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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那含光君覺得阿嬰待劍如何?可有怠慢,或是不喜?” 藍湛直言,“不曾!” “阿嬰正是輕狂的年紀,又是張揚的性子,偏還頗有天資,想來以往也是經常與人比劍,得意非常的?!?/br> 藍湛微微沉思。 “聽聞是含光君與江澄一同攻上岐山教化司,取回了眾世家子弟的佩劍?那時,含光君可曾瞧見了阿嬰的隨便?” “嗯!” “含光君可曾嘗試拔劍?若含光君不曾嘗試,倒是可找機會試試。若含光君曾嘗試過,那么應當有所發現?!?/br> 藍湛自然是有的,也正是因為有,他此刻的思量更多了。 魏妟瞧他神色,輕笑:“看來,含光君是拔了,拔不出來吧!含光君應知,佩劍對于修行之人而言,意味著什么。含光君以為,若非是對佩劍有一片赤誠之心,佩劍會在主人日夜蘊養之下,滋生靈性,封劍護主嗎?” 藍湛嘴唇抖了抖,“不會!” “那含光君有沒有想過,既然阿嬰喜劍,重劍,且在劍道上還頗有悟性,他的劍與他更是已成一體,有何理由要棄劍? 別說他如今已悟出了詭道術法,不必再修劍道。含光君因知,對于一個待劍有誠心之人,這絕不會是根源。詭道術法與劍道并非不可同存。就好比含光君習音律,修弦殺術,卻從未想過要為此絕了劍道一樣?!?/br> 藍湛眉心憂慮更甚,他轉頭看向魏妟,眼中滿是焦慮,“為何?” “含光君有沒有想過,這些日子阿嬰未曾使過劍法,更未曾佩劍,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能!” “不能?” 藍湛低喃,要在何種情況下,才會不能?這簡單的兩個字仿佛一記悶雷砸在藍湛心間,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魏妟卻是已經站了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阿嬰性子便是如此,他不愿親友擔心,更不愿親友為他難過傷懷,很多事情都會埋在心底,自己一個人扛。他若是決定不說,便是你一再逼迫,打破砂鍋,也問不出一個字。但是……” 他看向藍湛,“含光君,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對方開口,自有其他途徑可以知曉。只需你足夠細致,足夠用心。我知道你對阿嬰關心之至。你從沒有想過因阿嬰修習詭道術法而便要疏遠他,而是想盡辦法,盡己所能,為其解決隱患。 我并不是說含光君做錯了什么,相反,我很感謝含光君的所作所為。今日這番話只是想讓含光君知道。如果你真心在意一個人,不要只想著如何為其善后與彌補。還需要試著去追本溯源,了解他為何會如此。只有了解了實情與真相,才能更好的認識他,理解他,與他并肩同行?!?/br> 說完,魏妟腳尖一點,飛下房檐離開,再未回頭,也不去管身后藍湛是何感想,作何表情。 次日,魏妟教導魏嬰時,便發現他心情頗佳。 “今日怎么這么高興,是有什么好事嗎?” 魏嬰完全沒有這等自覺,“有嗎?兄長難道覺得我之前不開心?” “倒也沒有多不開心,就是偶爾間總有些沉郁??墒且驗楹饩??” 魏嬰皺眉,剛要反駁,阿禎已笑了起來,“我看見二公子今日和含光君站在房頂說了半晌的話,言笑晏晏,看來是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了,能不開心嗎?” 魏嬰更郁悶了,橫了阿禎一眼,不悅道:“阿禎大哥,你是每天閑著沒事干,四處逛房頂嗎?” 阿禎攤手,“還真沒有!我就這么一瞥,剛好看到了。巧合,純屬巧合!絕對巧合!” 越是強調巧合,魏嬰越是不信。 魏妟輕笑,“真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了?” 魏嬰很有些不知所措,又莫名心虛,“哪有什么前嫌不前嫌了。朋友之間打打鬧鬧不很正常嘛?我和阿澄從小到大也不知道鬧過多少回呢!本來就沒什么事。拿來的什么和好不和好!” “哦!”魏妟這一聲尾音悠長,魏嬰聽在耳里,更覺不對勁,只得站起身,老法子,隨便找了個借口逃走。 魏妟搖頭失笑,看向同樣低笑的阿禎,“你不會真去逛房頂了吧?” 阿禎哭笑不得,“少主,你……怎么連你也這么想。我又不是賊!” “那阿嬰和含光君今日剛發生的事,你怎么轉頭就知道了?巧合?哪來那么多巧合?你總不會是盯著他們吧?” 阿禎更覺無辜了,“少主,真是巧合!我就是去房頂看看咱們這院子附近還有沒有宵小窺伺,碰巧發現的。姑蘇藍氏的客舍與我們相對而望。二公子和含光君一黑一白兩個大活人,一個房頂坐著,一個房頂癱著,有說有笑,半點沒避忌人。我又不瞎!” 即便如此說,還是得來了魏妟一記懷疑的目光,“我以為你是得知阿嬰和含光君之事后,心中好奇,對他們過于關注呢!這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個屁??!這就是個巧合!怎么還說不清了呢! 阿禎一張臉垮了下來,感覺自己快自閉了! 這段小插曲過去,日子照舊繼續。 沒幾日,魏妟便等來了含光君的到訪。 他低低舒了口氣,“總算沒讓我等太久!” 二人就坐,藍湛開門見山:“魏嬰的金丹已失?!?/br>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顯然已經有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