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還沒沒換褲子！

    江舟迅速抽了張紙巾挪去他腿邊，半蹲下身擦掉那處挺藝術的畫了個橢圓的污漬。

    “燙到沒？”江舟問。

    “沒，就只有一咪咪小感覺?！彼蚊呖s了縮身體，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丟丟的距離，小聲道。

    “又在亂想什么呢？找不著嘴在哪兒了？”江舟抬眸瞥了他一眼。

    “沒亂想啊?！彼蚊哒f，“就半路岔道想了會兒你昨天親我的時候的樣子，我手就軟了?！?/br>
    江舟：“……咳?！?/br>
    故作鎮定地扔掉臟了的紙巾，起身時卻又惡作劇般的在宋眠嘴角蜻蜓點水印了一吻。

    宋眠臉刷地一熱，欲蓋彌彰吞了口小餛飩，急急忙忙的嘴巴又燙得一哆嗦，“唉！”

    江舟：“……”

    “這碗是剛盛出來的，沒放涼?！苯廴ケ淅锶硪粔K冰塊讓宋眠含著，又去洗手臺潤濕了一塊布巾過來，疊成方塊狀按在他唇上，說，“昨天還沒得到教訓？吃什么都這么急，急什么呢？我又沒跟你搶?！?/br>
    宋眠眨眨眼，如果這會兒墻上有洞的話，他真想立刻鉆進去。

    這個季節的天翻得比書頁還快，晨霧還沒徹底散去，烏云便蓋了頂，狂風卷起路邊的樹葉半空起舞，空氣多了些潮濕。

    中午吃完飯，宋眠拉著江舟乘地鐵去了塔園路。和兩個“兒子”親子玩樂了兩個多小時，趕在滂沱大雨來臨前搭上高鐵回了滬海。

    ……

    滬海溫度稍高，沒下雨，是個陰天?；氐绞煜さ牡亟?，宋眠覺得不太自在，掏出口罩戴上，豎起衣領，和江舟一前一后進了地鐵站。

    周圍來往匆匆的行人換了幾撥，站點越接近滬海一中，車廂內進來的穿著熟悉的藍白校服的學生便越多。

    宋眠和江舟坐的是最后節車廂角落的一個兩人座。這一站進來了四五個一中學生，其中有兩個女生紅著耳朵偷偷瞄著他倆的方向不時偷笑竊語，應該也是高二的，說話聲音雖然壓著，卻也能聽清幾句，大致是在討論宋眠臉上的劃傷。

    宋眠借著身體的阻擋，手指擠在江舟身后點了點他的背。待江舟眼帶詢問地回過頭，他問道：“我臉上這疤不丑吧？會毀容么？”

    江舟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秒，道：“顏色比昨天淡了些，疤掉了就會好，傷得不深，留不了疤?！?/br>
    “哦?！彼蚊咿D了轉眼珠子，想了會兒又問，“那要是我毀容了你會移情別戀么？”

    江舟眉毛飛快一蹙，挑起眼尾掃了他一眼，說，“不一定，畢竟你就這張臉能看?！?/br>
    “嚯——”覺著江舟的話似乎比以前多了點，宋眠笑逐顏開，手指鉆進江舟的衣服里面，勾著暖呼呼的rou體，飛速摳了幾下，“無情的渣男！”

    又過一站，涌進來的幾乎都是學生了。不僅有一中的，還有盛光高的。兩邊學生各自占據一個角，互不相視，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擠成小團體嘰嘰喳喳的聊著什么。

    一中這邊因為有宋眠在，氣焰相對更囂張些。

    “帶校服了沒？”

    兩人準備直接坐到學校再下，看到幾個穿校服的學生在面前晃悠，江舟忽然想起宋眠不是住校生。

    “沒帶?！彼蚊咭汇?，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17點53分。宋眠手指快速劃開鎖屏打開百度地圖，查了下從檸檬花園到他家的距離。

    “cao，”宋眠嘖了聲，“跨區了，20多公里。中間轉趟2號線，來回恐怕得3個多小時，來不及了?！?/br>
    “先穿我的吧?！苯鄞瓜马佣⒅菑潖澢苊苈槁榈木€路，“我有兩套?！?/br>
    “也行?！彼蚊咛袅颂裘?，心里偷樂，說了聲謝，把手機揣回了外套。

    “廷哥，昨兒個那姑娘又跟過來了！”

    宋眠剛壓實帽檐，就見黃大亮和林廷西套著盛光高的黑白校服竄進了最后這節車廂。

    林廷西額頭貼了塊不大不小的紗布，乍一看還能瞧見點紅色。車廂里一中的幾個學生已經自覺地挪到了離宋眠更近一點的地方，頭縮著，盡量縮小存在感。

    林廷西顯然也見著了宋眠和江舟，揚了揚下巴算是打了個招呼。

    宋眠反倒先坐不住，“你這傷怎么回事？”該不會是那天那紋身男干的吧？

    林廷西齜牙咧嘴了會兒，說，“被個傻逼砸了道口子，媽的，打不過老子搞偷襲，呸！”

    “我看傷得挺嚴重啊，不是刀傷？”宋眠說。

    “磚頭砸的?！秉S大亮說，“聽說那逼今天下午不敢來學校，嘁，真他媽窩囊！”

    “這不是事兒，你先把你那破口罩摘了，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喜歡裝逼的?！绷滞⑽鞔髶u大擺地在宋眠對面的空座坐下了，翹起二郎腿：“你那天什么情況？我cao那倆男的后來直接就被警察帶走了，筆錄都他媽沒做，隨便嚯嚯了句看不對眼干了一架就過了?！?/br>
    “開賭館的?！彼蚊咭膊挥嬢^，取下半截口罩，說，“有前科，放了我們班同學家高利貸，我給舉報了?！?/br>
    話音間，列車又到了一站，進來的學生更多了，各自循著校服認親人，站去了各自的陣營，表情凝重，跟兩幫派聚頭斗毆似的。

    就是這兩邊的幫派老大似乎不大對頭，同學們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面面相覷搞不清狀況。

    “你這也是欠?！绷滞⑽髡f，“不過這事兒你做得對，什么時候這么有正義感了啊小天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