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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舟的目光落在那杯酒上,沒有說話。 嚴晰理所當然地醉死了,不過這次有蔣云舟,蔣云舟拖著他,喊來自己的司機。 “有錢人就是牛叉啊?!蓖蹂\程酸酸地說,“私人司機耶?!?/br> “……別嫉妒了,我們自己打車吧?!睏詈喥届o地說。 “是啊,好歹都是兩個人?!敝x慶點點頭,對安臻說,“是吧小臻臻?” 結果安臻說:“我沒喝酒?!?/br> “??!小臻臻!你真是太好了!那我們開車回去吧!”謝慶高興地說。 “但我們也沒開車來?!?/br> “……” 王守寧臉紅撲撲地看看四周,人太多了,計程車不好攔住,他一個人更是難。 楊簡拉拉他,說:“跟我們一起吧,先把你送回去?!?/br> 結果他剛說完話,就看見一輛車開過來。 關安遠放下車窗,板著臉對王守寧說:“上來吧?!?/br> 王守寧還沒表現出喜悅,楊簡就一拍巴掌:“啊,真是太好了,我們有車坐了?!闭f著,他就拉著王錦程上車。 王守寧坐到副座上,高興地說:“把他們送回去吧,他們都喝了酒?!?/br> 關安遠:“……” 蔣云舟這才理解為什么嚴晰這么喜愛他的朋友們。 蔣云舟讓嚴晰靠在自己的肩頭,叫司機開慢點。 他想著嚴晰剛才的樣子,嚴晰看著羅煊,眼里又是憐憫又是期待。 可嚴晰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他。 蔣云舟想,嚴晰大概對自己不是沒有喜歡的。嚴晰這個人愛憎分明,如果真心討厭的話,就不會跟他在一起。 但還是那點,他們對彼此的在乎程度實在太不一樣了。 說不定明天等嚴晰醒來,他就會再次投入別人的生活中去,為了一個陌生人的愛情而忙碌,沒有功夫管一管他身邊的人。 就像羅煊一樣,走了一個羅煊,但還有下一個。 蔣云舟看了一眼恬靜睡著的嚴晰,自己又要靜靜地看著他為別人著急了。 即使他有心幫忙,但也不能多管閑事,不能多說一句。 他在嚴晰的生活里,永遠像個邊緣人。 第二天嚴晰醒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躺在床上,身邊的位置涼涼的沒有溫度。 蔣云舟不知道又為了什么而生氣了,他迷迷糊糊地想。 他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去洗漱。 他刷牙的時候,從鏡子里看了看自己,長發凌亂地披散著。 他洗了把臉,仔細端詳了一下,突然心浮氣躁。即使他現在素面朝天,也很難分辨鏡子里的人是男是女了。 他并不覺得高興。 他深吸一口氣,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他扯扯自己的頭發,又仔細看了看,下了決心。 他跑到衣帽間,翻來翻去才翻出一套比較時髦的襯衣長褲,套在身上又在落地鏡里看了看,無袖的襯衫和復古的喇叭褲看起來還是太妖了。 他又去找,終于找到一件格子的襯衫和一條米色的休閑褲,這樣才看起來像男人了。 他穿好衣服,把頭發扎起來,去了自己常去的理發店。 發型師一看見嚴晰就愣了,脫口而出:“美人,你怎么打扮得這么正直了?” 嚴晰瞪了他一眼,說:“我要把頭發剪短?!?/br> “什么!”發型師驚訝了,“多可惜!” “少廢話?!?/br> “你想剪成什么樣子的?” “剪得像個男人就行了?!?/br> “……” 即使知道嚴晰的個性執拗,但發型師還是極力游說他不要剪,蓄了多少年的頭發一剪刀剪下去,想再長起來可不是那么容易。 可嚴晰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回頭。 最后嚴晰的頭發還是被剪掉了。 嚴晰從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長發落地的那一刻,說不心疼是假的。他為了留這頭頭發,跟家里人吵了多少次,被多少人罵過不正常。 可他已經下定決心,他覺得已經可以了,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他不想再依賴頭發和裙子了。 頭發剪好了,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雖然面容看起來還是太細膩了一些,但第一眼看上去,不會有人再懷疑他的性別了。 發型師眼里一片沉痛,但嚴晰忽略心底的失落,還是覺得挺滿意的。 下午他又去買了幾件衣服,雖然他動不動就想買花哨的,但好在店員的眼光還算正常,在他們的輔導下,嚴晰挑了些傳統的男裝。 傍晚時分,他去了酒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還沒看過這種樣子的嚴晰。 “老、老板?”員工們都不敢認了。 嚴晰挑眉:“干嘛?” “啊啊啊啊,真的是老板!” 嚴晰“哼”了一聲:“不是我是誰?” “老板……你好帥啊……” 嚴晰以前穿女裝,美則美矣,但是太像藝術品可望而不可及,現在剪了頭發,換了男裝,清爽無比,脫去了明艷又是另一種好看。 嚴晰習慣性地去撩頭發,才發現頭發沒了……他咳嗽一聲,說:“當然了,你家老板天生麗質,怎么都很帥?!?/br> 一整個晚上,嚴晰都是焦點,進來一個人目光就往他身上瞟,甚至有人沒有認出他還跑上來搭訕。 嚴晰想,他轉型可能成功了。