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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驚訝,你竟然沒有死?!?/br> 先前薩菲羅斯同其他貴族一起站在上層甲板上。 可其他人都死了,薩菲羅斯還活著。 “可以跟我說說嗎?”薩菲羅斯依舊閑適,“你是另外一個安德魯吧?” 從艾麗對安德魯的態度突然轉變,并且快速生出好感時,薩菲羅斯就有了這樣的猜想。 安德魯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當然可以,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br> “洗耳恭聽?!?/br> 一切發生在百多年前。 身為窮小子畫家的安德魯在泰坦尼克游輪上遇見了美麗可愛的艾麗。 艾麗不僅長得好看、性格活潑,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一次安德魯被船上的侍者為難,路過的艾麗見到了,因為看不過,便為安德魯解圍。 本來這只是艾麗隨手為之,安德魯也不認為自己能跟這樣高貴善良的小姐,還能有什么交集。 可后來又一天,艾麗似乎跟家人發生了矛盾,心情不太好,跑到了甲板上吹海風。 當時的安德魯正在一處少人的角落畫畫,畫中人正是艾麗。 艾麗看見了他的畫,覺得安德魯畫得很好看,兩人就聊了起來。 一來二去,兩人逐漸熟識。 相處愉快的年輕男女間產生愛情,似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只是兩人身份懸殊,艾麗也不敢告訴家人。 兩人在經過各種各樣的心里斗爭后,安德魯決定在即將到來的一次晚宴上,給艾麗的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他就像是跑進了天鵝群的丑小鴨,受盡許多貴族冷眼,認為他走錯了地方。 原本約定會出現的艾麗并未出現,艾麗的家人對他也是平平淡淡。 雖然表面有禮,卻只是貴族完美的面具而已。 深受打擊的安德魯在離開宴會后更被一群人堵在了角落。 他們自稱是艾麗喊來的。 他們嘲笑安德魯的癡心妄想,撕毀安德魯傾注心血的畫作。 他們將撕碎的紙張灑向天空,笑著讓他跳下船去撿,并將安德魯的臉踩在地上。 如此羞辱,安德魯終于爆發。 可他怎么可能打得過這么多人? 最后安德魯還被這些人失手打死了。 “后來這艘船上的人都死了,卻不是我動手?!闭f到這里,安德魯露出一個帶有嘲諷的笑。 在那次宴會前的幾日,泰坦尼克游輪遇見了一艘遇難的輪船。 船長帶人從那艘船上搬了十幾箱金條回來。 后來…… 這艘船上的人就為這些金條發了瘋,互相殘殺。 直到勝利者發現,這艘船好像永遠都無法靠岸,最終選擇自我了斷。 當最后一個活人死去,仿佛時間倒流。 破敗的游輪重新變得干凈、損壞的地方恢復如初、已經死去的安德魯重新活了過來。 所有人都忘記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安德魯沒有忘。 “之后的故事就非常無聊?!?/br> 未曾忘記一切的安德魯似乎是從必將到來的結果中跳了出來。 他總是能夠想辦法活到最后。 他仿佛脫離了死亡。 他需要在團滅的游輪上,度過極為漫長的時間,長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再次遇見“泰坦尼克游輪”。 船長會一次又一次的帶著水手登上遇難的輪船,然后帶走所有的金條。 起初安德魯還會感到驚訝,他以不同的身份登上新的泰坦尼克游輪。 在這艘船上,他會見到那個愛慕著艾麗的“自己”。 他不敢讓旁人認出自己的面龐,想盡辦法的遮掩,一次次看著“自己”經歷羞辱與死亡,接著是整艘船的貪婪與死亡。 后來安德魯逐漸變了。 他對艾麗充滿恨意,有的時候會在“自己”死去后,殺掉那些害死自己的人與艾麗,一同從船上丟出去; 有的時候會感到痛苦,想要問明白為什么艾麗要這樣對自己。 可他發現,雖然這艘船的結局相同,但在細節上可能會有差異。 尤其是隨著船上“遇難者”的增多,差異就越大。 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逐漸變得不同,他已經錯過了查明真相的最佳時機。 但反復的經歷同一件事,總是會有一些收獲。 比如他逐漸掌握了除去新上船“遇難者”外,每一個人的喜惡與秘密,也可以做到與艾麗“一見鐘情”。 也許他永遠都沒有辦法知道,那一天沒有按照約定出現的艾麗,是否真的是因為不愛他,想要羞辱他。 可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中,安德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依舊愛著艾麗。 他還是喜歡那個善良又開朗的姑娘。 于是當他再次進入循環,便開始主動殺死船上的自己,頂替自己的位置。 與曾經自卑膽怯的自己相比,如今的安德魯完全不同。 他只需要幾句話,創造一兩個小意外,就能讓艾麗對他產生好感,甚至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擁有非同一般的緣分。 可是…… 他卻無法趕到滿足。 他總覺得,不論再遇見多少個艾麗,她們的身上總是缺少了什么一般。 正在為艾麗梳發的安德魯將梳子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