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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墻的邊緣搭上了兩只手。非常男性化的手,手掌寬大,指頭粗長,手背青筋縱橫,充滿了力量感。 這人是誰?首先,排除白云間,他的手比較秀氣。其次……好吧,除了白云間,他也不認識其他男生了。 只要不是白云間,黃河遠就能淡定應對。兩手插褲兜,身體歪斜,微微抬起下巴,拗了一個“我靜靜看你作妖”的帥酷造型。 只聽得窸窣幾聲,一個黑衣男人翻了上來,動作熟練,和剛才黃河遠翻墻的窘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烏云飄散,兩人的目光在皎潔的月光中交匯,皆是一怔。 黃河遠覺得他眼熟,好像在白云間的寢室見過。 顧海宇則是受到了驚嚇。三更半夜,這人穿著鮮紅的睡衣,臉色慘白地站在樹下,歪著身子鬼氣森森地盯著他。要不是認出這是新來的轉學生,他說不定就要從墻上撅過去了。 “我艸?!鳖櫤S顚χS河遠豎了個中指,“你他媽大半夜不睡覺,杵在這里干什么?” 黃河遠不爽地皺眉頭,一腳將顧海宇剛才扔進來的拖鞋踢遠,“關你屁事。你誰???” “顧海宇?!?/br> 黃河遠想起來了,顧海宇和白云間一個寢室,據說是21班的班草。 “哦?!秉S河遠認真評價,“你長得也不像班草啊?!?/br> 顧海宇:“……” 班草沒什么保持身材的意識,剛去小吃街擼了一頓夜宵,燒烤配啤酒,喝得他昏昏欲睡,本來想發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扯著嘴角笑了笑,懶得和轉學生一般見識。 他跳下來,東一只西一只地嘬上人字拖,準備回寢睡覺了。 黃河遠望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圍墻,咬了咬牙,“喂,等等,你的鞋剛剛砸到了我?!?/br> “哦?!鳖櫤S罟侈D過了身。 “你賠我。你現在蹲在下面給我墊著。我要翻墻?!?/br> 顧海宇打了個哈欠,痞喪痞喪地歪頭豎起中指,“你是哪朝哪代穿越來的萬歲爺?信不信我揍你?!?/br> 黃河遠自知這個要求有些過分,退了一步,“我只踩一腳,而且脫鞋。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一定會還?!?/br> “為什么翻?” “……不關你事?!?/br> “踩我,你就別想了?!鳖櫤S钔鵦ao場方向點了點,神神叨叨的樣子,“往那邊走,你會找到路的?!?/br> ———————— 第二天。 504的寢室長率先發現黃河遠不見了,第一時間向嚴輝打了報告。 嚴輝去查監控,只能看見黃河遠踩著垃圾桶翻過了墻。等到十點鐘,黃河遠依然沒有回來,嚴輝通知了家長。 黃振華腦子里瞬間閃過兒子曝尸街頭的慘狀,勉強保持鎮定,“老師,小遠寢室桌子上的那個小女孩手辦還在嗎?如果在,說明他還會回來的?!?/br> 嚴輝:“……” 手辦還在。嚴輝分析,假設沒有物體借力,黃河遠很難從外面翻進來,如果他要回學校,很有可能會從大門走。 嚴輝偏向黃河遠會走后門,但沒想到這位爺極其囂張地去闖了前門,被教導主任抓個正著。 教導主任鄭先鴻脾氣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學生唯唯諾諾還好,要是頂嘴抬杠,他能和學生打起來。 嚴輝剛進辦公室,就聽鄭先鴻的怒吼,“黃河遠!你給我坐下!好好把校規抄十遍!” 黃河遠這人,遇硬則硬,遇軟則軟,和他好好講道理能聽個七七八八,要是和他硬剛,也絕不會慫。 黃河遠一腳踏上了辦公桌,用力蹦了幾下,“你不是戈薇,我也不是犬夜叉!你別想讓我坐!校規,呵!算什么東西!” 鄭先鴻臉紅脖子粗:“你給我下來?。?!” 場面雞飛狗跳。嚴輝關上門,拉過鄭先鴻,沖著黃河遠擺擺手,“黃河遠,你先下來?!?/br> “鄭老師,”嚴輝拍拍鄭先鴻肩膀,“這我學生,先讓我問問。您消消氣?!?/br> 鄭先鴻被氣得眼前發黑,“我教了二十幾年書,這樣的學生,沒救了……就該去職高……” 黃河遠心想,老子還不愛呆呢! 嚴輝安撫了鄭先鴻,頭疼地看著黃河遠,“你昨晚出去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鄭先鴻插嘴,“肯定網吧通宵去了。你看看那黑眼圈!” 黃河遠其實去賓館睡了一覺。但他不想說,畢竟被呼嚕逼到住賓館這種丟臉的事,還不如去網吧打游戲。 “真的嗎?你去哪家網吧了?”嚴輝問。 黃河遠抿了抿嘴,“忘了?!?/br> “嚴老師,才開學第一天就去網吧通宵,我看這學生不要也罷?!编嵪萨櫅]好氣地哼了一聲,“就是根攪屎棍?!?/br> 黃河遠抬了抬下巴,不屑地說,“嗤,我是攪屎棍,你是什么?” 鄭先鴻:“你……!” 這樣下去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嚴輝頭疼,“好了,黃河遠,你跟我出來?!?/br> 嚴輝正要開門,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進來一個穿著休閑西裝中年人。 鄭先鴻一驚,站起來理了理衣服,“顧校長,你怎么過來了?” 黃河遠在飯桌上見過校長。校長姓顧,以前是黃振華的班主任。在飯桌上,他和老爹其樂融融,問東問西。飯局結束,他就莫名其妙要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