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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完之后,青年終于慢條斯理的抬起頭,對上糖業的目光,像是才發現這里有個人,像模像樣的發出驚訝的聲音。 “哎呀,真是抱歉……剛才多謝你了?!?/br> “多謝我見死不救么?” “唔,這么說也沒問題啦!”青年哈的笑了一聲,“畢竟總是有人會熱情的下河救我,難得碰見不為所動的人?!?/br> 女性歪歪頭。 說話的時候,青年頭發上仍然在不停的往下滴水,長長的眼睫毛微眨一下,也有水珠落淚似的沿著他柔和的面龐輪廓跌落。 她的視線冷淡的停留在青年此時堪稱柔弱的臉上,又很快的移到旁邊空無一物的虛空,略頓了一頓,才回答道:“不用謝?!?/br> “初次見面,好心的小姐?!鼻嗄瓿婕疑斐鍪?,語氣活潑的自我介紹道,“我是太宰治?!?/br> 糖業的回答是用力把對方從草地上拉起來。 她看向另一邊,遠遠的有個人影朝這邊跑過來,充滿憤怒的吶喊在幾秒后落入耳中,“混——蛋——太宰——!” 而小地圖上顯示的,確實是代表友方的綠色。 可這個人在跑過來的一瞬間,只快速的朝糖業點了點頭,就抓著太宰治的肩膀,以一種要把青年晃出腦震蕩的力度,使勁晃起來。 “你這個不務正業的家伙!工作到一半說什么河水很干凈——你知道光是順著河流找你就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嗎! 玩家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 “啊啊,這種事情不需要向我匯報啦?!本退阍谶@種情況下,太宰治依舊能口齒清楚的發出令人火大的散漫言論,他隨手朝糖業一指,“還有好心的小姐就在這里哦?!?/br> 糖業:“……”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被用來當做擋箭牌了,可這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在那個怒氣沖沖的男人身上一樣,使他迅速冷靜下來。 男人松開太宰,轉向糖業,抬起手扶了扶眼鏡。他是那種光從穿著就能看出來行事風格應當是頗為嚴謹的男人,做自我介紹時的態度也相當的認真。 “初次見面,我是這個家伙的同事,國木田獨步?!彼Z帶歉意的對糖業說道,“太宰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抱歉?!?/br> “不?!碧菢I搖搖頭,“非要說的話,我只是在他上岸的時候,勉強伸了下手而已?!?/br> 太宰治在旁邊哼了幾句曲調奇怪的歌。 聽起來像是有些得意。 國木田獨步毫不客氣的一拳頭砸過去。他再次看向糖業,剛才光顧著道歉,現在才看清楚女性的打扮,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女性微微垂下眼簾,正在將挽起的袖子撫平,骨rou勻稱的白皙肌膚一瞬間被黑色的布料掩住。 她看起來幾乎像是整個人都被裹在黑色中,黑色的長風衣,鴉羽般的長發,唯有裸露的肌膚透出點雪似的蒼白。 五官分明是生的精致又秾艷的模樣,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冷漠的像是冬日夜色。 ——在這座城市里面,這樣的打扮,這樣的神態,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某個組織。 國木田獨步不由得頓了頓,看了眼太宰治,忍不住問道:“您是本地人嗎?” “不?!迸該u頭,“我今天才到的……”她飛快的看了眼地圖上的名字,才接著說了下去,“橫濱?!?/br> “哦哦——”太宰治快樂的湊過來插話,“需要導游嗎?國木田君可以幫好心的小姐介紹幾個橫濱的特色景點哦?!?/br> “給我閉嘴,太宰!” 國木田獨步腦袋上忍不住冒出幾個小小的‘井’字符,他強忍著再打一拳的沖動,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繼續和糖業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看向了太宰治。 “這位……太宰先生是嗎?” 玩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定定的看了太宰治半晌,忽然開口,“能請您幫我一個忙嗎?” “……歡?” 國木田獨步愣了一下。 被點名的太宰治對上糖業看向自己的視線,語氣仍然是輕飄飄的,仿佛很快樂的說道:“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會義不容辭?!?/br> 玩家沉吟了幾秒。 “準確來說……其實是有個合作想請您幫忙?!?/br> 她的語氣仍然是彬彬有禮的,但在提出合作兩個字時,無論是國木田獨步還是太宰治,眼神都難免銳利了一瞬。 “請講?!?/br> 太宰治的含著笑說道。 不過女性并沒有如他所愿的繼續說下去,而是說起了其他事:“在這里恐怕不太好商量,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說比較好?!?/br>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更何況,太宰先生是不是需要換身干凈的衣服?” 太宰治瞇起眼睛。 他似乎準備說些什么,但剛剛張開嘴,就陡然打了個噴嚏,整個人都一震。 在這夜晚將至的河邊,微涼的風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剛剛才從河里爬出來、渾身都濕噠噠的太宰治,就算是他,也難以避免的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冷。 “……啊?!睙o論原本想要說的是什么,在此刻他都是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國木田君真是一點都不貼心呢?!?/br> 覺得有被冒犯到的國木田獨步瞪著他:“——喂喂!” 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是橫濱異能偵探社的成員。他們此次是外出調查案件,原本國木田獨步將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沒想到中途會發生了一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