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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安煜低沉的聲音傳進蕭溪的耳蝸,他說:“明明不高興,為什么要笑?!?/br> 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壓抑,像個悶著氣的蒸鍋時刻會炸蓋。 蕭溪有一下沒一下的撓他的掌心,重新穿上包袱:“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高興了,來,我給你笑一個?!?/br> 說著,咧嘴一笑。 安煜:“別笑了?!?/br> 他的心揪了一下,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吹著冷風哭成球的人,而今天早上,這個人為了給眼睛消腫,愣是用毛巾敷了半個小時才出門。 蕭溪的臉僵?。骸盀槭裁床蛔屛倚??” “丑死了?!?/br> “……” 蕭溪撓安煜掌心的動作頓住,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卻還是有人一眼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像個自娛自樂的傻子。 不過,他男朋友這嘴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半晌后,高鐵動了,座位輕輕也搖晃了一下,兩個人都沒在說話,蕭溪只覺得特別困,他往窗外如光影般閃過世界看了一眼,緩緩閉上眼睛,道:“有點累,到地了叫我?!?/br> 意識拉遠之際,他聽見了輕輕的一聲“嗯”,嘴里被塞入了一顆薄荷糖,而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被這聲音喚醒,窗外的世界再入眼已是皚皚的白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變的明鏡透亮起來,北方的冬天來了。 莫名其妙,蕭溪感覺自己的心情變好了一些,他轉頭看向安煜,道:“人類果然是感官動物?!?/br> “嗯?”正在和人發微信的安煜猛然抬頭,跟做賊一樣把屏幕扣了過去:“為什么?” “嘖,神秘兮兮的?!笔捪c評了一番安煜的行為,繼續剛剛的話題:“看著這場大雪,心情突然特別好,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洗滌了?!?/br> 安煜聽的很認真,看的也很認真,蕭溪眼底的落寞確實重新藏了起來,他松了半口氣又吊了半口氣,希望別在出現不長頭的人去刺激他了。 *** 這場雪過了很久才化,但化的并不徹底,校園的甬路邊偶爾還能看見點影子。 可這并不影響游學回來的一幫人,他們早在課業的威壓下迅速步入了正軌。 既定的科目按照排序的方式不同而重復著,每天依舊有該死的統練和一堆待做的破紙,以及逃不過的考試。 他們像是闖關一樣步步前行! 不過,雖然回來好久了,但心偶爾還是會飄,特別是看見大野牛在講臺上,上數學課的時候,一班同學都下意識往蕭溪那里看。 聽說是他的功勞,后來又在張某人那里確認了一番,真的是蕭溪的功勞,他好像在游學期間當著大野牛的面給張巖懟懵了。 只可惜耳聞不如一見,大家都恨不得親眼看看。 然而,這點破事蕭溪根本沒放在心上,十七八歲的年級,不干點出格的事,他都不敢和別人說自己是誰。 而真正讓蕭溪有點觸動的,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在校園貼吧上的一封道歉信。 道歉人:季濤。 內容言簡意賅,就三字:對不起。 收信人:蕭溪。 這距離游學已經很久了,蕭溪都有點忘了季濤是誰,對這個人的印象也只剩下了豬頭。 但是道歉信一發出來就火了,不出一個小時點贊就破了千,直至今天熱度都沒有下去。 各班老師也因此收獲滿滿,在課堂上沒收了好幾部大幾千的手機,要么寫檢討拿,要么叫家長拿。 沒關系,這并不影響廣大群眾繼續興奮的吃瓜,誰讓季濤因為在學校被抽巴掌的事火過一次,而蕭溪又是目前貼吧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如此火上加火,不知情者的心都快撓爛了。 當然了,知情者的心也沒好到那里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以蕭溪和安煜的座位為中心,圍了好幾個人。 別看這兩人坐在班級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但都是寶貝。 一個因為運動會成為寶,一個因為給一班的數學課帶來了曙光而成為寶,再加上兩個人長得帥,就是寶中之寶。 而在張飛揚的帶領下,大家“溪哥,煜哥”叫的特別順口,直接給他們送上了哥位坐實,有時候連“姐”字輩的陳悅都要‘折煞’他們兩句。 不過蕭溪覺得特別帶感,畢竟他從來沒在班里當過大哥,人都是飄得。 安煜則是覺得張飛揚有毒,他小時候在北麓街那邊當了大哥好幾年,好不容易因為出國金盆洗手不干了,結果又成了哥。 但不管怎么說,這兩位絕對是一班人緣最好的。 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需要你總是表現自己,某些無意的事就會讓人記住你,喜歡你。 這會,蕭溪擰開水杯,喝了一口,聽著張飛揚小心翼翼的分享第一手關于道歉信的八卦。 當初游學打架的事并沒有傳開,大野牛本來是打算回到學校再來一場當眾批評,讓蕭溪幾個人上臺念檢討,但楞是被雷總堪稱一絕的嘴功給壓了下來。 所以,張飛揚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溪哥,我剛剛打入18班內部了,加了他們班一個人,那人說季濤打從游學回來,就一直被后街的那幫混混堵?!?/br> “我也去踩點了,黑耗子真跟蹲點似的在那里守著,早中晚一次不落。不過道歉信一出來,季濤今天就沒被堵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