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劍驚人
金千赫是主,走在最前。 其余人也相續跟著緩緩步出了大廳。 金云風站在敖寒的身旁,見眾人都出去了,金云風也準備跟著出去,卻發現敖寒依舊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品著杯中的茶水。 “敖堡主不想出去瞧瞧?” 敖寒放下茶杯,道“我本就不是為了江左會盟而來?!?/br> “那敖堡主為何還要來金家?” 敖寒不答,卻站起了身“帶我去見見你娘?!?/br> 金云流的娘親已經逝世,敖寒要見的自然是他娘的墳墓。 或許是金云流知道敖寒要做什么,心中卻不知道該怎么答應。 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金云風才道“好?!?/br> 金云流帶著敖寒走出了大廳,從演武場的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里是安葬金家子弟的墳冢。 金家宅邸離墳冢的距離并不遠,但金云流卻像走了很長的路。 長得讓他感覺到累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看著敖寒將骨灰傾灑在墳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走到這里來的。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彷徨,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么? 財富,權利,江山,美人? 這些曾讓他向往擁有過的東西在此刻他都不再向往了,或許是因為無法得到而不去向往。 他不在乎了,活著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是想死去,卻發現沒有勇氣;想活著,卻不知道活著的意義。 金云流在這一刻的心境已經沉到了低谷。 而這一切都源自敖寒。 他帶給了金云流絕望,心境上的絕望。 金如玉的墳前,金云流的目光一直落在墓碑上,目光中沒有眼淚,只有深深的死寂。 “這就是你想給我的嗎?”金云流的聲音中沒有悲喜。 “永遠不要忘記此刻的感覺,它會讓你聞到苦寒之后的撲鼻梅香?!?/br> 敖寒的聲音從來都是那么平靜,金云流不明白一個人怎么能這么平靜,他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金云流笑了,笑得無奈,笑得令人心碎。 “你會成為江左十四州的盟主,你的以后……會很長,也會很有趣?!?/br> 敖寒一字一頓,讓金云流聽得無比的清楚。 說完,敖寒完全沒有理會金云流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就已經轉身向著金家宅邸的方向走去。 已經走過了一遍,敖寒自然認得了路。 金云流再一次感受到了敖寒給他帶來的直接和深深的措手不及。 他本該在絕望中沉淪,卻又因為敖寒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期盼。 即便有些可笑和虛幻,但金云流的心已經開始活泛起來了…… 演武場中早已經是人山人海,呼喊和喧囂從未斷過。 江左會盟的規則其實再簡單不過。 以武為尊。 凡屬江左十四州的世家幫派,各推選五名子弟上擂比武,年齡不得越過四十這條接線,最后勝者便是江左十四州的盟主。 說是簡單,但江左十四州作為江湖的中心,又有哪一個是簡單之輩。 金家霸占盟主之位已有百年,江左之中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早就起了心思。 江左會盟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些人又怎么會輕易放過。 金云流作為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雖然不受金家待見,卻剛好有資格作為五大參賽者之一。 而金家作為盟主世家有一個天大的便利,就是金家子弟可以不用參與開始的比斗。 只需在其余世家幫派中決出最終五名勝者后,作最后的角逐。 說起來,金家或許能占些便宜,但其實并沒有多大的用處。 因為實力可不會因為順序排列的原因而有所改變。 敖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演武場,他的離開和出現并沒有引起金千赫等人的注意。 金云流也不知什么時候跟上了敖寒的步伐。 但從他的神情來看,似乎還沒有從敖寒剛才的話中回過神來。 因為他無法相信敖寒有這個能力。 畢竟這里是江左,不是大威堡。 即便大威堡再有實力,他的手也伸不到江左十四州,來插手江左十四州的事宜。 就在這時,演武場上傳來一片驚呼。 只見一人立在原地,一襲黑衣,雙手扶立著一把細長的‘竹棍’,鋒利隱藏其中。 他叫十四郎。 江左有十四州,他就叫十四郎。 奇怪的人,奇怪的劍,奇怪的名字。 就連入場的方式也很奇怪,其他的人入場或飛或躍,總要引起旁人的幾聲喝彩。 只有他,靜靜的走上擂臺,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 他不愿意把精力放在任何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旁人驚呼,他平靜;對手挑釁,他依舊平靜。 因為旁人和他無關,他也從不與死人計較。 只覺一道閃電從眼前劃過,他手中的劍已經入鞘,或許……根本就沒有出過鞘。 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劍。 人依舊矗立原地,而對手已經倒地。 只有喉間一點殷紅。 擂臺上雖然生死各安天命,但江左十四州畢竟同根同源,很少有人這樣一出手就是殺著。 這讓許多江左世家的子弟在感到憤怒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恐懼。 十四郎的劍讓他們恐懼。 十四郎面無表情,沒有急著走下擂臺,直到等宣讀賽果的人宣布勝負后才轉身走下了擂臺。 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見到此人,金云流面色凝重的對敖寒道“此人名叫十四郎,兩年前曾一劍敗盡瑯琊閣七大高手,卻反被瑯琊閣閣主梅三弄看中,招為了上門女婿?!?/br> 敖寒沒有開口。 顧驚雪的情緒卻有了波動,是興奮和渴望。 偏偏他的聲音很平靜“他的劍很快?!?/br> 金云流不了解顧驚雪因此他并不知道顧驚雪的話是什么意思。 “走吧?!?/br> 敖寒突然開口,讓金云流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的觀禮者卻被敖寒的舉動給吸引,但沒有人開口詢問,敖寒要做什么和他們并沒有什么關系。 至于金千赫的思緒從十四郎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顯得有些凝重,更加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敖寒。 “我們去哪?”金云流問道。 “去看一把劍?!?/br> 金云流疑惑,但還是跟著敖寒離開了。 溪流,小橋,竹林。 一處幽靜的好地方。 十四郎下了擂臺后就來到了這里。 在橋上靜靜的望著溪水發呆。 在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 在她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的事物,只有十四郎。 他叫梅青兒,瑯琊閣閣主梅三弄的掌上明珠。 十四郎發呆,梅青兒也跟著發呆。 在十四郎的身邊,梅青兒已經失去了所有千金大小姐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