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短短的四個字,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張明哲心里哆嗦了下,“慕總,經過仔細調查,沒查到沈小姐有男朋友,資料上面的人,是和沈小姐走得比較近的異性?!?/br> 眾多文字,慕寒看見‘文景帆’,這個男人是沈詩意近期走得最近的,他也從她口中聽到過。 他擰緊眉頭,命令:“重點查文景帆?!?/br> “是,慕總?!睆埫髡芫o急去查。 沈詩意的生活比較單調,稱得上工作狂人,大部分時間是在工作,私人社交也少,重點查她和文景帆有什么接觸,張明哲也未能看出兩人關系非同尋常。 實屬沒找到沈詩意戀愛的蛛絲馬跡,當面去向慕寒匯報時,張明哲說完后,弱弱地補充:“慕總,您是不是得到錯誤的信息,或是誤會了?” 外界亂傳慕寒和沈詩意的消息,將沈詩意說成貪慕虛榮、想靠孩子綁定慕寒來達到階層躍升的女人,他是慕寒的助理,在處理慕寒的私事上,愣是發現不了一點沈詩意本人和外面傳的形象有相似之處。 他們兩人之間,沈詩意占據絕對的主動權,現在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是真是假,由此窺見,慕寒不受她待見是真的。 慕寒抿緊唇角,“詩意親口跟我說的?!?/br> 張明哲大膽猜測,“也……也許沈小姐沒說真話?!?/br> 謊稱自己戀愛,來拒絕不想搭理的追求者,是不少人會選擇做的事情,沈詩意也是凡人,會有這個可能。 “沒說真話?”慕寒回想當時的場景,眸色漸漸幽深,“先把她身邊的所有男人徹查一遍?!?/br> *** b市那邊搞活動,公司要派人出差,沈詩意不幸被選中。 出差前一天,她和文景帆有約,忙完手上的工作,去見他,已經是晚上九點。王婕也在,他們三個人決定一邊吃宵夜,一邊談事情。 文景帆公司擴展規模,增加員工人數,有事找她們幫忙,她們要給出合理并專業的建議。 聊完公事,王婕嘆氣:“我也想有自己的公司,為之奮斗!” 沈詩意道:“辭職,立馬創業,我支持你?!?/br> 分別給她們兩人倒上一杯飲料,文景帆笑了笑,“創業壓力大,要想好退路,萬一失敗了,以后做些什么?!?/br> 文景帆不是一次創業就成功,前期也失敗過,對這方面相當有經驗,王婕若是創業,他當即將經驗和心得分享給她。 “我的經濟能力,禁不起折騰?!蓖蹑加忠淮紊罡凶约菏莻€窮人,周圍人里,就她最窮。 “趁著年輕折騰,老了也不后悔?!鄙蛟娨饽闷鸨?,跟王婕碰了碰杯,“不過,你想在s市定居,首先要落戶,你先老老實實工作,攢下家底再折騰?!?/br> “羨慕你們?!蓖蹑奸_始考慮定居s市的事,考慮得多了,發現對她來說,有一定的難度。 “要不,表姐,你來我公司工作,我給你干股?!蔽木胺緛硪惨袑I的人才,王婕畢業后一直在lu這種大公司工作,年薪和職位一直在升,通過幫助他的東西里看出來,她專業水平極高。 “不了,我還想在lu干下去?!蓖蹑技词挂獡Q工作,不會去熟人開的公司。 王婕和文景帆聊的話題,沈詩意插不上話,沉默地吃東西。 手機一響,她條件反射地接聽,“喂?!?/br> 慕寒打電話問她今晚幾點回來,明天早餐要吃什么。 她明天十二點的飛機去b市,不用去公司,自然也不用早起,吃不上慕寒做的早餐。 跟慕寒說的時候,服務生端著剛烤好的串上來,文景帆記住她點的串,從中挑選出來,細心地放到她的盤子里。 而后,文景帆問她:“串吃多了,會油膩,要不要喝點酒?” 他們喝的飲料不解膩,適當喝點酒,是挺解膩的,沈詩意點點頭,“好呀!你點兩瓶度數低的酒?!?/br> 聽完,文景帆翻閱菜單。 與此同時,電話另一邊。 隱約聽到文景帆的聲音,慕寒眼前浮現幾天前查到的資料,沈詩意身邊所有男人,文景帆最大幾率是她的男朋友。 他們今晚約會、吃東西! 醋意充斥在心間,慕寒聲音微沉地問:“詩意,你沒加班,在外面吃東西?” 身體已經康復,不必特地注意飲食,這不吃那不吃,也不用慕寒做飯,沈詩意承認道:“我在吃燒烤?!?/br> 四周彌漫醋意,慕寒壓抑不住妒忌,吐出兩個字,“和誰?” 口中塞了一塊有韌勁的羊rou塊,沈詩意沒耐心理會慕寒的問題,“我明天不吃早餐,你不用做我的那份?!?/br> 語畢,她秒掛電話。 是誰要給沈詩意做早餐吃,王婕心知肚明,如是沒聽見般。 文景帆挪盤子的動作頓了頓,“詩意,你請了住家阿姨?” 沈詩意沒請住家阿姨,當然她也沒空收拾家里,從來叫的都是鐘點工服務。慕寒最近天天去她家做飯,像住家阿姨工作范圍要做的事,文景帆這么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抿唇輕笑。 她的笑容,在文景帆看來,是默認。 吃得太晚,附近的代駕要排隊等候,三人無事可做,另找一個地方坐。 而在家里的慕寒,靜不下心來,腦中出現各種沈詩意和文景帆各種約會的情景,胸口又悶又痛,最后忍不住,上樓到她家里等著,看她幾點回來。 臨近十二點,沒見她回來。 霎時,他想到一個可能,心迅速沉下去,不禁致電她。 已經叫代駕,無所謂多喝幾杯酒,沈詩意對于度數低、口感好的酒,不算厭惡,也不算喜歡。 品著酒,再和王婕、文景帆說話,音樂沒在耳邊停止過,她手機是放在包里,沒拿出來,自然沒注意到有新來電。 連續五通電話,每一通都是被冰冷的提示音告知無人接聽,慕寒如是置身萬丈深淵,世界沒有一點光明,無數的螞蟻來啃咬噬食他的血rou,痛得讓人麻痹不已。 等不及代駕接單,決定打車回去,三人坐同一輛車,沈詩意是最先到家的。 但她回到,也凌晨一點了。 有些困,她邊打哈欠,邊打開家門。 門開一小道縫,里面的燈光照耀出來,她有一瞬間的疑惑。 今天出門時,她沒開過任何燈,誰開的燈? 沒等到沈詩意在正常作息的時間回來,慕寒思緒紊亂,想找人查她和文景帆在哪里過夜,腦中又有一道聲音,叫他不要去查。 大門突然被打開,他心中一喜。 扭頭看去,果然見到她回來,他急忙走過去,“詩意!” 聽著慕寒隱藏不住喜悅的聲音,沈詩意皺了皺眉,“凌晨一點,你不去睡覺,你在我家干嘛?小湯圓今晚在我這里睡嗎?” “我在等你回來?!?/br> 沈詩意伸手想去拿拖鞋,沒來得及行動,慕寒將拖鞋放在她的腳邊。穿上拖鞋后,她正視他,“等我回來做什么?” 慕寒眸光微暗,“我打你電話,你沒接?!?/br> “坐車時,我看到你打的五通電話?!鄙蛟娨庀氩怀瞿胶胍谷宜惺裁粗匾氖?,況且,這種時候,一般人早就睡覺了,她就沒回撥。 邁步往前走,她回頭瞟了眼慕寒,“這么晚,你還在我家,有重要的事?” “對你不重要,對我重要?!?/br> “?”沈詩意硬生生收回要進房間的步伐,“什么事?” “你太晚回來,我不放心?!笔堑谝稽c,第二點慕寒不能說。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找不著回家的路?!鄙蛟娨庾呦蚍块g。 “你今晚喝酒了!”慕寒跟著沈詩意的步伐,慣性地沒有停下,直至她在她房間門口停下。 “喝一點,不會醉?!鄙蛟娨馄沉似炒箝T口,“趕緊回去睡吧?!?/br> 慕寒站立不動,“詩意,你下次想喝酒,在家我陪你喝,外面我也能陪你喝?!?/br> 沈詩意和慕寒一起喝過不少次酒,那是四年前的事,她需要喝酒解壓,可這會他主動提出陪她喝酒,幽深黑暗的目光,側面證明他想說的不是喝酒,他應該是有其他東西要說。 她放下擰動門柄的手,“你究竟想說什么?” 柔和的燈光下,慕寒目光變了變,“你今晚不是和文景帆約會嗎?我……不想你們晚上約會?!?/br> 成年男女的約會放在晚上,容易干柴烈火,一起過夜,不回家。 沈詩意眨了下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和文景帆約會?” 慕寒如實道:“我打電話給你時,聽到他的聲音?!?/br> “哦?!鄙蛟娨膺M入房間,“但我晚上和他約會,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白天工作,要幫文景帆的忙,只能晚上有時間。 慕寒也進入她的房間,克制住醋意,盡量平和地問:“文景帆是你男朋友,對嗎?” 沈詩意:“……” 隨口說自己有男朋友來糊弄慕寒,誰知道他誤認為文景帆是她男朋友,還等到她凌晨一點回來,說不喜歡她晚上和文景帆約會。 情侶晚上約會有一層深意,而這層深意即是兩人會深入交流。 雙方身體正常,又是成年人,遲早要做深入交流的運動,不做的話,反倒會有點奇怪。 慕寒今晚對她說的話,四舍五入等于是在委婉表達,叫她不要跟文景帆有深入交流。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聯想,她也不生氣,看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她有種笑出聲的沖動。 憋住不要笑,她裝作他猜中了的表情,淡淡道:“晚上約會有什么好說的?你跟我談戀愛那會,不也經常約會,做點別的嗎!難道我要因為你的不喜歡,放棄晚上和別人約會?” 明知成年人戀愛免不了有身體接觸,理智上清楚這回事,要正面面對,又是另一回事,慕寒心頭一梗,竭力遏制住體內瘋狂生長的藤蔓,不讓它們緊緊纏繞心臟。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慕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濃墨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有許多話要說,也似說不出話,沈詩意猜不到他此刻想說什么。 他不說話,只能她說話了。 她順著剛才說:“我不會因為你說什么,而不去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想什么時候跟別人約會,是我的權利,你無權阻止?!?/br> 無法遏制藤蔓,心臟被纏繞,血液停止循環,疼痛蔓延,慕寒保持不了平靜,面色微變,“你已經喜歡文景帆,喜歡到愿意和他做那種事?” “喜不喜歡,做不做,跟你沒關系?!鄙蛟娨馓匾馔nD片刻,“是正常人就會有需求,你說,對嗎?而且,你怎么判定我非得晚上做那種事,你不給我白天做嗎?” 不論是初嘗滋味,或是后來兩人從生澀到熟悉,他們也沒固定在晚上做那種事,興致來了,時有會在白天做,他們可以這樣,她自然也可以跟別人這樣。 聽見她這句話,大量的鮮血從心臟噴灑而出,慕寒面如死灰,“詩意,你不用說了?!?/br> 沈詩意偏不如慕寒的愿,“不,你先說起來的,我為什么不能說?成年男女之間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見不得人,我跟誰做,你跟誰做,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br> 保持一天的妝容,回到房間里,看見梳妝鏡前,她暫停和慕寒說話,去鏡子前坐下,拿起卸妝棉和卸妝水,開始卸妝。 慕寒一動不動地注視她,“我無權阻止你做什么,你……不用跟我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