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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标惙继m伸手抱住了安煜,在他的后背上重重拍了兩下:“我支持你的選擇,和誰在一起是你的權力,別在乎旁人的目光,他們不重要?!?/br> 當了這么多年醫生,她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了,也開導過太多人,那憑什么到自己兒子這里就不行了? 而且,她始終忘不了第一次看見蕭溪的場景,那天她造訪的突然,蕭溪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主動上去打招呼。 推開門,陳芳蘭從門縫中看見了帶著耳機寫卷子的蕭溪,他默不作聲寫的很認真,背脊也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那個瞬間,陳芳蘭以為自己看到了安煜,可蕭溪回過頭來的瞬間,她才意識到自己看錯了。 至于她和蕭仁河的感情,可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更多的則像是醫生和病患的關系,或者兩個可憐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關系,只是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 所以——放下蕭仁河不管。 她愿意支持。 她愿意接受。 她可以的! “媽?!卑察系穆曇粲行﹩?,鼻音也有些重:“謝謝?!?/br> “去吧?!标惙继m松開他,使勁往外推了一把:“去把人追回來?!?/br> 安煜的最后一道防線沒有破防,他又轉身抱了一下陳芳蘭,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眼眶泛著紅,大步追了出去。 可沖到校門口,他只看見那輛黑車甩出去老遠的尾巴。 安煜手忙腳亂的攔了一輛車追上去,可川流不息的車流讓他跟丟了。安煜下了車,站在人潮喧鬧的十字路口瞬間失了方向。 四面八方,他不知道蕭仁河會把蕭溪帶去哪里,只能一個一個地方混亂的去尋找。他跑回了學校的后街,把面館、短租屋、那間破敗的浴室……都逛了一遍。 可笑,他們怎么會來這里! 安煜又打車回了南麓街的老宅,很不幸,他趕上了晚高峰,車子堵在路上一動不動,他直接跑了回去。 蕭家的司機周叔正好從老宅里出來,安煜扶著扎手的樹皮,喘著粗氣,咬了一下干澀的嘴唇:“周叔,他們回來過嗎?” 周叔愣了一下,近來蕭仁河和蕭溪有了一些改變,所以聽見兒子參加了學校的元旦匯演,高興的去看,甚至給他放了假,自己開車去。 而且,蕭仁河準備趁機攤牌,把這個家拼湊完整。 可現下看著安煜這副慌張的樣子,周叔意識到出事了,但他只是蕭家的司機,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能搖頭道:“沒回來過,你們……” 你們不應該一起嗎? 他終歸沒有問出口。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安煜換了一大口氣,又想起一個蕭仁河可能帶著蕭溪去的地方,頂著寒風再一次沖了出去,仿佛不知疲憊。 高峰時段緩解他一些,他站在路口攔了一輛車,報了北麓街的墓園。 司機師傅看他著急,刻意加快了速度,中途差點和一輛相向而來的救護車撞上,好在車技扎實,一個打輪,擦肩而過。 距離目的地還要很久,安煜焦躁不安,想起了被遺忘在衣兜里的手機,他顫抖的劃開屏幕,翻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按了好幾次才成功撥出去。 出乎意料,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但說話的人不是蕭溪,而是蕭仁河,他的聲音摻雜一片混亂中,冷冷的甩了幾個字過來:“離他遠點?!?/br> 說完,蕭仁河就掛了電話,當安煜再次撥過去的時候,是機械的提示音和無休止的嘟嘟聲……這個瞬間,蕭仁河對他所有的客氣都盡數撕裂。 到了墓園,安煜遠遠的就看了蕭家的車,他以為自己來對地方,帶著幾分希冀沖了進去,結果……又撲了個空。 他抓住要下班的清掃大爺,指著門口的車:“車的主人去哪里了?” “救護車拉走了?!贝鬆斚肫鹨粋€小時前的那一幕,有些惋惜的道:“那孩子被刺激的不清,直接暈過去了?!?/br> 安煜的身子晃了晃,他知道的,蕭溪的應激反應特別重的。 安煜又一次轉身離開,他在一夜間跑遍了莫城所有的醫院,直至精疲力盡都沒有找到蕭溪,從最后一家醫院出來,已經第二天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陰冷潮濕的短租屋。 安煜將自己縮在床上,始終睜著眼睛,因為一閉上雙眼,腦海就會劃過蕭溪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蕭溪說過的: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他都會在的。 可現在卻沒有,只留下他一個人。 然而,他沒有辦法責怪蕭溪,也忍不下心去責怪蕭溪,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滿世界去尋找。 而后又找了幾天,蕭溪卻始終不見蹤影。 臨近期末,安煜反而被張飛揚找到了,他硬生生將自己拖回了學校。此時,輿論已經被校方強行壓下去了,只在暗處滋生。 至于大野牛和雷總,并沒有因為他和蕭溪在一起的事情找他談話,而是因為打架的事找了他。 那日,安煜被張飛揚拖進學校,一踏進教學樓,就碰見了季濤。 季濤看著安煜這幅沒了魂的樣子,心里笑的特別開心,甚至忍不住走了過來,在安煜的肩上裝模作樣的拍了兩下,惺惺作態道:“兄弟,喜歡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嗎?” 安煜抬眼看他,胸膛起伏了兩下,拳頭毫無章法的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