削水果。你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蹦粮枧e手投降。 殊娜覺得臉上的笑容像烈日下的冰雕,無法繼續保持了。她低頭想,擅自喜歡之后又擅自離開,我已經任性夠了吧?如果是為了占有,那臉皮未免太厚;如果是真正的喜歡,那么眺望他的笑容已經足夠,難道非要鬧到水火不容嗎?我還是……克制一些吧…… “殊娜,進來坐呀?!蹦粮枧吕渎涫饽?,對她招手。 “不了,秘書打電話來,還有董事會要開?!笔饽群鷣y找了個借口,笑瞇瞇地擺擺手,瀟灑地告別:“要快點康復,再也不許拿生命開玩笑了!否則刨了你的墳都要找你算賬?!痹谟淇斓男β曋?,殊娜的高跟鞋聲音回蕩在走廊:“嗒嗒嗒”,聲聲遠,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