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直面
很多情況都是在協議或者合同中的議價權問題,盡管林義龍就要被催債,但他并不驚慌。 如果不是考慮在國內上借款人名單會導致自己出行受到阻礙,他可以通過一般手段合理合法地程序把銀行形勢抵押權權限的期限延長到60個月,增加自己的議價權,甚至把債務重新以不良資產的方式“買回來”。 因為林母在國內從業干得就是各種融資,在每天耳濡目染地“教育”之下,林義龍對銀行或者信用社內部管理模式不能說了如指掌也能算“窺一斑而知全豹”。貸出貸款的融資職員通常也背負清償欠款的職責,如果融資職員不能解決,就得讓保全部門入場,也自然會出現保全部門在規定時間無法實現債務清償的情況,金融機構就會把這一類變成不良資產而寫進債務中給金融資產公司做剝離。這個時候,如果債務人自己去“買下”這樣的不良資產,就可以以非常低的價錢自己為自己免除債權。 這種方法算得上是合理利用規則,不過也可以被稱為耍無賴——換句話說,如果是一般企業,平時的資金鏈并沒有那么充裕,當一筆債務無法清償的時候,反而是債務人可以利用這一點與議價能力“半清償”債權人的議價權。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俗語并不保障為債權人在債務問題上優勢議價權,甚至出現了債權人為了債務保全不得不低三下四去與債務人“懇談”。 對林義龍自己來說,作為執業律師,受職業性質限制和執業信用的考量,他自然是不能這么無賴的。 說起來很令人抑郁,爺爺奶奶的房子是林義龍名下的,盡管由林父出面擔保,可這個責任最終承擔者仍然是在林義龍。如果林義龍不能及時清欠,無疑會為他沒有瑕疵的信用和職業聲望抹黑,50萬這樣的小小代價并不能彌補這樣的損失。 天朝銀行比不列顛的銀行做事干脆得多,林義龍上午付訖貸款,下午抵押登記就被銀行注銷。 憑空損失50萬,誰都不會欣然。正因為林父自己的疏忽大意,讓他在所有家庭事務上的議價能力打了對折,自然也不會為林家的搬家大業形成阻力。 這回,林父也不著急給林義龍介紹對象,也不怎么安排聚會了。整天沒什么精神地躺倒在搖椅中。 “爸?!绷至x龍看著自己老爸衰老的模樣很不是滋味,在幾天忙完和買家和房地產管理中心打交道的事情之后,想到了并不特別正確地解決方案,但至少能讓自己老爹能開心一些。 “嗯?你回來了?!绷指笍膿u椅中坐起身子,“晚上吃什么,我去做?!?/br> “我能找到姑姑他們,你要不要去跟她們聊聊?!绷至x龍問道,“可能聊一聊心情會變得不錯,萬一并不是出于他們本意呢?“ “聊了還能怎么樣?!绷指搁L吁短嘆道,“也沒辦法變出什么錢來?,F在聚到一起還能聊什么呢。他們是這么做的,就算這件事可能迫于某種形式,我們要不要那房子其實無所謂,但至少應該通知咱們家和你叔叔他們吧?!?/br> 說到這里,林父情緒非常激動,想要把歲月積攢下對自己meimei的怨念都發泄出來一般。 “說那么多都沒用,我現在不想見他們了,我沒這個meimei?!绷指富卮鸬?,“要不是不能現在就這么離開,我都想馬上走?!?/br> “我正好是為這個事兒來的,話說,老爹如果你知道,姑姑他們一家離老媽住得地方很近,如果你想為自己討個說法,我可以幫你安排“ “算了,你老媽現在住的公寓,你表妹也不是沒去過?!绷指割j然道,“如果他們想解釋清楚,早就來了?!?/br> “我知道了?!绷至x龍眼觀鼻,鼻觀心,把頭低下,“我只是在想,如果老爸你去跟他們面對面地把事情解釋清楚,是不是更好過一些?!?/br> “不知道,但一旦那樣,這個家就散了?!绷指笓u搖頭。 “可現在這樣,跟散了也沒什么區別的吧?!绷至x龍問道,“既然已經不考慮親戚情分了,那作為債權人去給自己討一個說法總可以吧?!?/br> “我要是出國,需不需要準備一些東西?”林父突然這樣問道,“那邊有什么買不到的么?” “你們去的是一個商品經濟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如果說要帶一些東西,也就是五香粉需要一些,但這些東西我們走之前帶去幾盒就夠;此外,可能稍微貴一點的東西也就是秋衣秋褲了,這些東西也能從網上淘到,不用太擔心?!?/br> 聽了這樣的話,林父點點頭。 林義龍和林父的父子之情甚篤,很少出現沒有話題尬聊的情況??勺詮牧至x龍姑姑的事事發之后,林父對什么失去了興奮感,對林義龍“陌生的客氣”也沒感覺不對。 少頃,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林父突然問道“房子處理得怎么樣了?” “賣得都差不多了,就等更名了?!绷至x龍在這兩周時間把所有的自家成員名下的房子都處理了,剩下的工作只有等,“等更名完成拿到購房款,老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br> “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去陪你老媽好不好?!绷指赶袷腔謴土酥八械木?,“正好,趁著我們還沒收拾完行李,去看看你姑姑去?!?/br> 林義龍為家里人辦事是雷厲風行的,他買了第二天早上8點鐘的機票,父子倆在午飯之前就抵達了林母所在的城市。 在國內,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但林家也算是小康之家。在這里,他們一家只能算上是經濟地位還是比較靠后的溫飽之家,甚至林父和林義龍因為在這里沒有工作,還能從當地民政部門登記領最低生活保障救濟金。 林母仍然在上班,林義龍和林父就吃完午飯后徑直前往的姑姑那里討要說法。 雖然知道是什么地方,但他們還是有些驚愕。 映入他們眼簾的,并不是什么生活設施良好的住宅樓,而是低矮而密集的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