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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喚在副駕駛座上笑了,說:“恰恰相反,他越是看重越不敢讓人守著,怕別人起疑心,而是布置了其他東西在那里?!?/br> 安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陣法?結界?” “應該是障眼法?!贝迒菊f道。 這對于蔣鳴玉來說不是小菜一碟。 安樂看向蔣鳴玉,蔣鳴玉的神色卻并不輕松,他說:“龍骨,在船舶上還有另外一種含義?!?/br> “我知道,是指船底中央的那一根起固定作用的大木料或者大鋼材?!卑矘氛f。 古時的大船,最先制造的部位就是龍骨,有了龍骨才能確定船的主體,龍骨是船最核心的部分。 蔣鳴玉看著車外的大雨,大雨滂沱,沖刷著大地,雨水最后融進海洋,洶涌浩蕩鋪天蓋地。 蔣鳴玉凝重地說:“梁義海用龍骨當‘龍骨’,把五十三個人的魂魄困在了船上?!?/br> 安樂怔住了。 “梁義海用龍骨制造船舶的幻境,那五十三個人以為自己仍在船上,十幾年無法超生,同時五十三個人又構成了‘困龍局’,將龍骨牢牢固定住,任由梁義海抽取龍氣進入宅邸,形成龍氣環繞的風水局,讓他十幾年順風順水,迅速斂聚了大量財富?!?/br> 是說經過了十幾年,那五十三個人還沒能去往地府嗎。 安樂問蔣鳴玉:“我可以罵人嗎?” 蔣鳴玉再次揉他的頭發,看著他因為閃動著憤怒的火光倍為明亮的眼睛,說:“我們去破掉這個局?!?/br> 車輛在瓢潑的大雨中前行,像破開風浪的小舟,安樂焦急地望著車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地方。 過了一段時間,車速終于緩慢下來,安樂透過重重的水簾看到他們又到了海邊。 這里的海岸線與酒店附近的不同,大海被陡峭的山石懸崖環繞,海水被高聳的山壁圍起來,像在鍋里煮沸的湯,不停地冒泡沸騰,掀起波浪拍打著石壁,似乎想沖出束縛,但石壁穩穩地屹立在那里,巋然不動。 車輛在側面停下,外面的雨沒有停歇,雨太大,車輛無法靠近海邊,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來,人手一把傘走進雨幕里,風夾帶著水滴立刻把衣服打濕,傘像沒打一樣。 安樂瞇著眼睛,迎著風雨的洗禮往山巖海邊看過去。 在山崖的底部與海水交匯的位置,石壁上開了一個口,形成了一個崖洞,海水撲騰著倒灌進去,海水上方是黑黢黢的空間,也不知道這山洞有多深。 “就是那里么?!卑矘穯?。 風雨太大,開口都很困難,他們站的地方下面就是海洋,安樂不敢太靠近邊上,怕一個風吹來把他刮下去。 蔣鳴玉點點頭。 崔喚在一邊說:“這上面有幾個梁義海的人守著,不過我們都處理掉了?!彼陲L雨中艱難地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安樂想起他曾經這么恐嚇自己,頓時神情復雜:“不會把人都做掉了吧?” 崔秘書被冷冷的冰雨拍打一臉也不忘保持笑容:“哪里,我是那么兇殘的人嘛,我們是文明人,不犯法,就是讓他們休息一下而已?!?/br> 安樂無言以對。 “我們要怎么靠近?”現在風浪那么大,船也無法下水,那山洞在懸崖底下、海面之上,是最兇險的位置。 蔣鳴玉望著安樂。 安樂:“?”為什么要看他,這次又沒有厲鬼,難道讓他跳進海里跳桑巴? 蔣鳴玉說:“你聽見了龍吟,說明龍骨里殘留的意念想跟你交流?!?/br> 安樂:“……是讓我跟龍去打聲招呼嗎?!?/br> 蔣鳴玉點頭:“去吧?!?/br> 可是他不會嗷嗷叫啊,要怎么跟龍聊天。 安樂無奈地說:“我要怎么做?!?/br> 蔣鳴玉說:“再睡一覺?!?/br> 自從下起大雨,安樂就沒再聽見過龍吟也沒有做夢,不知道現在行不行。 安樂和蔣鳴玉又回到車里,安樂渾身都被雨水打濕,濕衣服貼在身上又滑又涼,非常不舒服,幸虧車上有干燥的外套,蔣鳴玉幫安樂把衣服脫下來。 大家都是大男人,照理來說這幾天在海邊游泳也習慣了,但在這個狹小的車內空間里,安樂還是無法控制地臉紅了。 大概是因為濕衣服貼在皮膚上太久,安樂的身體被泡得發白,皮膚白皙而明晃晃的,非常搶眼。 蔣鳴玉低頭看著青年柔潤的肩膀,目光往下,背部順滑的線條在腰間下凹,畫出一道弧線,收進褲子里。 安樂脫掉上衣,紅著臉不敢看蔣鳴玉,伸手去外套,蔣鳴玉拿起外套蓋在他的身上,然后一把將他攬進自己的懷里。 安樂被蔣鳴玉連衣服帶人裹在懷里,睜著大眼睛不敢動。 外套的布料摩擦著他的皮膚,蔣鳴玉的體溫隔著這層薄薄的布傳遞過來。 安樂渾身僵硬,臉上的紅色順著脖子蔓延向下,胸膛都被染成粉色。 蔣鳴玉將手掌蓋在安樂的眼睛上,低聲說:“睡吧,一會就好?!?/br> 聽著蔣鳴玉清冷的聲音,安樂漸漸安下心來,靠在大佬的懷里,閉上眼睛。 剛開始蔣鳴玉還能感受到掌心被睫毛刮過的輕癢,慢慢的,懷里的青年呼吸開始平緩下來。 安樂進入夢境,再次來到海邊。 夢里的天是黑的,海水也是黑的,海里的龍骨依舊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