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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安樂,嘴巴翕動幾下,最后還是說了出來:“那天夜里,程妙秋也在宿舍睡覺,是她第一個發現尸體的?!?/br> 安樂很難講心里是什么感覺。 也很難去推測一覺醒來發現朋友吊死在身邊的程妙秋的感受。 “我們請醫生給程妙秋進行心理疏導,她表現得很堅強,后來還積極參加各種活動,似乎從陰影里走出來了?!崩蠋熣f著,“我們給她做過心理評估,還時刻關注她情況,她的表現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不應該出問題啊?!?/br> 老師們又哪里想得到是有惡鬼作祟。 安樂聽了這些,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口堵得慌。 這時候蔣鳴玉開口,他說:“在寢室,那個女生現在在寢室?!?/br> 旁邊的大佛終于說話了,老師有點驚訝:“可是寢室我們去找過,她不在啊?!?/br> 蔣鳴玉補充:“出事的寢室?!?/br> 老師明白過來,說:“那間寢室暫時封起來了,學生都換到別的地方住,門都鎖著不應該有人啊?!?/br> 蔣鳴玉停頓一下,想跟老師解釋鬼障眼,又覺得一時半兒解釋不了,就沉默在那里。 安樂發現蔣鳴玉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十分講禮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對老師說:“老師你別管了,反正一定在那里,我們走吧!” 老師滿頭問號地跟著他們去了學生宿舍,兩個男人一個男生,站在女生寢室的前面。 “呃,這還要麻煩老師了?!卑矘纷プヮ^。 他作為一個純情的男學生,沒有進過女寢啊。 學工辦老師頂著問號,走去跟宿管阿姨打招呼,就只剩安樂和蔣鳴玉站在樓底下。 旁邊有進出進出的女同學,看見兩個人跟門神似的,都好奇地打量。 安樂明顯感覺到自己和蔣鳴玉有溫度差,女同學的目光跟火把似的往蔣鳴玉身上燒,而他這邊則是涼颼颼的。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嗎。 安樂氣呼呼地想。 老師返回他們面前,對兩人說:“那間寢室在四樓?!?/br> 安樂點點頭,接著直勾勾看著蔣鳴玉,大佬先請。 蔣鳴玉卻轉過身,面對著安樂,說:“你先進去?!?/br> 安樂聽了一驚,說:“里面有鬼耶?!?/br> 老師:“?” 蔣鳴玉伸手幫安樂整理了一下衣領,波瀾不驚地說:“那只東西手下有倀,我直接去會打草驚蛇,需要你去把正主引出來?!?/br> 安樂癟了癟嘴,委屈巴巴,說:“一定要我嗎?!眲偛诺暮狼槿f丈是因為有大佬在啊,讓他獨自見鬼的話,他就又成慫人一個了。 蔣鳴玉說:“是的,在鬼眼里,你比那些怨氣還好吃,否則那個姓程的女生為什么會找上你?!?/br> 大佬太無情了,打破了他在妹子眼里有魅力的幻想,安樂吸吸鼻子,說:“其實我一直沒吃飯,還餓著呢?!?/br> 蔣鳴玉拍拍他的肩膀,說:“江虹包了粽子,有rou餡的,回去就可以吃?!?/br> “而且……我也一直沒吃飯?!彼挠牡卣f完,就推了安樂一把。 安樂見裝可憐無效,轉身朝向宿舍走去,風蕭蕭兮易水寒,一臉悲壯。 宿管阿姨帶著他走向四樓,阿姨讓他貼著墻上樓梯,眼睛別亂瞅女生宿舍。 安樂:“???” 他已經結婚了好嗎,別把他當色狼,他老公美得很。 等他們到了那間寢室附近,路上遇到的學生越來越少,最后走廊里空無一人,每一間寢室都關著門。 “奇怪,怎么這么安靜,學生不會這么早睡啊?!卑⒁滔氩煌槭裁?。 安樂對于這種情況已經很熟悉了,無可奈何地說:“阿姨,我自己進去吧?!?/br> 安樂朝著程妙秋原來的寢室走過去,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一轉,門就開了。 他走了進去,剛踏進房間里,他身后的門就狠狠地合上。 安樂抬眼,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寢室因為被廢棄,上下鋪的床上都罩著白色的防塵布,桌子上什么東西都沒有,但是在房間的正中間吊著一圈繩子,從天花板垂下來,靜靜地掛在那里。 繩子下面還放著一個板凳。 這種場景不是存心引誘人嗎,安樂在心里罵了一句。 他轉頭,在墻角發現了程妙秋。 程妙秋抱著腿坐在墻邊。 安樂一時之間有點虛,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仔細看了半天,發現她有影子,這才磨蹭過去,對她說:“跟我一起出去吧?!?/br> 程妙秋埋著頭,肩膀微微晃動。 安樂看出她在哭,他不會哄女孩子,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在程妙秋的身邊蹲下,說:“哎,其實你很傷心吧,平時強顏歡笑辛苦了?!?/br> 程妙秋搖搖頭,抬起臉,幸而那張臉除了滿是淚痕之外,一切正常,讓安樂松了口氣。 她說:“我一點也不辛苦。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會讓宛宛辛苦?!?/br> 安樂慢了半拍才聽出宛宛就是她的那個朋友。 “我沒有關心她,所以她自殺了?!?/br> 程妙秋有點大姐頭的性格,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安樂勸她:“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也無能為力?!?/br> 程妙秋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自說自話:“宛宛自殺之后很痛苦,她跟我說,只有我也自殺,替代她,她才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