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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鳴玉摸摸安樂的頭發,回答:“好?!彼肓讼?,也對安樂提出了要求,“下次不準再這么胡來?!?/br> 安樂縮縮脖子,說:“真的不敢了?!闭l知道會碰到君弈。 他問蔣鳴玉:“大佬,你是怎么查到君弈身上去的?” 要不是他在鏡子里看到仙師的容貌,根本不會懷疑到輔導員身上,君弈很厲害,所以才能一直潛伏在學校里。 安樂不得不承認,要不是有蔣鳴玉和晏之南,他恐怕早死了。 蔣鳴玉說:“你還記不記得趙家的那對兄妹?!?/br> 安樂一愣,這才想起那個為了生孩子被鬼鳥控制的趙永宜。 安樂震驚萬分:“也就是說……趙jiejie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 真是震撼全家。 蔣鳴玉點點頭,說:“鬼鳥的事一直都在調查,沒想到最后竟然追蹤到你的學校,結合一下就知道所有的幕后黑手都是同一個人?!?/br> 君弈到底是有多心狠手辣啊,連自己的骨血都可以不在乎。 安樂心里泛惡心,再次想起安子悅死亡的時候,戳在他心口的那把匕首,那時候君弈刺一刀還不解恨,活活將安子悅的心臟戳爛了才善罷甘休。 他的額上浮出冷汗,蔣鳴玉扶住他的臉,替他擦去汗水。 安樂的靈魂……實在是受過太多太多的傷,蔣鳴玉無法追溯過往,只能向安樂保證未來:“不會讓那人再傷到你?!?/br> 安樂點點頭,沖蔣鳴玉露出安心的笑容。 兩個人貼在一起小聲說著話,雖然跟平時睡前差不多,可此時的心境大不相同,只不過小小的一句話就讓安樂感覺到甜蜜,他有點舍不得睡著,可是待在蔣鳴玉身邊太安心,他抱著這種甜蜜沉沉睡去。 蔣鳴玉替他蓋好被子,親親他的側臉,接著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皺起眉頭。 安樂本來以為拔除蠱毒之后他不會再做夢,誰知道他再次在夢中回到了過去。 他身處一個房間里。 房間沒什么陳設,只有簡單的桌椅和一張床榻,安樂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才確定他確實還在地府。 他不敢動,獨自坐了好久,才聽見外面有人在說話。 “殿下,那鬼魂亂了天道,不應該留下?!庇幸粋€人這么說著。 接著安樂聽見熟悉的清冷聲音說:“孽鏡臺照不出他的罪過,我無法判決,只能先行收押?!?/br> “說是收押,待遇也太好了吧……”第一個人不滿地說。 清冷聲音說:“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br> 那人似乎猶豫了一會才走,接著安樂看見身穿黑袍的男人踏進屋子里來,安樂望著他俊美的容顏,早知道他是誰,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沖他深深一拜,說:“見過秦廣王殿下?!?/br> 安子悅死后被陰差帶到地府,本應該按照程序在森羅大殿走一遭,然后按照善惡功過轉世投胎,誰知道在十殿閻羅的第一殿秦廣王處就卡住了。 秦廣王為十王之首,懲惡揚善,手握大權。由他來評判鬼魂的功過,所有的亡魂都要在他這里批解到其他九殿。 安樂倒是沒想到秦廣王會長得這么好看就是了…… 安樂這么想著,忍不住多看了這位地獄王幾眼,秦廣王抬眼撞上他的目光,安樂忍不住臉一紅。 如果鬼魂也能臉紅的話。 秦廣王負著手,打量著安樂,說:“你陽壽未盡,本該等到壽命耗盡之后再做論斷,但你……情況復雜,我將你收押在此,今后再做定奪?!?/br> 收押不是應該在牢房么?安樂看著這個小房間,雖然簡單樸素,可干凈整潔,比外面的陰山惡水好太多了,安樂回想起三途河中漂浮掙扎的亡魂,自己這簡直是貴賓待遇。 安樂知道這是秦廣王對他的仁慈,他再次拜了拜:“多謝殿下?!?/br> 秦廣王望著他,目光幽深,如同幽冥中閃爍的業火,安樂被他看得心里發虛,遲疑片刻,問:“我給殿下帶來麻煩了嗎?” 本該報道的三千亡魂沒有來,卻來了一個莽莽撞撞的愣頭青,安樂不知道違背天道會有什么后果。 秦廣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以后便知?!?/br> 安樂被秦廣王充滿玄學的回答弄得摸不著頭腦,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死都死過一遍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他干脆一屁股坐下,說:“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只能在這里叨擾了,敢問秦廣王,我陽壽有幾十幾?” 秦廣王答:“八十有三?!?/br> 安樂掐指一算:“那還有五十多年?!彼谝巫由?,沒什么誠意地沖秦廣王拱拱手,說,“這五十年就請殿下多多指教了?!?/br> 秦廣王面露古怪,最后卻沒說什么。 多少人殫精竭慮,在地獄里苦苦掙扎,就是為了能投個好胎,來世在陽間過上好日子。 面前這鬼魂本該有五十年陽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卻逆天而行,來到這暗無天日的地府,但他看起來沒有什么波動,反而坦然地將這里當做新家,不知該說是心大,還是豁達。 安樂抬起眼,透過滿臉的血污看著秦廣王,眸光閃爍,說:“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br> 秦廣王挑眉,好奇這千載難逢的大善人會有什么要求。 他伸手撫住胸口的洞,不好意思地說:“五十年我都必須保持死時的樣子么,可否把我變得體面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