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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魏嬰興致更高了,轉頭與江澄藍湛說:“我在中原喝過那么多酒,以為天子笑已經當屬一品了,卻沒想到瀛洲的春日醉更勝一籌。你們一定要好好嘗嘗?!?/br> 哪知小二回了一句:“沒有!” 魏嬰怔愣,“什么沒有?” “春日醉,沒有!” 魏嬰指著店內其他客人桌上的酒壺說:“沒有?那你告訴我,他們喝的是什么?” 小二鎮定自若,“別人買,有。二公子買,沒有!” “???” 小二嘆道:“二公子,你就別想著春日醉了。少主不許你喝酒,早在全島傳了話,別說春日醉,就是其他的酒也一樣。但凡誰賣給你半滴,與你同罪。這里可是瀛洲。我若是現在給了你酒,不出半炷香時間,就能傳到少主耳朵里去。這后果,我可擔當不起?!?/br> “管我喝不喝酒也就算了,還管全島賣不賣酒,哪有這么不講理的?!蔽簨豚止就?,同小二商量,“你放心,我不喝。這酒是給我這兩位朋友準備的?!?/br> 小二沒回話,臉上表情卻寫著“不信”二字。 魏嬰指天發誓,“我真不喝!我就聞聞,聞聞,行了吧!我朋友千里迢迢,好容易來一次瀛洲,這瀛洲的獨產,怎么也得見識一下!” 小二想了想,“今天有宗門修士獵了一只大蟒,怕是修行了三兩百多年了,便是妖丹毀了,可這渾身血rou都是寶。我讓廚房給二公子燉上?” 魏嬰便知,這是怎么都不肯給酒的了,神色相當郁悶。 藍湛瞧見這情形,與小二道:“去準備吧!” 又同魏嬰說理,“無妨,我本就喝不了酒?!?/br> 江澄也說:“你以為誰都是你啊,嗜酒如命!” 待小二下去,江澄才問:“上次是不夜天靈力耗盡,需調養,不能喝酒。這回又是怎么了?” 魏嬰喝茶的動作一頓,“沒……沒什么!”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金丹重塑的一年關鍵期吧? 江澄半點不信,“不論因為什么,魏大哥肯定是為了你好。你也安分點,別老想著那點口腹之欲?!?/br> 魏嬰訕訕笑著:“知道了!” 藍湛看了眼魏嬰,大約猜到了幾分,卻也不曾點破。 雖無酒,可這美食照樣吸引人。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末了,藍湛準備結賬,被魏嬰攔了,江澄嗤了一聲,“你不是沒錢嗎?” 魏嬰呵呵兩聲,“不用給錢,記賬就好了。自然有人會定期來結。江澄,你還真當我吃霸王餐呢!” 江澄哼了一聲。魏嬰自是沒有這等惡習的,之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擠兌他。如今也算是知道了。那些酒肆飯館的伙計藏起來的怕都是酒壇子。 逛了大半天,回到住處,魏嬰才問:“師姐還好嗎?” “阿姐懷孕了!” “懷孕?”魏嬰差點沒跳起來,不是才結婚沒幾個月,就懷孕了? “我來瀛洲之前剛得到的消息,才兩個月?!?/br> 魏嬰急道:“那金子軒對她好不好?還有,師姐怎么還是嫁給他了?你到底怎么搞的!” 見他這副質問的語氣,江澄脾氣也上來了,“你當我想??!我這……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嗎?” “沒辦法?怎么沒辦法了?” “你走后,我和阿姐便回了蓮花塢。此后幾個月,金夫人三次登門求娶,都趕上諸葛亮三顧茅廬了。前兩次不論是阿姐和我,都拒絕了。第三次,金子軒親自來了,和阿姐單獨談了一兩個時辰,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 出來時,金子軒滿臉落寞,禮貌告辭,帶著金家的人回了蘭陵??勺阅且院?,阿姐也心事重重,笑容都少了不只一半,經常無故發呆。我還見到有好幾回,深夜了,她的房間還亮著燈。 我問阿姐怎么了,金子軒和她說了些什么。阿姐只是搖頭說,終歸我和你才是她最親的人。以如今你和魏大哥與金氏的關系,就算金子軒回心轉意,這門婚事也是不成的。讓我往后都不要提了?!?/br> 說著,江澄挫敗地直接坐在廊下的臺階上,“可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jiejie郁郁寡歡嗎?jiejie一顆心都系在金子軒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嬰語氣緩和下來,聽得江厭離說的那番話,多添了兩分愧疚,“所以,你便答應了?” 江澄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便給你和魏大哥寫了封信。魏大哥回信說你在閉關,在信上給了我幾點建議?!?/br> 他將信遞過去。魏嬰自是認得,這正是兄長的字跡。 兄長勸江澄撇開一切,單看江厭離和金子軒是否都是真心。若都是,便不顧管其他,他們兄弟與金氏的恩怨,不能成為左右二人婚事的障礙。魏嬰定也不想因為自己讓江厭離不開心。 只是鑒于如今金氏的現狀,另有幾點需得注意。 其一,自金光善死后,金子軒繼任金氏家主之位,然他年歲尚輕,能力有限。金氏老一輩有諸多不服者,幾番暗中為難,甚至有將金光善在外的私生子尋回來,故意捧高打壓金子軒的。 金子軒與江厭離成婚,不論他是否有這層意思,這云夢江氏的助力都算是有了。江澄可借這點助金子軒在金氏站穩腳跟,卻不必對金氏內部插手太多,亦不必幫金子軒掃清障礙。有些障礙,留著反而比清除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