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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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的這聲阿姨直接讓田甜暴走了! “阿姨?!我靠!臭小子,你長沒長眼睛??!姑娘我如花似玉,風華正茂,你哪只眼睛看我長得像阿姨了?” 鐵木卻是根本不搭理歇斯底里的田甜,而是緊緊地靠在白玉糖身后,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這一幕,白玉糖有預感,有了這兩個活寶的存在,今后的生活一定豐富多彩的令她很頭痛! “行了,阿木就是小孩子,你跟他一般見識做什么?你瞧瞧時間,都快九點半了,到底還去不去古河長街了?”白玉糖也是怕田甜瘋起來沒完,直接轉移話題的說道。 “去!當然去了!”田甜一聽這話,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轉身沖鐵木得意的笑道,“我跟你jiejie去逛古玩街了,你啊就一個人看家吧!” “不行!” 誰知鐵木卻是一把拽住白玉糖,可憐兮兮的說道,“jiejie,咱們在山上說好了的,阿木一步都不能離開你,你帶阿木一起去吧!” “這……”白玉糖細想了想,古河長街雖然離市區不遠,但也是魚龍混雜,以鐵木的身手,帶著他同行絕不是壞事,再說,鐵木剛剛下山,見見世面也是應該的,“行啊,阿木就跟我們一起去,把你一個人留在家,我也不太放心?!?/br> “太好了!”鐵木歡快的大叫一聲,習慣性了抱了抱白玉糖。 這一幕看的田甜嘴角直抽抽,不滿的嘀咕道:“就這還姐弟呢,騙鬼去吧!” “小聲嘀咕什么呢?” 白玉糖自然是聽清了田甜的嘀咕聲,她淡淡的瞥了田甜一眼,那沉靜的眼神讓田甜心里一突。 田甜可是比誰都要了解白玉糖,這姐們兒往往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那就代表著有人要遭殃了! 田甜趕忙干笑兩聲,轉移話題說道,“我沒嘀咕什么,就是想問問那個……那個……夏姨呢?對,怎么沒看到夏姨?” “我媽是中學老師,她每天六點半就到學校了,你哪次來的時候見到過她了?!卑子裉锹亓艘痪?,這才收回了目光。 “呵呵,也對,快走吧,再不走啊,咱們就得逛下午場了!” 田甜見白玉糖不再追究此事,心知躲過一劫,一想到馬上就要到古河長街,整個人登時熱情高漲起來。 古河長街是臨滄市一條有名的古玩街,興起于解放后期,里面到處都是擺地攤賣古玩的小商販,古玩涉及的種類也相當齊全:字畫,玉器,陶瓷,金屬重器,各種工藝品,收藏品,裝飾品,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當然,這樣一個大型的古玩交易市場,自然不能全都是路邊攤,在長街兩邊,林立著一眾大型的古玩陶寶閣,這些樓閣大多是秉古韻而建,宋唐遺風,明清風骨,特色盡顯,讓人置身其中,不禁有種穿越的感覺。 白玉糖三人的到來,自然是收獲了一路的目光,不說別的,光是白玉糖和鐵木二人的回頭率就飆到破表,再加上田甜這個芭比肥妞,自然是要多搶眼就有多搶眼。 “小糖,你瞧瞧這對鼻煙壺多漂亮啊,不會是真的吧?”田甜一來到古河長街,便發揮了她逛商城的潛質,眼睛盯上了那些外表無比華麗的東西。 白玉糖順著田甜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是一對清乾隆的鼻煙壺,這對鼻煙壺上雕紋了那個時代最為盛行的琺瑯彩,圖案倒是尋常,一龍一鳳,寓意龍鳳呈祥,但是它的材質卻非玉非金,乍一看倒像是罕見的血玉! 血玉一般是指在西藏的雪域高原出產有一種紅色的玉石,名為貢覺瑪之歌,俗稱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紅而得名。 若這兩只鼻煙壺真的是血玉制成,那么它的價值實在是難以估量。 可惜…… 白玉糖早就集中精神看過了,兩只鼻煙壺的周身沒有一絲物氣散發出來,說明這東西只是凡物,沒什么價值,既不是古董,也不是珍寶。 其實就算不用物氣,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對鼻煙壺色彩太過妍麗,尤其是它的材質,紅的忒純粹了,就連玉質里若隱若現的血絲都分布的極為均勻對稱! 這只能說,它假做的太真,反而真的顯假了! 偏偏那老板聽了田甜的話,還無比“真誠”的在那里推銷,“小妹啊,你這眼珠子,真真絕了!這對鼻煙壺可是好東西啊,當年乾隆時候造出來的,后被慈禧老佛爺收入囊中,俺這也是走了大運才淘到的,小妹你要是想要,俺就收你個跑腿費,你就給我三十萬,三十萬我就忍痛割愛,俗話說的好,知音難求??!難得碰上了識貨的,俺就咳血跳樓價,便宜你了!” 別看眼前這位貌似樸實的大叔,一口一個‘俺’字冒充農村戶口,他開出來的價錢可著實黑死人不償命! “這位農村來的大叔啊,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東西是從哪個窮鄉僻壤里淘換來的,不過,既然這跑腿費都需要三十萬,說明您真是頂風雨,戰嚴寒,付出了不少汗水才得到的這東西是吧,要是就三十萬讓我買走,您多虧??!我看哪,這東西既然這么好,您還是自個留著欣賞吧,當個紀念也好啊,我就不奪人所愛了,小糖,咱們走!”田甜也不傻,一看見白玉糖給她傳遞過來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被人當冤大頭了,當下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拽著白玉糖就走。 只留下農村大叔一臉晦氣,風中凌亂。 “姐妹啊,你跟我說說,你咋知道那東西是假的,說真的,我還真挺稀罕的,就三十萬,要不是你搖頭,我就買了!”田甜一離開那家地攤兒,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不知道啊,就是覺得看不準,那東西品相好的有些過分了,要是價錢不高,買來玩玩到無傷大雅,可三十萬不是個小數目,若這東西是真的,別說三十萬,就是三百萬那攤主也不會賣給你。就算你這個大小姐有錢,可也不能這么花對吧!”白玉糖柔聲說道。 “你真的看不準?我咋覺得你胸有成竹呢?” 看不準是古玩界里的專業術語,意思就是確定這東西是假的。 田甜知道白玉糖從來不做沒譜的事,既然剛剛用眼神暗示她,那就說明白玉糖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 白玉糖自然不想這個問題上深談,不由搪塞道:“我是真的看不準,信不信隨便你?!?/br> “信,不管什么事情,姐妹我可是無條件相信你滴~”田甜拉長聲音做西子捧心狀,直看的白玉糖和鐵木二人掩面遁走。 說真的,在剛剛進入古河長街的時候,白玉糖就已經集中精神看過了,目前她能觀察的的范圍大概是一百米左右,在方圓一百米的范圍內,只有幾件東西帶著些許物氣。 但是,這些物氣不是色彩駁雜的猶如調色板,就是濃度稀疏的宛如快要熄滅的輕煙。 白玉糖也漸漸摸出了門道,物氣顏色越純正,則器物本身越珍貴,物氣越濃郁則年頭越久遠。 換言之,剛剛那些東西,要么有些年頭但毫無價值,要么就干脆是一些有點價值的現代仿制品,總之沒有一件是真的! 她不由得有些泄氣,看來那個在小攤上撿了三百多萬的大漏的人,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咦!” 白玉糖正準備跟著田甜去那些大型的淘寶閣瞧瞧的時候,卻突然間收住腳步,口中發出一聲無意識的驚訝。 在距離她十幾米南側的地攤上,她赫然發現了一團青灰色的物氣! ------題外話------ 第一集該結束了,各色重要的人物也將陸陸續續登場,親們,敬請期待! ☆、第二十章 玉琀蟬(上) 接上:在距離她十幾米南側的地攤上,她赫然發現了一團青灰色的物氣! 這團霧氣青灰交加,雖然顏色不純正,但是也絕算不上駁雜,最重要的是它的物氣極為濃郁,像是一團巴掌大的云霧,朦朧而又帶著幾分陰郁。 “姐,你看什么呢?” 鐵木的聲音突然在白玉糖的耳邊響起,驚醒了凝神中的白玉糖。 “沒什么,對了,咱們到那邊兒去看看吧,這古河長街這么大,要去陶寶閣也不急于一時?!卑子裉巧焓种噶酥改菆F物氣所在的方向,笑的隨意淡然。 “好,jiejie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辫F木自然是無比響應黨組織的號召,拉起白玉糖的柔荑,就朝著自己寶貝jiejie所指的方向走去。 “哎,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等等偶!”田甜眼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改變方向,趕忙嚷嚷著跟了上去。 白玉糖轉悠到那團擁有物氣的攤位前,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這是一個以古玉為主的攤子,攤子上擺放著十來尊中小型的玉擺件,五六只做工粗糙的玉碗,還有一個沾著土屑的玉笛。在攤子右下方則堆放著一攤雜七雜八的小型掛件,七零八落的堆在一塊兒黃色的麻袋之上,一看就是便宜貨。 出人意料的是,那團青灰色的物氣,正是從這堆雜亂無章的掛件里發出的! 白玉糖并沒有心急的上來就去翻看那堆東西。 她深知,在古河長街,要想淘換到一個真正的好物件,首先要學會的就是不動聲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讓賣家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恰好這一點,正是白玉糖的所長。 說真的,這家的東西比剛剛田甜看的那家還要垃圾,做舊都做的粗糙無比,即便如此,她還是從那些中小型的擺件兒開始,一件一件耐著心思看了起來。 這家古玉攤的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八字眉,酒糟鼻,櫻桃嘴,一張臉組合在一起,活像是從四十多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重新組合過一般。 盡管這攤主長得如此悲慘,也不能阻止他那顆意yin的小心肝。 自從白玉糖站到他的攤位前開始,這位自認為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攤主就變成了一副呆滯的豬哥相,心中yy不已,那口水幾乎已經在嘴邊盤旋了。 “哼!” 鐵木見此,冷哼一聲,鐵塔般的身子大步上前,直接擋住了自家的寶貝jiejie。 攤主被鐵木的孔武有力(人家那是野性強壯啊有木有,攤主啊,您這是紅果果的嫉妒啊有木有?。┙o生生嚇了一跳,這才從白玉糖的美色中清醒過來。 “阿木,干什么,別嚇到人?!卑子裉堑钠沉藬傊饕谎?,柔聲安撫了一句。 此刻,那攤主總算是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努力的擺出了一副慈祥和善的笑臉,“小姑娘啊,你看上什么了,跟大叔說,大叔算你便宜點兒!” “這個玉佛怎么賣?”白玉糖也不客氣,直接隨意的指了指一尊半個手掌大的玉佛。 攤主咧嘴笑了笑,吸溜了一下口水,暈乎乎的開口道,“要是小姑娘你要的話,就給五百塊吧!” “五百塊!我靠!太便宜了!”田甜在旁邊聽得直跳腳。 她這說的可不是反話,在古和長街,就算一個路邊兩塊錢一條的項鏈,都能讓這些無良攤主編個來歷,隨隨便便的要上幾千塊,何況是這么一尊打磨的極為圓潤的玉佛! 事實上,這攤主也真沒多要。 在他眼里,顧客分為兩種:第一種人,極為精通古玩,對自己也頗有自信,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打眼(看走眼,上當);還有一種人就是什么都不懂但故作風雅,盲目跟風,這樣的人耳根子最軟,禁不起忽悠。 白玉糖顯然不屬于這兩種人的任何一種,在攤主看來,白玉糖就是一個到古河長街獵奇的小丫頭,看到漂亮的東西隨便問問價而已,這就跟逛街一個性質,自己若把價說高了,人家轉身就走了。 不得不說,這個攤主真是估錯了形勢,用行話來說,就是‘打眼’了! 面對攤主難得的坦誠,白玉糖還沒發話,田甜先激動了,“我說大叔,這個猴子捧桃的擺件,還有……還有這個金邊兒玉碗怎么賣?” 攤主嫌棄的瞥了一眼田甜龐大的身軀,滿腔的熱忱立刻澆熄了下去,不耐煩的說道,“猴子十萬,玉碗三萬!” “我靠!你去搶銀行得了!”田甜一聽,立馬怒了! 就算她長得胖了點,用的著誰都來宰一刀嗎? 這簡直就是差別對待??!有木有! 田甜當下就要拉著白玉糖離開,卻被白玉糖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田甜認識這種眼神。 沉靜悠然,深不見底,暗光涌動的……讓人窒息。 想當年,她跟白玉糖一個胖,一個丑,不管到哪里,都會遭到眾人的閑言閑語,指指點點,甚至欺辱謾罵。 面對這一切,她只會哭;但白玉糖卻沉靜的毫無波動,仿佛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但是,每每事后,那些欺負過她們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倒霉,付出他們應付的代價。 田甜那個時候算是明白了,最厲害的猛獸往往是形狀無害,不出聲音的,因為它們一出手就會一擊致命,讓敵人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