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楚妗見她臉上滿是得意,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若是壞了這樁婚事,以老夫人的性子,她不會放過你的。何況你做這件事,實在給楚家摸黑,你尚未婚配,若是我的名聲臟了,你做為楚家人,哪里還會有人會娶你?” “我的婚事就不勞二jiejie擔心了,周小姐早已許諾我,若是事成,她會讓我嫁于太子殿下做側妃?!背N俏麗的臉上掛著得意。 楚妗冷眼看著她,不知該稱贊她聰明還是嘲笑她愚笨。 聰明的是楚薔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便找了同樣恨她的周若薇結盟,周若薇背靠周家和皇后,在宮里給自己下套輕而易舉。 愚笨的是他們竟然會認為太子是任由他們cao控的傀儡。他們算計了太子,先不說受不受得住太子的雷霆之怒,居然還想著往他身邊塞女人。 楚薔臉上的笑緩緩凝固,她俯下身,狠狠瞪著楚妗,語氣里滿是嫉妒:“怎么?只許你嫁給太子殿下,我就不行嗎?你除了一張臉,什么也不會!” 楚妗垂著眼瞼,不理會她。 楚薔瞥了一眼香爐,見它不再冒著青煙,她眼里閃過一抹滿意,看來這些香全部燒完了。 她嘖嘖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四肢乏力,全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的癢???這可是個好東西呢,周小姐為了對付你,特意花重金買來的催情香呢?!?/br> 楚妗一愣,心底涌上憤怒,她以為只是些讓人乏力的迷香,沒想到居然是催情香? 好在她一查覺不對就將它熄滅了。 楚薔見她臉上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心底涌上惱怒,她拍了拍手,揚聲道:“進來吧!” 門外走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那人面容發黃,眼睛下面一片烏青,腳步虛浮地走進來,顯然是縱欲過度。 楚薔笑道:“郝小侯爺,二jiejie就交給你了?!?/br> 說完,又是著楚妗笑吟吟的說道:“我對jiejie很好吧?本來周小姐安排的是一位侍衛,是我建議她讓小侯爺代替。你盡管做不成太子妃,可是還能做侯夫人呢!” 郝劍看著楚妗,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露出一抹色迷迷的笑,“嘿嘿嘿,交給爺就好,你快走吧!別擾了爺的興致!” 郝劍,燕南侯唯一的兒子,作為家里的獨苗,被家人寵壞了,在京城也是經常做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楚薔退了出去,輕輕地掩上門。她并不著急走,她還要聽一聽楚妗絕望的哭喊聲。 楚妗見郝劍漸漸逼近,她撐著墻,假裝困難地站起身,臉上掛著惶恐,她低聲喊道:“你,你別過來!小心,小心我喊人了!” 郝劍瞇起小眼睛,猥瑣的笑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楚妗表面上很是慌張,不停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隨手抓了東西就往郝劍身上砸,郝劍也不急,躲來躲去,臉上掛著笑意,有反抗才有趣兒??! 楚薔站在門外,聽著屋內雜亂的聲音,眼底滿是快意,砸吧,越是掙扎越是讓她心情舒暢! 楚妗走到角落里,佯裝體力不支地跌坐在地,郝劍遺憾的搖了搖頭,“真可惜,你跑不動了。沒關系,我們接下來做些有趣兒的事,我保證讓你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郝劍一邊說著,眼神直直往楚妗纖細的腰身和鼓囊囊的胸口掃去,他往前走了幾步,手徑直伸向楚妗。 “砰!” 楚妗豁然揚起手,將身后的大花瓶狠狠地砸向郝劍,郝劍神色一滯,不可置信地指著楚妗,“你……” 楚妗揚起手,將剩下的半截花瓶也砸過去,郝劍不甘心的閉上眼,轟然倒地。 楚妗驚慌不已,驀地后退幾步,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小侯爺?”楚薔在外面輕聲喚道,怎么沒動靜了? 楚妗的心提了起來,緊緊盯著門。 門忽然被人大力踹開,一道俊美無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來人眉目清雋,眉梢微垂,似笑非笑,平白生出一抹慵懶,只是一雙眼里帶著暴戾與怒意,讓人背脊生涼。 楚妗一見他,驀地撲到他身前,一直隱忍的憤怒和害怕像是找到了出口,洶涌而至,哽咽的喊了一聲“先生”。 顧沉宴見她小臉煞白,嘴唇顫抖,眼里滿害怕,嗚嗚咽咽地躲在他懷里,整顆心都像是被揪在了一起,生生的疼。 他在宮里眼線頗多,本就不放心她,于是派了人時刻關注她,他當時在宴會上聽到宮人稟報她的消息,他恨不得將妄圖玷污她的郝劍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楚妗的背,無聲地安撫她。 顧沉宴眼底有些紅,陰鷙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郝劍。 楚妗漸漸平復下來,她眼尾發紅,輕輕地退出了他的懷抱,羞赧道:“抱歉,方才我太害怕了,看見先生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這才冒犯了您?!?/br> 顧沉宴眼神仔細地看了看,見她毫發無傷,神色緩和下來。 他方才太心急,如今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屋里一片狼藉,郝劍腦門上青紫一塊,人事不省地躺在那兒,事情的經過都大概猜出來了,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真聰明!” 如今危機解除,楚妗也放松下來,嘴角悄悄翹了翹。 楚妗見楚薔倒在門外,連忙道:“趁他們都暈了,我們快走吧!” 顧沉宴拉住了她的手,望著地上的郝劍,寒聲道:“等一等!”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 第76章 顧沉宴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將紅木塞拔出來,從里面倒出來一顆褐色的藥丸。 楚妗不解地看著他,催促道:“我們快點走吧, 待會兒人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顧沉宴安撫地看了一眼楚妗, 隨即盯著地上的郝劍冷笑道:“這么輕易就放過他, 未免太便宜他了!” 敢覬覦他的太子妃,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若不是顧及楚妗在一旁, 他怕是當場就要斬殺了他! 顧沉宴隨意地瞥了一眼桌子, 道:“將桌子上的水拿來?!?/br> 楚妗見他眼神陰鷙, 顯然是不打算善罷甘休, 她無奈地把水遞給他。 顧沉宴直接一揚手, 整壺水潑在了郝劍臉上,郝劍一個激靈, 猛地睜開了眼,“誰!誰他媽敢潑老子!” 顧沉宴居高臨下,嘴角扯出一抹笑。 郝劍:“……” 郝劍臉色煞白,瞳孔驀地放大, “太……” 顧沉宴忽然抬腳踩在了他手上,順勢碾了碾,郝劍發出一聲慘叫,顧沉宴皺了皺眉, “太吵了!” 郝劍哆哆嗦嗦,咽下了嘴里的話。 顧沉宴俯下身,湊到他的耳旁, 冷聲道:“你若是暴露了孤的身份,呵!” 顧沉宴輕笑了一聲,可是郝劍卻覺得那笑聲毛骨悚然,像是毒蛇爬過,留下的濕冷滑膩。他驚恐的睜大了眼,緊緊閉著嘴,不敢隨意開口。 楚妗在一旁看著,很是疑惑,顧沉宴說了什么,居然把郝劍嚇成這樣。 顧沉宴直起身子,將那顆褐色的藥丸扔在郝劍面前。他懶洋洋的說道:“吃下去!” 郝劍盯著地上那顆藥,臉上滿是不情愿,他立刻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停在了顧沉宴腳邊,他還想要掙扎一番:“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不要殺我??!” 顧沉宴不耐煩地踢了一腳,將他踹開,冷聲道:“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這么多廢話?” 楚妗害怕鬧出人命,她殺人不要緊,要是連累了顧沉宴,她怕是要愧疚死了。 她輕輕地扯了扯顧沉宴的衣袖,低聲道:“算了,您若是因為我背上了人命,不值當……” 顧沉宴收起臉上的怒意,放緩了聲音,柔聲解釋道:“這藥不會要人命,你不必擔心?!?/br> 郝劍聽了這話,他那張油膩的臉抖了抖,緩緩松了口氣,不要命就好。 他不再多說,害怕惹怒了顧沉宴這個煞神,動作迅速地撿起藥就咽了下去。 顧沉宴隨即將門外暈過去的楚薔提進來,隨手扔到床上,他將手里的瓷瓶扔給郝劍,冷聲道:“把藥喂給她吃!” 郝劍抖抖索索照做,慫的不行。 不一會兒,郝劍的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嗬哧嗬哧地像是一頭牛,楚薔也開始皺著眉頭,發出低低嚶嚀。 楚妗見狀,隱約猜出了顧沉宴的意圖,她小臉微紅,聲音低弱蠅聞,“既然好了,我們也走吧?!?/br> 這樣曖昧的聲音,就是聽著都怪難為情的。 顧沉宴低頭,見她偏著頭,努力維持鎮靜,只是耳根通紅,煞是可愛。 他輕笑了一聲,從鼻間輕輕應了一聲“嗯”。 那些男女之間的有趣事兒,當然要留到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親自教她。 楚妗抿了抿唇,被他意味不明的笑鬧得越發羞窘,轉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楚姑娘,你在里面嗎?” 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楚妗一驚,祁嘉昱? 顧沉宴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臉上的笑頓時冷了下去。 楚妗著急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揪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先生,怎么辦?祁公子在屋外,若是被他看到屋里的情形,到時候就麻煩了?!?/br> 顧沉宴臉色難看,語氣古怪的說道:“你就這么怕祁嘉昱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嗎?” 楚妗沒有察覺顧沉宴的怪異,自顧自說道,“當然呀!” 顧沉宴的臉徹底黑下去,剛想不管不顧沖出去,氣死那個祁嘉昱,楚妗接下來的話拉住了他。 “您出現在這里,救我于水火,我知道您是為了替我出氣才喂了他們那種藥。我知道他們作惡多端,罪有應得,但是祁公子不知道啊。他若是看到了您在屋子里,他就是目擊證人。郝劍是小侯爺,您這樣對他,燕南侯到時候怪罪于您,您的處境本就艱難,我,我怎會恩將仇報呢?” 楚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滿了擔憂,滿心滿眼都是他,也是真心實意為她考慮。 顧沉宴臉色稍緩,他懶洋洋的說道:“我不怕麻煩?!币馑急闶潜M管讓祁嘉昱看去。 楚妗咬了咬唇,黯然道:“可是我怕呀!若是我拖累了您,我倒希望今日您沒有來救我……” 顧沉宴見她明艷的小臉頓時垮下去,蔫噠噠的,他呼吸一滯,覺得楚妗就是吃死了他舍不得她難過。 他煩躁地走了幾步,不耐煩地說道:“這房里只有門沒有窗,我出不去??!” 楚妗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她看了一眼角落的衣柜,小聲道:“那里有衣柜……” 顧沉宴磨了磨牙,神色復雜。 屋外傳來祁嘉昱的聲音,他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便想要進來一探究竟。 楚妗連忙推著顧沉宴往衣柜的方向走,她小聲說道:“您先委屈一下,躲一躲就好啦!” 楚妗將顧沉宴安置好,連忙去開門。 祁嘉昱剛打算推開門的手落空,他緩緩收回手,明亮的眼里滿是擔憂。 他看見楚妗一開門,毫發無傷地站在他面前,他忽然松了口氣,笑得溫暖而誠摯:“真好,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