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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太宰治專門尋來的地方從下往上看隱晦極了。 我利索地從太宰治的懷中爬起來。后者宛如粘貼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 "你是貪圖地上涼快嗎?"我遞出我的援助之手交由太宰治。奇怪的是,后者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他抬頭委屈地沖我說出動彈不得的實情,"扭到了。" 不是吧?昨天有空在我面前將自身扭成麻花狀的太宰治,今天就扭傷了?我琢磨著他面容上的艱難神色,看不出虛假,大抵就是真的。 太宰治接過我的手,把其全部重力支撐在我的身上。 在他搖搖欲墜即將再次摔倒時,我伸手攬住了他的腰肢。干癟豆芽身材這幾個字眼自覺地跳到我的腦海中。 我情不自禁地感慨起來,還是中也好。小只但是有結實的腹?。??)。 "回去多督促中也吃多點。"我轉念關心起風馬牛不相及的中也,得到柔弱無助的太宰治抗拒聲,"白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關心我嗎?" 我不。 有個性的人從不聽從擺布。 "我算是知道了。"太宰治語氣幽幽地出聲,"就好比女友說她進食苦瓜吐了,男友回復她苦瓜有那么難吃嗎?簡直雞同鴨講啊。" 道理我懂,太宰治舉的例子我明白。 問題關鍵在于他不是我的人。我為什么要關心他?沒必要。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發表我的意見,"苦瓜確實不難吃。" 太宰治雙眼無神地更加主動地往我身上靠過來。 "你還能起來自己走回去嗎?"我遲疑糾結著問出口??磳Ψ脚膰乐爻潭?,我都懷疑直接開啟常規的打道回府模式,太宰治會一人獨坐在這待到天亮。 "不自己走回去,難不成白瀨背我回去嗎?"太宰治的反問把我原來脫口而出的話語完完全全地堵回喉嚨中。 他這樣講,我沒辦法接話。 思來想去,對方給予我的一番好意(?)導致他受傷。 我別扭地開口提議,"走吧,扶你回家。" 太宰治瞬間收起不情不愿的小表情,猶如被順毛成功的貓咪被我領回他家。 森醫生早已經下班在家,拎著小洋裙追著愛麗絲滿屋子地跑來跑去。直至我們的進門,使前者立馬地轉換成人模人樣的可靠青年。 "是白瀨和太宰啊。" 簡單地打過招呼,森醫生凝視著被我攙扶的脆弱太宰治,他的目光掃到太宰治無遮無掩的脖頸處牙印時,停留了半天。 "你們…"森醫生吐出兩個字后又沉默地閉麥。 離得森醫生遠遠的愛麗絲情不自禁地朝我們走來,她嘴上念叨著,"怪不得。" "怪不得太宰出門前還特意地噴了香水。" 我不由得提出新的思路,"你確定他是噴而不是吃了香水?"以太宰治的奇怪行為舉止而言,他生吃香水瓶我都不覺得出奇。 愛麗絲反應敏捷地眨著好奇的大眼珠子,"所以,白瀨是嘗過了嗎?" 等等,我怎么覺得話題發展的方向逐步地跑偏至外星球? "我嘗過什么?"滿臉懵圈、顯而易見的沒反應過來的我緩緩地發問。 愛麗絲笑容曖昧地說道,"香水的味道啊。" 我理所當然地反駁對方的話語,"不啊。我又不是太宰…的病友,我為什么會腦抽地去品嘗香水???"我有理有據的邏輯分析能力令愛麗絲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默。 "白瀨你就裝傻吧。"愛麗絲扯高氣揚地收回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轉而熱衷于逗弄起森醫生,開始指示對方繞著她團團轉。 愛麗絲的話語令我無法反駁。我總不能承認自己是真傻而非假傻的吧? 從與之心愛的女兒愛麗絲玩耍過程中,抽空囑咐我的森醫生,指了指桌上顯眼的醫藥箱,對我說道。"藥膏放在醫藥箱里,白瀨記得替太宰涂抹一下。" 等等?我人都將他的心肝寶貝兒子安全送回來了。接下來難道不應該是我順理成章地溜走?怎么還叮囑我為太宰治上藥? "你弄的。"太宰治小小聲地沖我委屈嘟囔著,面上一派可憐兮兮的神情。好像我似什么不對他負責、爽過就完事的渣男。 太宰治的后續言論企圖將我錘死于渣男榜單(?)上無法掙扎,"都是白瀨將我弄成這樣的。" 請問我現在說我不是我沒有他瞎說,還有人信我嗎? 愛麗絲和森醫生停下追逐的步伐,當起了吃瓜群眾。 我面無表情地拿起藥箱,"你閉嘴吧。"雖然太宰治的話語乍一聽沒毛病,符合實情,才怪。 不知不覺,我已經輕車熟路地往他的房間方向走去。結果等了身后的腳步聲半天,都沒聽見。我不得不回首尋找丟失的太宰治。 后者不知何時地坐在地板上,可憐巴巴地抬頭對我疑似撒嬌地說道—— "走不動。要扶扶。" 碰瓷?要不是考慮到在對方家里的緣由,我會忍不住硬了我的拳頭,讓它告訴太宰治疊字的魅力,比如什么叫做小拳拳錘爆對方的狗頭。 出于直覺的考慮,我深吸口氣收斂起打宰的沖動,轉而把他整只提起來進屋。 恭喜我解鎖單手提宰成就。 雖說是拎著太宰治,其實也算是半提著半拖著,猶如拖麻袋的既視感。 把咸魚狀態的太宰治放在床鋪上并貼心地為其翻了個身,使他背對我。我把藥箱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示意對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