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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性格越來越潑辣跋扈,有種江湖氣似的,可大家都寵著他,隨他去了。 可現在蔣云舟說這樣的性格傷害到他了。 所以嚴晰覺得委屈,他在難過之后的第一反應,就如同蔣云舟所預料的,他覺得氣憤。 他去衣帽間翻了幾件衣服,往包里一塞,往身上套上T恤長褲,在半夜的時候就沖出了蔣云舟的屋子。 他不稀罕住這里! 他開車回到他的房子里,因為好久沒住了,他也沒找人來打掃,家具上都落了一層灰,冷冷清清的。 嚴晰的腦神經繃得緊緊的,無法閑下來,閑下來就滿肚子憤怒,他開始打掃屋子,一直到快三點才停下來。 他看著干凈的房間,不由地笑了。 他這是干什么呢,像個瘋子一樣。 或許說,他本來就是個瘋子,自以為正常,其實一點都不是,所以才讓人惡心了,在他完全沒察覺的情況下,被判了死刑。 第二天,嚴晰就又去了蔣云舟的家里,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 他明顯還在負氣,等著哪一天蔣云舟回心轉意,再求著他回去。 嚴晰搬回來之后,還是跟平時一樣,晚上去酒吧,白天睡覺加玩些別的。 哈,果然是誰離了誰不能活了,他這不還是快活得不得了。 朋友們當然都知道了這件事,但這次他們沒再慫恿嚴晰想怎么就怎么,而是紛紛勸他再給蔣云舟打電話,把人喊回來再說。 說什么蔣云舟這種人,錯過了就很難再有了。 多可笑,嚴晰低聲下氣一次被罵了回來,他拒絕再低頭。 而且……不就是美國嗎?有種一輩子在美國不回來啊,只要有回來的一天,就等著瞧吧。 一切都很好,至少表面上很好,嚴晰還是氣勢昂昂地當他的老板,直到有一天他出門的時候,遇上了喬阿姨。 自從他搬去蔣云舟家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遇見喬阿姨了,這次遇上了,嚴晰心里還泛上一種懷念。 好久沒被喬阿姨念叨了,居然還覺得有點癢癢,挺懷念的。 可喬阿姨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照以前,她早就跑上來問來問去了,但這次她只是站在那里,驚恐地看著嚴晰。 嚴晰這才記起來,他穿著男裝,看起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男人。 他心里一沉,開口喊了一句:“喬阿姨?!?/br> 喬阿姨勉強地笑笑,問:“你是嚴晰的親戚哈?居然認得我……” 嚴晰沉默一下,慢慢地說:“我就是嚴晰啊?!?/br> 喬阿姨一臉不敢置信。 嚴晰笑了笑,說:“我就是嚴晰,我一直是個男人?!?/br> 嚴晰知道喬阿姨看他時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 喬阿姨轉身就走,仿佛嚴晰身上帶著瘟疫。 嚴晰漠然地看著她消失,上次她還笑著祝福他和蔣云舟的。 現在她大概回去告訴她的家人,這個小區有個喜歡男扮女裝的變態,是個同性戀,真是惡心。 嚴晰走到停車場,狠狠地踢了一腳自己的車,報警器響了起來,聲音刺耳得很。 結果就這么過了半個月,蔣云舟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嚴晰覺得不可思議,為了躲他,蔣云舟居然這么執著,半個月都不回來。 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覺得單身自由自在沒有什么,可和蔣云舟在一起之后,剛開始是有人關心,時不時打個電話,后來發展到互相出入對方的房子,最后變成住在一起。 這個過程看起來沒什么,但是那么不可逆轉,現在他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卻怎么都覺得別扭。 那般古板沉穩有時候又無趣的人,沒有了,卻會覺得想念。 那種緩慢而細小的溫柔,當時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現在才明白可貴。 嚴晰還是死要面子,不在人前提蔣云舟,可是心里又開始著急。 連他都不氣了,蔣云舟是不是也想開了? 時隔半個月,他忍不住又回到了蔣云舟的房子里。 他又仔仔細細在屋子里翻了一遍,就為了那枚丟失的戒指。不知道為什么他非常在意那枚戒指,就像他心上的一根刺一樣,不找到那根刺就拔不出來。 可他還是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一個記事本,蔣云舟的記事本。 他翻開來看,卻被震住了。 上面有各種待辦事項,什么時候開會,什么時候有空休息,什么時候跟家人聚會,甚至還有關于下一代教育問題的一些瑣事。 嚴晰從未關注過蔣云舟的家庭,不知道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家人又是什么樣的,現在看到這個記事本,才知道蔣云舟對家人很上心,估計是個好兒子,好哥哥,好叔叔。 但那個記事本里真正震到嚴晰的,是里面有許多內容是關于他自己的。 每隔一段時間,蔣云舟就會總結從他們認識開始,各種與嚴晰相處應該注意的細節。 “討厭別人管他,不要多管閑事,側面了解?!?/br> “容易暴躁,順著他的脾氣?!?/br> “注意飛機場?!?/br> “贊美他的打扮?!?/br> “做了虧心事,喜歡色誘,不要拒絕,否則他會惱羞成怒?!?/br> “對吃的種類不挑,但對食物的品相挑剔?!?/br> “夜貓子,晚上不睡覺,早上起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