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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宇笑了,仿佛黃河遠問了一個傻問題,“你才搬過來一年多。而且你不怎么出門吧?沒軍訓前,你臉白得和鬼似的?!?/br> 黃河遠:“……我現在不白了嗎?” 顧海宇歪頭看了他一眼,笑說:“誰軍訓以后不黑?” 黃河遠脫口而出:“白云間就沒黑?!?/br> “黑了?!鳖櫤S詈V定地說,“劉海一撩,額頭和臉兩種顏色?!?/br> “真噠?”黃河遠一想到白云間臉一半黑一半白的樣子,忍不住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顧海宇也笑了幾聲,拿出手機,“加個QQ?” 黃河遠:“……沒有手機?!?/br> 顧海宇樂了,“不可能。我剛爬你床給你驅病的時候都看見了?!?/br> 黃河遠:“……”艸。 兩人加了QQ,顧海宇讓孫秘書停家門口,挎著書包準備下車。 “黃桑,中秋出不出來玩?” “不出?!秉S河遠立刻拒絕,出門有什么好玩的,哪有待家里舒服。 “好?!鳖櫤S铧c頭,打開車門,“我明天來找你?!?/br> “喂,我說我不出來玩!”黃河遠扒在車窗上吼。 “知道了?!鳖櫤S铑^也不回地揮揮手,“明天見?!?/br> 黃河遠抓狂:“……我不去。你自己出去買個新耳朵!” 顧海宇沒再回答了,因為一個小孩就從家里沖出來,抱住了他大腿。小孩看起來很粘人,顧海宇抱著他進的門。 “他還有個弟弟?”黃河遠問。 “嗯?!睂O秘書調轉方向往自家開,“弟弟叫顧海哲。好像上小學二年級。你倆好像還挺合得來?” 黃河遠哼了一聲,“合個屁。明明是他單方面跪舔我?!?/br> “哎,別這么說,”秘書不贊同地糾正,“他畢竟是市委書記的兒子,關系僵了對你爸不好。對了,顧海宇爸爸幾年前殉職了,小遠,你注意不要提起來?!?/br> 黃河遠:“……” 后視鏡里,黃河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薄唇微抿,眼皮子垂下來,不說話了。 秘書深諳黃河遠脾氣,這種反應明顯是生氣了,至于生的是什么氣,他實在猜不出來。十六歲的人了,脾氣比他幼兒園的兒子還難懂。 車子開進車庫,秘書干咳一聲,“小遠,到家了?!?/br> 黃河遠坐在座位上不動,那深沉的氣勢簡直和黃振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遠?” 黃河遠的聲音低啞,近乎平靜地問:“你為什么對顧海宇的家庭那么了解?” “……我是秘書嘛。你家周圍的情況我自然都調查過?!?/br> “是么?”黃河遠冷笑一聲,“那一號別墅住的是誰?” “這個……”秘書卡殼,“姓李吧……我查一查?!?/br> “不用了?!?/br> 秘書不記得很正常,他們家對黃振華來說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不用記。而顧海宇,他媽是市委書記,他叔叔是二中校長,黃振華自然要讓他調查得清清楚楚。 黃河遠拉開車門,狠狠一甩,坐電梯上樓,將自己鎖進了房間。 兩個小時后,黃振華提著月餅和一個禮物袋進門,就對上了孫秘書皺成一團的臉。 “嚯,老孫,臉怎么皺得和猴子似的?” “……你兒子自閉了?!?/br> 黃振華:“……” 秘書把大少爺的想法和黃振華說了,不想摻和這對父子的矛盾,忙不迭溜走。 黃振華在門口反復踱了幾步,才打開了黃河遠房間的門。 寶貝兒子正趴在床上哭。 “兒子?!秉S振華探進一個頭,見兒子沒有吼他,才壯著膽子坐到他床邊,“你別把爸爸想得那么壞。爸爸給你買了一架無人機噢?!?/br> “你覺得我是亂想嗎?!”黃河遠動了動,打了個哭嗝,“兩年前,公司總部遷到x市。然后,你和我說要搬家,搬就搬吧,我理解你。剛開始我選了一棟有樹屋的別墅,你本來都同意了,后來突然改成了靜水別墅區?!?/br> 黃振華:“……” “一中比二中牛逼吧?你為什么把我轉進了二中,又為什么是21班?” 黃振華:“……我是覺得對你來說一中和二中沒區別。小遠,你要相信,我做任何決定,都是以你為中心的?!?/br> “唔……”黃河遠坐起身,抽了張面巾紙擦鼻涕,磕磕巴巴地說,“以我……為中心……搭上市委書記是吧?” 黃振華:“……只是順便而已。兒啊,大人之間的關系沒你想得那么簡單?!?/br> 黃河遠抬眼瞪他,氣得發抖。這不是黃振華第一次干這種事,他總是很擅長利用他和人攀關系。比如說他的生日,黃振華一定會大張旗鼓地辦起來,在他的生日會上交換各種名片,擴展新人脈。 而且,黃振華也覺得他會開心,派對在星級酒店,豪華盛大,禮物多到數不清,每個人都笑著祝福他,“生日快樂!” 多少小孩夢寐以求的場景,但是黃河遠并不快樂,他只想要純粹的愛,純粹的祝福。如果帶著某種目的,那就屁也不是。 “大人的……關系?”黃河遠淚光閃爍,“我聽說顧海宇老媽是個寡婦,你想和她搞什么關系?!” “黃河遠?。?!”黃振華豁然站起,將手中的無人機往地上一砸,動靜很大,嚇了黃河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