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奶奶
茶羽寧看完一集電視劇的時候,許白焰的飯也做好了。 因為怕她吃不下,許白焰還熬了些粥,用黃瓜做了個現腌的醬菜,酸酸的,很是開胃。茶羽寧吃了一碗,到底還是由于生病沒胃口,吃不下多少。 許白焰又喂她吃了藥,茶羽寧窩在沙發上,像一株軟綿綿的絲瓜藤。 絲瓜藤纏著好看的少年廝磨。 茶羽寧把腿纏在許白焰腿上,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噘嘴看他:“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她的氣息呼在他臉上,帶著些許灼熱,許白焰摸摸她的頭,還在發燙,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 當即點頭,茶羽寧歡呼一聲,高興的抱緊了他。然而到了晚上,許白焰接了一通電話,不想走也不行。 “我要去一趟療養院?!痹S白焰摸摸茶羽寧的頭,從沙發上起身,茶羽寧從他懷里抬頭,剛剛他接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了,那邊是路安區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誰在療養院?” “我奶奶?!?/br> 茶羽寧想起來了,他剛到班里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他父母都去世了,是跟著奶奶一起生活,然而茶羽寧去了好幾次他家,都只發現他一個人生活的痕跡,原來他奶奶在療養院。 茶羽寧揉揉眼,對著穿外套的許白焰道:“我也去?!?/br> 許白焰頓住,他不想讓茶羽寧見到奶奶。 正想開口講話,茶羽寧就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少女的聲音軟綿綿,嬌滴滴:“我要跟著你,我一刻也不想跟你分開?!?/br> 如果今晚要她一個人待在這里,她怕自己忍不住發瘋。 …… 真他媽該死,他對她一點點抵抗力都沒有,許白焰感受著發燙的耳根子,摸了摸懷里那顆毛絨絨的腦袋,無奈道:“你再穿個外套?!?/br> 茶羽寧點頭如搗蒜,跑上樓去拿了個薄外套,順便背了個小包包。 兩人一路出了君庭一品,路安區離這處不算近,坐地鐵一個小時,茶羽寧坐在地鐵上的時候也靠著許白焰的肩頭打瞌睡,許白焰其實內心有點焦慮,但她什么都沒有問,讓他稍稍輕松了點。 到了療養院,許白焰道:“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一下奶奶,會很快出來?!?/br> 茶羽寧點點頭,乖乖地在樓前長椅上坐下,許白焰安頓好她,快步上了樓。 茶羽寧見他走了,立刻貓著身子站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這療養院修建的古色古香,樓層不高,是三層式建筑,為了方便老人鍛煉,除了有電梯之外還配備了樓梯。許白焰是個愛運動的好孩子,一般情況下走樓梯比較多,茶羽寧正是覷著這個空子跟著他,不然這家伙要是坐電梯的話,她哪里還能找的到。 許白焰上了二樓,前臺的護士小姐看到他,立刻跟見了救星似的,趕緊跑上前:“小許來了!哎哎哎,你快看看你奶奶吧?!?/br> “她怎么了?” “她把她旁邊一床的阿姨給打了!”護士一說到這個事情就格外的義憤填膺:“不是我說,你奶奶真的太難伺候了,我們療養院是禁止抽煙的呀,她倒好,晚上關起門來偷著抽煙喝酒,人家鄰居阿姨不干了,想跟咱們護士舉報來著,嘿,你奶奶上去就給人家鄰居阿姨打了幾巴掌,把個老人家打的嚎哭不止,現在還在檢查室里,死活不回來,說要換室友。小許……” 護士皺著眉:“你勸勸你奶奶吧,她這個樣子,我們院也為難?!?/br> 護士說的隱晦,許白焰聽懂了,老太太再作妖的話,不管交錢多少,他們都不收了。 許白焰道:“她在哪里?” “棋牌室?!?/br> 林愛春在棋牌室里跟幾個牌搭子興高采烈地打著麻將,見到門口那個頎長的身影,頭都沒抬。 許白焰走到跟前:“奶奶?!?/br> “喲……”林愛春耷拉著眼皮子,一張薄薄的嘴唇動的飛快,說話間的語調拐了好幾個彎,哪怕是個聾子都能聽出陰陽怪氣。 “這誰家的大孫子呢,跑這里亂認奶奶,你別喊我。我可當不起你奶奶?!?/br> 許白焰抿了抿唇:“我們出去說?!?/br> 林愛春砸出一張牌:“東風?!彪S即眼皮子終于抬了抬,“上次跟你說的生活費,你打了沒有?你還知道你有個奶奶在這里?” 許白焰半垂著眼,她所說的生活費,之前他每個月都會打來。他平時除了上學就是做兼職,除了要付療養院的錢,還要供養她所謂的生活費。實際上只要療養院的錢付了,一日三餐零食點心都是包括在內的,林愛春講的生活費就是她平日里抽煙喝酒亂買保健品的錢。 許白焰不是不想給,只是他開始上高中,花銷多了,上風臨比他意向中的還要費錢,他沒錢。 林愛春見他不說話,嘴角的溝壑抿起來,對著一旁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撿回你有什么用!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以后別不是個撿破爛的貨。你不是去風臨讀書了嗎?那學校不是給你獎學金了嗎?你獎學金攢著干嘛?真是個白眼狼……” 她喋喋不休口水四濺的將許白焰的傷疤揭開,幾個牌搭子注意到她話中的重點,全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面前臉色蒼白的少年一眼。 許白焰的手指握了又握,拳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 他是被她撿回來的,沒錯,那時候孤兒院里沒人肯領養他,林愛春那會在孤兒院里做社工,聽別人講,這個小孩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家里有錢著呢,以后說不定會認祖歸宗。她便動了心思,將許白焰領養了回去。 頭些年,為了讓許白焰記著她的好,以后能報答她,她也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和細心,裝的慈祥和溫情。后來發現,哪有什么有錢人家過來尋他,連個屁的影子都沒有,為了養他倒是倒貼了不少,就逐漸沒了演戲的興致。她本身脾氣就不好,好逸惡勞,所以家里家務一應讓他去做,這小子一根筋,雖然不是親的,但似乎對她很感激,她讓他做什么,基本上他都不會忤逆自己。林愛春這兩年腿腳不利索,立馬搬進來療養院去住。 反正那破房子的產權在她手上,她給許白焰算了賬,把他住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按照市價的房租計算了一遍,許白焰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打工攢了些錢,咬著牙把她送到了這里。 林愛春覷著眼前的少年,“干嘛不說話,今天拿錢了沒?” 許白焰面無表情:“我沒錢?!?/br> “沒錢?”林愛春的嗓子吊了上去:“沒錢你來干什么?!”說罷火冒三丈的撿起桌上麻將牌砸了過去。 許白焰沒躲,那牌直愣愣地砸到他額角,林愛春使了多大的勁,竟然讓他額角掛了一縷鮮血下來。 一直藏在門口的茶羽寧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只能看到他孤零零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再也不像以前了,以前看到他被欺負,她會很興奮的濕了內褲,可這會看見他的背影,她竟然有點難受。 茶羽寧咬著嘴唇,快步地離開走廊。 * 啊啊啊啊啊碼字碼忘記了,一抬頭已經八點多了趕緊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