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沙啞鬼語
男人永遠都是一個讓女人猜不透的動物,就如同女人也同樣不會被男人看明白一樣。 每個男人,都有點渣男的特性,而每個女人,又都有一些自傲不羈的迷之自信。 吳慧在潘宇峰的影子里,始終走不出去,吃虧了一次又一次,但女人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動物,當她真的認準了一個人的時候,就真的很難從這個人的影子中擺脫出來,情愿在自己一次次的受傷之后,給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除非,她遇上了另一個,能夠讓她心甘情愿的,生活在影子里的男人。 吳慧傷透了心,沒想到潘宇峰會動手打了她,付出了那么多,直到分手,都在為他著想,都在為他付出,但是,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混蛋到了如此地步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要動手打人。女人內心深處,那種自傲不羈終于釋放出來,她告訴自己,要活的有尊嚴,不要在對這個人人渣報有絲毫的幻想了,自己還年輕,路還長,等著他的人,還很多。 她從陳一這里離開的時候,朝著陳一深深的舉了一個躬,陳一并沒有看到,他當時已經坐在筆記本電腦前,把手機里面的的尸體照片,傳輸到電腦里面,開始仔細的觀察這兩句尸體。 不知不覺得,夜深了,陳一對著這些不同角度不同細節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桌邊的熱咖啡都已經涼了,直到自己肚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晚飯沒有吃,看了下手腕上的那只價值不菲的勞力士綠水鬼腕表,已經十一點了,落地窗外,樓宇趁機在氤氳之中,家家戶戶,燈火點點,路上,依舊車水馬龍。 點了個外賣,還是老樣子,一份不加芝士的至尊披薩,陳一從小就不吃芝士,甚至對一切奶制品都沒有絲毫的興趣。 點完之后,頭有點疼,靠在椅子上,把圓框眼鏡拿下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鼻梁骨上端輕輕的揉捏,眼睛一閉,腦海里全都是一張張尸體的照片,兩具光溜溜,白凈凈的軀干,一動不動,和枯萎的樹木,凋謝的花草,沒什么來那個樣。其實,人死,不就是因為沒有了靈魂嗎,即便身體保存的在完整,沒有了靈魂,那就是死人。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門鈴聲,陳一以為是外賣來了,單著外賣來的有點太快了,剛點了沒有五分鐘,今天這效率有點高的出奇啊。 但陳一打開門之后,發現,門口站著的,竟然是自己的仇敵,陳艷菲。 陳艷菲一臉的不爽,看著陳一,陳一一臉的疑惑,看著陳艷菲,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請她進來坐坐。 陳艷菲一開始沒有理會陳一,眼睛一直在往屋子里面看,好像在找什么。 “要不你進來坐坐?”陳一說著,側開了身子,讓對方進來。 “打你手機你怎么沒接?”陳艷菲不帶好氣說到。 陳一剛才看尸體照片,就把手機靜音了,他最怕的是自己全神貫注的思考的時候,突然有聲音打斷他。剛才點外賣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有什么來電顯示,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哦,打電話找我什么事???” “你這里很吵,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 “什么意思?”陳一覺得這個女人又要開始跟他找事了。 “我就住在你樓下,你也知道了,你能不能動靜小點,從十點開始,你這樓板就不停的在響,你是在家里開踢踏舞舞會嗎?” “我樓板響?” “都一個小時了,快比裝修隊動靜都打了,我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人,也不管你門在干嗎,麻煩你,聲音小點,我如果不加班的話,每天十點,準時睡覺,希望你能夠行行好,讓我睡個好覺?!?/br> “可是……我什么都沒干啊?!标愐粺o辜的說道。他的確什么都沒敢,十點的時候,吳慧都已經離開了,自己就開始坐在電腦前看照片,一動不動,自己怎么會搞出聲音呢?別說自己這里沒有出聲音,隔壁也都很安靜啊,如果陳艷菲聽到的是隔壁的聲音,也不太現實。 “行了,我不想跟你這多廢話了,希望你遵守下公寓的規矩,別再出聲了,ok?” “o……k……”陳一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完全沒有緩過神來。 回到屋子里,看了看手機,發現手機上并沒有未接電話,陳艷菲根本就沒有打過電話,他為什么說打電話沒人接?明明自己沒有搞出任何聲音,他為什么非要說,自己屋子里有聲音?陳一一頭霧水。 沒多久,送外賣的來了,打開門,外賣遞進來,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的披薩味道飄散出來。 陳一也餓壞了,打開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不過,剛才陳艷菲的那些話,一直都在陳一腦子里思索著,同時,也在專心的聽,是不是隔壁搞出來的動靜。 就在他認真聽的時候,突然,隱隱約約的感到了,隔壁真的有一些動靜,但是這動靜不是從地板傳來的,而是從墻壁傳來的。 “咚咚咚?!焙孟袷窃谇脫魤Ρ?。 這屬于高檔公寓,隔音效果都還不錯,即便是隔壁,想要整出一些動靜來,不費點大工夫,陳一是聽不到的,但是這聲音,聽上去,好像是有人在用拳頭撞擊墻壁,也不知道隔壁住著是什么人,就算是住著健身狂,也不至于那墻壁鍛煉臂力啊。 沒多會,又傳來三聲敲擊墻壁的聲音,聲音間隔時間很有規律,相差時間幾乎都一樣,聲音大小也沒有什么變化,這顯然不是在練拳。 就這樣,基本上每一分鐘,敲三下。陳一開始覺得,這是不是隔壁的故意這么干,隔壁住著什么人?他這么干的意義是什么? 陳一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到墻壁旁邊,拿著一個空杯子,杯口頂著墻壁,自己的耳朵貼在被子底部,屏住呼吸,靜靜的聽隔壁的聲音。 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的聲音,沒有任何機器打開的聲音,也沒有走路的聲音,死一般的沉靜。就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一樣,沒有人,哪來的敲墻的聲音呢? 陳一算著時間,隔了一分鐘了,果然,敲擊的聲音又開始了,又是“咚咚咚”的三下,間隔,聲音大小,跟之前的完全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陳一很納悶。 他決定去隔壁看看。走出家門,到了隔壁門口,敲了敲門,并沒有人應答。 “有人嗎?我是隔壁的?!标愐徽f到。 還是沒人應答,不過陳一覺得,隔壁應該是有人的,他沒有放棄,繼續敲門,聲音更大了一些。 但還是沒有人應答,這時候,他看到樓道盡頭,走來一個人,是陳艷菲。 陳艷菲穿著一身愛馬仕的睡衣,淺粉色綢緞包裹著他凹凸有致的身體,不過她臉色很不好看,黑眼圈有點嚴重,頭發亂亂的,好像是被剛吵起來的。 “陳一,我求你了,你別這么整我了行不行,我有點精神虛弱,晚上睡覺需要特別安靜。你別再吵了好不好?” “真的不是我,我覺得是隔壁,他這半天,一直在敲我的墻壁,一分鐘敲三次,特別有規律,我覺得他是在惡作??!”陳一認真的說到。 陳艷菲很不爽,直接敲隔壁905的房門,一邊敲一邊喊道:“開門,我有事找你聊!” “沒用的,我敲了半天了,都沒人搭理我?!?/br> 陳一剛說完這句話,沒想到,905的房門就開門了。一個青年男人抱著一把電吉他站在么口,頭發長長的,一開就像是個玩搖滾的。 “哎呦,艷菲姐,怎么了,有打擾到你了?”男的一邊說著,一遍把耳機從頭上摘下來。 以前,陳艷菲住在陳一這個房間,估計左鄰右舍的,她都認識,她知道隔壁的是個玩搖滾的青年,一到晚上,這小子就時不時的要發個神經,陳艷菲因為這個事情,打過幾次報警電話,這男的是在沒轍,也就不敢在晚上叫囂了。 “是不是又要我打報警電話啊,這左鄰右舍的被你吵著沒法睡覺了!” 男的一撇嘴,說道:“這剛幾點啊,就睡覺,而且,艷菲姐,你這次真的是冤枉了我了,我在屋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出?!?/br> “那你抱著吉他這是在干嘛?”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也不是吉他,我這是貝斯,得插電,不插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比彈橡皮筋的聲音都小,我就是小小的連連指法,不信你聽?!闭f著,男的撥弄了一下琴弦,還真沒有什么聲音。 “你家是不是有節奏器?!标愐粏柕?。 “你怎么知道?” “廢話,一分鐘響三次,這種專門給樂隊打節奏用的節奏器只有你們這種玩樂隊的用,麻煩你,不要把節奏器靠著墻放,不然他每次大點兒的聲音,都讓我覺得,是有人在敲墻壁!”陳一說到。 “那你耳朵夠靈的?!?/br> “節奏器節奏感很強,給你們這種樂隊用的節奏器,聲音本來就很大,而且你貼著墻,容易發生共振,很容易通過墻壁的傳播把聲音放大?!标愐徽f到。 這男的朝著陳一豎起了大拇指,說到:“你牛逼,夠專業的?!?/br> 豎起大拇指的一瞬間,陳一看著他的大拇指上有繭子,這是他們長期撥動琴弦磨出來的。 一瞬間,陳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他看到的那些尸體照片,第一個死者,那個名叫郭勇的公司高管,一只手上,就有繭子,而另一只手上,完全沒有! 之前陳一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此刻,他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死者兩個手的對比照片,終于把這細節發現了! 陳一趕緊跑回去,對照了自己電腦上的照片,印證了他腦海中剛出現的那那組對比照片! 為什么會只有一個手的手指上游繭子,另一只手上沒有?彈吉他或者貝斯的話,兩個手,都要接觸琴弦,都是要被磨出繭子的,而他只有一個手有?說明啥? 陳一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想明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關上燈,閉上眼,黑暗密閉的空間,沒有聲響,沒有光亮,感覺與世界完全隔絕了。 陳一想要翻身,但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動不了,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左右兩邊,各躺著一個人! 躺著的這兩個人,就是那兩個死者!他們白花花的身體,光溜溜的,平直躺著,閉著眼睛,嘴唇發紫。陳一非??只?,他告訴自己,不要怕,這是夢,這是夢,肯定是尸體的照片看多了,這是夢。 但是,這夢境一場的真實。突然間,他右側的男人突然站起身,站在了陳一的床邊,面對著陳一,沒有表情,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話,陳一能夠聽到,是一種沙啞的蒼老的聲音。 這是一種鬼語,陳一突然想到,以前聽老人說過,死人說的話,說出來,都是這種沙啞的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