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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蕭溪的肚子打起了雷,他尷尬的看向了安煜,無聲的扯動了兩下嘴角。他感覺自己所有的丟臉時刻都被安煜見了個遍。 緣,妙不可言! 如果他對面現在站的是張飛揚,直接使喚人就行了,哪里用得著如此卑躬屈膝! 大少爺心里苦嘰嘰,卻無處訴苦,只能認命當那個吃了黃連的啞巴。 安煜把手插進自己的衣兜里,抬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和火紅的日,明明天氣晴好,但他的心情卻像是枯黃的大草原一樣破敗,上面又順便奔過一群羊駝,掀起滾滾的塵煙。 他嘆了一口氣,朝蕭溪走過去。 “你干什么?!”蕭溪警惕的看著安煜,他眼睛半瞇,右眼角下面的淚痣隨著面部肌rou跳動了兩下,透露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大少爺的心底冉冉升起一陣頭頸即將分離的錯覺。 安煜對他揚了揚下巴:“起開,別擋門?!?/br> 蕭溪往旁邊錯了兩步把門讓開,盯著安煜進屋翻找東西的背影,心臟七上八下的跳,好像要沖破胸膛的禁錮,在他眼前蹦跶。 這家伙不會是在找刀子吧! 臥槽! 他還是趕快跑吧。 小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屁! 大少爺踮起腳,緩緩的、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往外挪,正欲拔腿狂奔的時候,安煜開口了:“干什么去?!?/br> 蕭溪背脊僵直,為了小命閉著眼睛吼了出來:“安煜!魚王大哥!您他媽是真大哥!我以后真不招惹您了,您看在張飛揚那二傻子的面子上繞我一命吧!” 慫! 蕭溪是真的慫!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股大少爺的威風、干混混的氣勢跑去哪里旅游了,反正看見安就是一陣心虛。 再這么虛下去,就可能要走到腎了。 真是快給他嚇尿了! “神經?!卑察辖o了蕭溪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把手里的東西放到床上,然后走到門口將人推回屋子,順手把門帶上,對著里面說:“換好了出來,別墨跡?!?/br> “??!哦!好!”蕭溪看著床上的衣服還有盒子有些懵,回過神,靠在門板上又朝外喊了一句:“臥槽!謝謝!” 蕭溪真沒想到安煜會這么大方的把衣服借給他穿,畢竟在安煜那里,他的表現就像是一個劣跡斑斑的混蛋。 蕭溪走到床邊拿起衣服打量了一番,一件灰色的連帽衫和一條修身牛仔,他又對著自己的身材比了比,好像還挺合身。 也是,從視覺效果上看,他和安煜的身高差不多,微妙的差距也就一兩厘米,穿個鞋就能補回來。 蕭溪心情不錯的換好衣服,又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應該是新買的,還沒有穿過幾次,周圍的白邊干凈的一塵不染。 鞋子這種東西,蕭溪只能隨緣了,畢竟存在碼數的問題,但讓他驚喜的是,一腳蹬進去以后格外的合腳。 嘖嘖嘖。 蕭溪坐在床上抬腳看了看,還挺好看的。 他平時都是穿運動鞋,帆布鞋倒真是沒怎么穿過,家里買的的那雙都不知道落多少層灰了。 “好了沒?!卑察锨昧饲瞄T問了一句,他現在也很餓。 “這就來?!笔捪獞艘宦?,將換下來的衣服抓起來,扔進角落里的盆子里,開門往外走。 一打開門,就看見安煜雙手環胸靠在突出來的門框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胳膊。 安煜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連帽衫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應該是用來遮陽的。 可盡管如此,陽光還是灑在了他的臉上,溫暖極了,中和了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冷意,以及游離在一切事情之外的淡然氣質。 蕭溪感覺自己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他大著膽子一把摟住了安煜的肩,帶著人往前走,笑道:“走吧,去吃飯,你說的面館是不是街上那家牛rou拉面?!?/br> “嗯?!卑察陷p輕的應了一聲,重新把手插進了兜里,也懶得去管蕭溪那條有著八爪魚觸手既視感的胳膊。 如果他沒有成功把他mama帶走,那么他和蕭溪終歸是會成為一家人的,沒有必要鬧成仇人。 而且,蕭溪這個人也不算壞,就是少爺脾氣太難捉摸,喜歡瞎折騰而已。 姑且就當自己認識了一個神經病吧。 安煜心里這么想著,又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貴氣,大概和他眉眼之間隱藏的氣質有關。 蕭溪的眉眼并不像蕭仁河那般鋒利,反倒那種帶著絲絲柔和的眉眼,一笑,眼睛就會彎起來,眉毛也像是活了一般輕輕的靠近眼睛。 蕭溪的眉眼應該是遺傳了他mama的,安煜一時竟有些好奇蕭母一個什么樣的人,竟然可以把蕭溪養成這樣,紈绔的有分寸,身上時時刻刻都帶著那股子屬于少年的天真和肆無忌憚。 想來,蕭溪的mama應該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安煜在心里偷偷猜測,腦海里蹦出那句蕭溪胡亂喊出來的謝謝。 蕭溪喊得又輕又柔,隱隱透露出幾分撒嬌的意味。 細細品味,那個感覺好像是貓在人心上輕輕的撓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抓痕。 這道抓痕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淡到,風過就無了痕。 作者有話要說: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