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張發根精神一震,“怎么回事?” 王春梅剛要說話,拾參走進來,“娘,讓他自己說?!?/br> 王春梅看到拾參,點頭,“成!讓他自個說,你要是個男人有這種,你就承認!” 拾起真的臉沉了沉,“你想我說什么,我和你們只是同族,沒親沒故的,和你們能有什么事……” 拾參將真言符打進拾起真的身上。 拾起真身體微震,“一桌大團圓啊,這輩子誰見過一桌的大團圓的?我讓婆娘找老狗,和老狗說好,偷了這筆錢,給我兩千塊。老狗個蠢貨,一晚上都沒把錢偷回來……” 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 ……偷錢? 村里家家戶戶誰都知道王春梅嫁的男人是城里人,來送了一桌的大團結,得好幾萬打底的。 誰不是羨慕妒忌恨的? 心里不是沒有歪想法,但也沒人真敢去偷去搶??! 現在就拾參的能耐,誰敢去? 沒想到啊,拾起真自己不敢去,倒知道找外面的人進來偷??!人群里,有幾個眼神就不對味了,略微懊惱,他們怎么就沒想過這個主意呢? “他娘的,還好我腦子笨,沒敢干出這事來?!辈蝗滑F在被打上門鬧出丑的,就是自己家了。 拾起真婆娘捂著肚子起來,沖到拾起真面前,“要死了,還不住嘴!村長,我男人說的都是胡話,作不得準的!你別信……” 張發根黑了臉,怒喝,“虧你能干得出這事來,偷錢,你喊外人來村里偷錢???!你這是什么?你這是喪良喪德!今天你能喊人來偷王春梅家的,明天你是不是能喊人來偷其他村民的?這是嚴重的思想政治問題,報派出所……必須報派出所……” 第197章 怨靈的養料 拾起真癱坐在地上,他的腦子有些懵,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完了! 拾起真可不想去派出所,他試圖狡辯,試圖稱自己是中邪…… 拾參慢吞吞的掏出一張符,朝他伸手,拾起真臉色大變,癱軟泄氣,再也生不出半點強辯的心思了。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臉上,悔恨的淚滾落。 “我有罪,我不是人,我想著偷錢,是我錯……” 他錯在選了老狗這個沒用的東西,錯在沒提防拾參這小子的厲害本事,讓他炸出自己干的事…… 拾起真喪著頭,眼里發狠。 拾參瞇起眼睛,還沒死心? 張發根看著拾起真的樣子,沒同情他,只狠狠的批判。也給村民們敲了這口警鐘,這件事一定要嚴懲,決不能打馬虎眼。以后誰要是敢學他干的事,就是這下場。 “孩他爹,都是我的錯,別打了,都是我做下的,要打打我。村長,我跟你去派出所,我去,別讓我男人去,我男人要養老娘養兒子啊……” 拾起真婆娘胡攪蠻纏,張發根陰著臉,讓人把她拖拽開,拾起真婆娘撒潑抓撓,張發根怒吼,“松開她,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么鬧?!?/br> 拾起真婆娘被張發根唬得慫了。 她沒繼續作,張發根也懶得和她攪和,讓人帶著拾起真去鄉上派出所處遇沿遇沿理這事。 在村民面前,張發根和王春梅保證,給她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看熱鬧的村民,“……” 熱鬧看完散開回家,“切!就王春梅能鬧!不是沒被偷錢嗎?還上趕著把拾起真扭去派出所,心眼壞的……” 不少人都有這想法,覺得王春梅鬧太過,拾起真是讓人來偷錢了,這不是你錢也沒丟嗎?用得著這樣較真? 跟著這些人一條路回家的,紛紛離他們遠了些,有性子潑辣的婆娘直接懟了回去,“切你家老娘!切!拾起真要偷的不是你們家的錢吶,安得什么心???站著說話不腰疼在這放屁說風涼話……” 被懟的人臉色差勁,罵罵喋喋的嗆回去,“你多什么事,罵的你了……” “我呸!我就見不得你這孬樣懟你怎么了?” “行了行了!都不是自家的事,吵什么!” 邊上的人勸著,將人推搡走。 幾個人走后,之前說話的又捏酸了,“我就說張發根哪有錢能蓋磚房,是王春梅的錢沒錯了。你們都沒瞧見剛剛張發根要去添王春梅鞋跟的樣子,要我說,王春梅和張發根肯定有一腿……” 身邊的人沒說話。 “你們還別不信,他們兩沒一腿,張發根婆娘能見不得王春梅……” “行了!老張,大早上的喝了貓尿了吧?葷話都能說。走走走,吃飽干活去!” ** 拾起真教唆他人偷竊,被送去勞改一年。 張發根和王春梅說,“章公安知道他要教唆的是來偷你家的錢,親自辦的這事,就走了個過場,把拾起真送去勞改所了。原本是要叛三年,這不是你錢沒丟,偷賊也抓到了,就給改了一年。對了,章公安還說,要謝謝參小子幫他的忙,他過兩天輪休,來道謝……” 王春梅對拾起真的結果無所謂滿意不滿意,反正人她打了懟了,以后也別想范到她手里就是。 拾起真被送去勞改,他婆娘帶著孩子不敢去王春梅家里鬧,就去鬧張發根,張翠芬也不是吃素的,把拾起真婆娘懟得跟二孫子一樣,臉上兜褲衩回家,沒臉見人。 張翠芬和王春梅說,“六零年的時候,大家都窮得吃不上飯,誰家都別看誰家!現在到好,妖魔鬼怪全都現出來了。自己沒本事,想著干偷雞摸狗的事,也算是個人了?你不知道吧,我來的路上你猜我聽到了什么?她娘的,一個個老虔婆,敢說我男人和你有一腿,她要真敢在老娘面前嘀咕,老娘還給她豎個大拇指……” 噗! 張發根噴出嘴里的茶,黑了臉,“娘們唧唧的,說什么呢?” 張翠芬呵了聲,“說你能有錢蓋磚房,是和王春梅有一腿,她給的錢?!?/br> 張發根,“……” 王春梅翻白眼,“村里張毛子婆娘說出來的吧?” 張翠芬,“還能有誰盯著你,就她見不得你好?!?/br> 張毛子婆娘沒嫁之前,就看上了拾衛北,原本她鼓動好了娘家人,和拾衛北說親,誰能想到拾衛北能從外頭帶個女人回來做婆娘,張毛子婆娘也狠,就和拾衛北同一天結婚,嫁到了后背村張毛子家。 拾衛北沒死之前,張毛子婆娘對王春梅不待見,那也沒這樣明目張膽,只能在背地里說酸話。拾衛北死后,她就徹底和王春梅杠上了,處處和王春梅作對,使絆子!朝她身上潑的臟水,更是沒少。 農村人,男女聚在一起上工下活,總會說些葷話開個玩笑。從前張翠芬也聽過不少,她也就笑笑,當是個熱鬧。 現在張毛子婆娘說她男人和王春梅有一腿,這可不是玩笑,是故意潑糞呢。她之前和王春梅不對付,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聽到這些話后,和王春梅干架嗎?再說,王春梅現在有男人了,傳她男人耳朵里,能有王春梅好果子吃? 見不得人好的東西,心眼都是黑的、漏風的! “早晚我要逮著她,撕了她的嘴?!?/br> 王春梅擰眉,“她愛說讓她說去,和她攪和,沾著滿身屎尿,你也不嫌惡心?!?/br> 張翠芬,“不和她攪和,她還當我怕了她,更攪得惡心人?!?/br> 王春梅,“我聽說她懷了,你和她吵什么?這幾年她懷一個掉一個,賴上你,我看你怎么甩掉她?!?/br> 張翠芬驚訝,“又懷上了???我說她是真能懷,一年幾個吧?就是命不好,懷上都掉了!你說她這是不是造孽事做多了,得的報應?” 張毛子婆娘說起來也是可憐,嫁給張毛子頭一年就懷上了,結果五個月大農忙的時候掉了,在這之后,倒是能懷上,可就是生不下來。 早幾年,附近村子就有個出了名的跳大神,張毛子的老娘覺得家里邪門,是沖撞了送子觀音,就去拜了神婆。神婆給張毛子婆娘看過,說沒問題。 張毛子老娘就急,“沒臟東西纏著她,她這懷一個掉一個,就是生不下來……” 神婆只讓他們去醫院查身體,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五個月大的孩子掉了,又沒有養好身體,成了習慣性流產。偏張毛子婆娘又是易受孕體質,這才懷一個掉一個。 張毛子老娘也狠心花了錢,帶張毛子婆娘去鄉上診所檢查,也是這個說法,診所醫療水平有限,醫生只叮囑他們,懷上后,盡量去保胎,許能把孩子生下來。他們是農村人,懷個孩子哪里有錢財去診所住著保胎的,花不起??! 徐老頭終于做出了黃紙,拾參和古賦聲在院子里檢查黃紙的質量,這些都是用來畫符的,符紙質量好,符效就越好。 拾參將手里合格的一沓黃紙遞給徐老頭,搭話道,“算是自作孽?!?/br> 王春梅和張翠芬看向拾參。 拾參解釋,“那個神婆有一點沒說錯,五個月孩子已經成型,突然橫死,當然怨恨不甘。他成了怨靈,留在張毛子婆娘身邊。張毛子婆娘每次懷孕,都是給怨靈提供養料的?!?/br> 一院子的人都盯著拾參。 古賦聲疑惑,“你說過后背村很干凈,這怨靈?” 拾參笑笑,“村子里的確很干凈!” 徐老頭沉思,他來到后背村以后,也曾說過后背村干凈,沒有鬼怪作祟。但偏偏總有人死,三五件詭異的事情發生后,他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現在聽拾參的話,他微微睜眼,有些難以置信,“難道后背村里的鬼怪都只影響著自身因果,沒有牽連整個村子。所以我……我們看到的后背村才會是干凈的?但其實不然,陰魂只是藏在因果中?” 拾參點頭,他就等著徐老頭領悟。 在他家住了這么久,這點領悟都沒有,以后還怎么和他混。 “張毛子婆娘身上的怨靈就是這種情況,怨靈只是和她有因果,其他人沒受到怨靈的影響,所以她家里人,不知怨靈的存在?!?/br> 古賦聲微訝。 鬼怪只影響自己的因果?不會牽連其他? “那神婆也沒看出來?” “本事沒到家唄?!?/br> 古賦聲勾了勾唇。 張發根和張翠芬沒聽懂,反正提到鬼啊怪的,他們也沒覺得是好話。王春梅問拾參,張毛子婆娘還有沒有得救,這輩子還能生個娃出來嗎。 張翠芬,“她看你就是仇人,你們也沒少吵沒少打,你還想著她呢?” 王春梅沒好氣,“不看張毛子婆娘的面上,也看橫死的孩子面上,總得讓他以后活成一個人樣不是?五個月大掉了,得多疼!張毛子婆娘怎么說也看上了參兒爹,好歹有這個緣分……” 張翠芬呵呵樂。 拾參啊了聲,“娘,她沒找我幫忙,我上趕著得掉價?!?/br> 王春梅拍他的手臂,“那娘請你幫個忙,錢娘來出成吧?” 拾參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