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記憶裂痕
兩個陪唱的姑娘坐在陳一兩邊。 這種場合,太拘謹了不好,陳一想放開一些,但是還是有點不適應。雙手一邊摟著一個姑娘,明顯動作很僵硬,表情也不夠自然。 胡軍笑著跟陳一說道:“兄弟,別這么拘著,出來玩,就是開心嘛,雖然這倆姑娘比不上你媳婦和唐尋,但人家好歹也是這里的頭牌,風情萬種啊,” “說到風情萬種,我倒想起來了,雪莉這姑娘我可好久沒見了,人呢?”陳一問到。 “哎呦,想雪莉了???她最近沒有聯系你嗎?” “自從上次找歡騰科技拉倒投資之后,雪莉就不見蹤影了,你們倆啊,我是看透了,有事情的事情,找我,沒事的時候完全不鳥我?!标愐徽f到。 “什么話啊,咱兄弟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我跟雪這些天,都在廊坪市。咱們盜墓主題公園,已經開始進行施工了,但是現在遇上了一些難題?!?/br> “有了錢,也有了政策,還能有什么問題???”陳一問到。 “廊坪這個地方,魚龍混雜,別看是個三線城市,但是離著北京太近了,什么人都有,藏龍臥虎的,尤其是道上的那幫人,咱也不知道他們背后都有誰。開工的這幾天,老是有一些江湖上的人過來找我這要項目,有想承包土方的,有想強租給我們腳手架的,還有非要往我們工地上面安排一些小工過來打雜,就是變著法的要跟我要錢,給了一次,還有下次,來回來去的折騰我。我這也是真夠頭疼的。所以,我今天找了大昆哥,幫我組了這么一個局?!闭f著,胡軍看了一眼大坤。 大坤心領神會,接著話茬說道:“我跟胡軍也是這么多年的交情了,兄弟有事情,我不可能不。但是現在世道變了,我大坤以前在廊坪市江湖,那算是大佬,但現在,我這點小財力,小背景的,早已經混不下去了。只能是盤踞一個小地方,老老實實的過活。這次想要請一些道上的大佬來一起聚聚,結果,沒幾個給面子的,只請來了這么幾個,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那個楠少,結果也就是露個臉,這就說走就走了,他一走,把幾個小老大也帶走了,完全不給我大坤面子?!?/br> “這個事情,你們叫我來也不管用啊,大坤哥哥的面子都沒人給,我陳一算什么啊,而且,我這么多年都不在廊坪了?!标愐徽f到。 胡軍趕緊說道:“我說兄弟,這個事情,你推脫不了,畢竟是為了咱們共同的生意,如果說這些道上的人總去搗亂的話,咱們的項目進度會非常慢。做工程的都知道,多拖一天,那就多燒一天的錢,按照這個速度燒下去,恐怕最后工程結束了,咱們的初始資金也就花完了,根本就沒有資金繼續往下運營。這些道上的人,你也是了解的,狼多rou少,見到我這塊肥rou,就全都撲上來了,不趕走它們,他們非得把咱們吃光喝盡,到時候,咱們可誰都沒有任何好處可撈了?!?/br> “那我能做什么?”陳一問到。 “廊坪市江湖,你陳一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雖然你隱退也有三四年了,但只要你重回江湖,別人還是會認你這個大哥的。你看現在后起來的這些小輩分,一個個猖狂的不得了,就像楠少那樣的,目中無人,不懂規矩。媽的想當年,廊坪市的江湖,那是你陳一的江湖,廊坪市的江湖規矩,那就是你陳一的規矩,你定下的規矩,現在這幫小輩們都給打破了,而且,還他媽的在咱們的項目上搗亂,這相當于騎在你頭上拉屎,你能忍的了嗎?陳一!江湖,不能沒有你!” 耐心的停了胡軍的一番話之后,陳一心里砰砰砰的跳,心想著自己當初到底是個什么人物,怎么還跟江湖掛鉤了?自己不就是一個偵探嗎? 但是在想想,自己復蘇之后,發現自己住宅是北京的一所豪華別墅,身邊的老婆,是當年的美少女作者!如果他就是一個一般的警校畢業生,就是一個落魄小偵探的話,不可能住的上這種豪宅,不可能娶的到這么漂亮又有社會地位的老婆。 從這一點上來分析,陳一就知道,自己遺忘的那十年光影里,他過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的生活。而且,還能夠跟薛老掛上鉤,以薛老的社會地位來說,不可能是因為他陳一為薛老辦過一兩件案子,就對他信任有加,就處處罩著他。他和薛老之間,絕對還有一些更深層的聯系。 如果說,薛老是廊坪市手眼通天的人物,在白道上,地位顯赫,那陳一,很有可能,就是地下江湖的真正大佬!一黑一白這樣的配合,足夠掌控一座城市的起承轉合! “哥哥,來,meimei敬你一杯酒,祝你生意興隆,財路恒通!”說著,陪唱小姐端著一杯xo,自己喝了一杯,陳一也跟著拿著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是胡軍,還是那個大坤,都沒有在跟陳一多說半句廊坪市江湖上的事情,也沒有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似乎陳一的過去,是所有人的禁忌話題,所有人在他面前,不敢提。大家在屋子里,喝著酒,唱著歌,摟著女人,玩玩鬧鬧。就當是出來尋開心的。 不過,胡軍把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接下來,就看陳一會怎么去做了。 陳一也想就這樣,順藤摸瓜的,繼續走下去,也許,在廊坪市,能夠找到一些關于自己過去的秘密! 十年,不算短,也不算長,但是,足夠改變一個人。 喝了幾杯酒,陳一迷迷糊糊的??吹桨g里,又來了一個美女,手里拿著小提琴,在他們面前,演奏起了有悠揚的小提琴獨奏,陳一身邊的兩個女人,把身體靠的越來越近,并且,開始隨著小提琴音樂的節奏,開始在陳一的身上摸來摸去,嘴唇也貼近陳一的臉頰,輕輕輕吻。 意亂情迷的光影中,陳一渾身癱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最后,他看到的,是女人拿著小提琴,在他面前演奏。 黑暗中,陳一睜開了眼睛,感覺身邊躺著兩個人! 這應該是七彩人間的酒店房間,大床房。陳一的腦子里還有之前在包間里的記憶,自己喝醉了,是被那兩個陪唱小姐攙扶著離開的,到了房間之后,她們幫他脫衣服,然后,她們自己也都脫光了衣服,在他身上扭來扭去,蹭來蹭去。 此刻,躺在自己身邊的兩個人,應該就是那兩個女人。陳一有點頭疼,不想跟這樣的女人睡在一起,想要起身,但是發現,自己起不來,渾身酸軟,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時候,他側頭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發現,根本就不是陪唱的女人! 而是,那兩句尸體! 對,就是望京麥樂匯地下停車場里的那兩具被抽干血的尸體。 赤裸裸的,就像昨天一樣,仰面躺在陳一的身邊。陳一知道,這一定又是個夢,難道說,自己又發現了什么? 這時候,那具郭勇的身體已經站起了身子,上次夢到這個場景的時候,郭勇起來,對陳一說了半天的話,而這次,陳一到到時想聽聽,他要說什么! 但郭勇起來之后,并沒有說話,而是他手里,多出了一把小提琴,當著陳一的面兒,開始演奏小提琴獨奏曲,傳到陳一耳朵里的樂曲,跟之前在包間里面聽到的那個女人演奏的小提琴曲完全一樣! 陳一腦袋像突然炸裂一樣,所有的案情片段開始往陳一的腦子里塞進去,這些景象、聲音、動態圖像,都支離破碎,沒有一張是完整的,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的扎進陳一的腦子里,他開始拼湊這些碎片,拼湊這些記憶,而之前觀察到的那些細節,就如同膠水一樣,把這些碎裂的記憶,拼湊到一起,并且,加以推理的邏輯! 陳一想到了!是小提琴! 郭勇生前,一定是小提琴愛好者!他左手手指有繭子,而右手并沒有!說明他一定是拉小提琴或者大提琴的,也有可能是二胡。但是,在他家臥室里發現的那個琴譜架,琴譜架的高度,是一個郭勇這身高的男人站立平視的時候的高度,這個高度,肯定是小提琴的琴譜架!既然他又練過小提琴,說明懂音樂,對音樂有一定的愛好,那為什么,陳一當時問他老婆郭勇有沒有什么愛好的事情,他老婆說沒有!而且,在他家,為什么只是在臥室門的后面,看到了琴譜架,其他的,樂譜,唱片,以及小提琴,卻完全沒有蹤影呢?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郭勇的老婆,在向陳一他們隱瞞著什么,只要有隱瞞,他就一定有問題!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想到這里,陳一眼前的那個拉著小提琴的郭勇突然消失了,他身邊的另一個尸體也消失了,陳一打了個機靈,再次適應了周圍環境的時候,發現真實了不少,身邊的兩個人,是那兩個陪唱的女人,光著自己的身體,皮膚雪白,床上有他們之前戰斗過的痕跡。陳一趕緊起身,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想要悄悄離開。 正要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女人行了,女人看著陳一,陳一也看著她,倆人誰也沒有說話,只見那女人,詭異的一笑,似乎是完成了某件事情之后,欣慰的笑容,陳一讀不懂這種笑容,但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女人的表情,怎么和郭勇的尸體那么像? 早上五點,天蒙蒙亮,路上車輛不多,陳一從七彩人間出來,開車直奔重案組。 唐尋他們一宿沒睡,一直在查案,見到唐尋的時候,發現唐尋辦公司的桌子上,已經有一摞喝過咖啡之后的紙杯了。 唐尋有了黑眼圈,見到陳一進來,很驚訝,問到:“你怎么來了?而且還這么早?!?/br> “我有個發現!”陳一說到。 “我也有個發現?!碧茖た粗愐?,說到。 “你發現什么了?你先說,看看咱倆的一樣不一樣?!标愐宦燥@激動。 “肯定不一樣?!?/br> “你沒說怎么知道不一樣?!?/br> “因為我發現你脖子上又唇印,如果你也發現了的話,早就擦干凈了?!碧茖ず孟袷窃陂_玩笑,但是語氣又那么嚴肅,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搞得陳一很尷尬。 陳一從唐尋辦公桌的抽紙里抽出一張紙,使勁擦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唐尋扔給他一張濕紙巾,似乎在說,干紙擦不掉,得用濕紙巾才行。 “說說吧,你發現了什么?” “郭勇的老婆……郭勇的老婆,肯定有問題!她對我們隱瞞了一些真相!這些真相,絕對是案件最關鍵的地方!”陳一趕緊把自己腦子里的推理說了出來,最后說道:“現在,就派人,去查她家,或者干脆抓住她,找她來審訊!這個女人,不簡單!” 唐尋趕緊派人出發,早上六點,重案組的人就開始敲郭勇家的房門,但是無人應答。他們只能用萬能鑰匙把門鎖打開,進去之后,屋子里沒什么變化,但是郭勇老婆已經不在了,到處搜索一番,發現,衛生間的洗漱用品都沒了,衣柜里的一些當季衣服也沒有了,并且,家里沒有找到任何的金銀首飾,任何的存著和銀行卡。這說明,郭勇的老婆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